“出剑要快。”顾京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对敌之时,犹豫就会败北。”
谢昭懿点点头,按照他的指示挥剑。
木剑划破空气,发出“嗖”的声响。
这一次,她的动作流畅了许多。
“很好。”顾京墨满意地点头:“再有十日,郡主便可学习实战招式了。”
谢昭懿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顾京墨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臣从不食言。”
“顾京墨,”她鬼使神差地开口:“谢谢你。”
顾京墨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郡主何出此言?”
“就是......”谢昭懿摆摆手:“算了,没什么。”
她转身继续练剑,没看到身后顾京墨温柔的目光。
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眸中,此刻盛满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一只信鸽落在庭院的梧桐树上,脚上绑着来自江南的密报。
【锦衣卫己经出发,林家插翅难逃。】
几日后。
夕阳西下,谢昭懿策马回到长公主府,浑身筋骨酸痛却莫名畅快。
谢昭懿刚踏进府门,就听见青杏急匆匆的脚步声。
“郡主!”青杏小跑过来,压低声音:“顾王府派人来传话,说林府的人己经押解进京了。”
谢昭懿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么快?”
青杏递上一块湿帕子:“郡主擦擦汗吧。”
谢昭懿接过帕子,随意抹了抹额角的汗珠。
练了一整日的剑,她浑身酸痛,但心里却异常清明。
那个曾经被爱情蒙蔽双眼的谢昭懿,如今终于看清了许多事。
“去把暗卫统领叫来。”她将帕子丢还给青杏,声音冷得像冰。
青杏一愣:“现在?”
“现在。”
不过片刻,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外。
他单膝跪地,头垂得很低:“郡主有何吩咐?”
谢昭懿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江南林家,有多少铺子是我们谢家的产业?”
暗卫统领略一思索:“回郡主,共二十八间,包括绸缎庄、米行、当铺......”
“烧了。”谢昭懿打断他:“全部烧光。”
暗卫统领猛地抬头:“郡主?”
“记住,”谢昭懿转过身,眼中跳动着冷冽的火光:“不得伤及百姓。若有百姓因此受损,十倍赔偿。”
“属下明白。”暗卫统领领命而去。
青杏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郡主,那可都是谢家的产业啊!”
谢昭懿冷笑一声:“是啊,曾经眼瞎,刘瑞泽说什么,我便给什么。”
她走到书案前,指尖划过案上的账册:“包括林府要生意,我也让姑姑拱手相让。”
青杏心疼地看着自家郡主。
她知道,那些铺子都是皇商姑姑每年送的贺礼,每一间都价值连城。
“可是......”青杏还想再劝。
“没什么可是的。”谢昭懿合上账册:“那些铺子我嫌脏,还是烧个精光干净。”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半个月后,顾王府。
顾京墨正在书房批阅公文,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窗外:“主子,江南来报。”
“讲。”
“林府所有铺子被烧,共计二十八间。”黑衣人顿了顿:“是郡主的人做的。”
顾京墨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渍。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全部?”
“全部。”黑衣人点头:“不过郡主的人处理得很干净,百姓无一伤亡,受损的几家都得了十倍赔偿。”
顾京墨放下笔,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烧就烧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从私库里再拨一笔银子,多补偿些给百姓。”
黑衣人领命而去。
顾京墨走到窗前,望着长公主府的方向,眼中满是欣赏。
他没想到谢昭懿会如此决绝,那些铺子可都是真金白银的产业,说烧就烧,这份魄力,不愧是将门虎女。
“来人,”他唤来管家:“备马,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
顾京墨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玉带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冷光。
狱卒们见他来了,纷纷跪地行礼。
“王爷。”
顾京墨摆摆手:“林家的人关在哪?”
“回王爷,在最里面的重犯牢房。”
穿过长长的甬道,顾京墨来到一间特别设置的审讯室。
林家众人己经被带到这里,一个个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林芊芊的父亲林宪见到顾京墨,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大人饶命啊!草民冤枉!”
顾京墨慢条斯理地在主位坐下,接过狱卒递来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浮沫:“冤枉?”
“是、是啊!”林宪额头抵地:“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
顾京墨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用刑。”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家众人面如土色。
狱卒们立刻上前,将林宪按在刑架上。
鞭子破空的声音在审讯室内回荡,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顾京墨全程一言不发,只是冷眼旁观。
十鞭过后,林宪己经奄奄一息,终于崩溃大喊:“大人饶命!草民招,草民全招!”
“哦?”顾京墨抬手示意停刑:“那便说说看。”
林宪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都、都是刘墉......全是他指使的......”
顾京墨眼中寒光一闪:“详细说说,刘墉是如何指使你的?”
不等林宪回答,一旁的林夫人突然破口大骂:“林宪!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哥哥待你不薄!你竟然......”
“聒噪。”顾京墨皱眉:“给本王把她的嘴堵上。”
狱卒立刻用破布塞住林夫人的嘴。
林宪这才惊觉面前的人竟然是位王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王、王爷饶命!”
“刘墉说,让草民帮忙打理生意,将草民女儿接入上京......”
“每年收入,都会让草民送到他府上......至于究竟做了何事,草民真的不知啊!”
顾京墨冷笑一声:“哦?那你便想好了再说。”
他起身离开审讯室,身后传来林宪绝望的嚎叫:“王爷!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啊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