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姜安冉上楼将房间的被套换了个新的,抖动着被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走哪去哪。
姜安冉:“阳阳小朋友,想干什么?”
小崽子仰起头看着妈妈,“不干什么呀,跟着泥!”
小孩的皮肤己经不似之前风吹日晒那般黧黑粗糙,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脸蛋圆嘟嘟的,两颊泛着健康的、淡淡的红晕,像剥了壳的鸡蛋。
头发柔软乌黑,剪成那个年代小男孩常见的“娃娃头”,刘海儿齐整地覆在光洁的额头上。
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黑白分明,像两汪清澈见底的潭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投下小扇子似的阴影。
小胖脸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姜安冉不禁心软软的,蹲下身抱起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你是小跟屁虫吗,宝宝。”
阳阳害羞的将头埋进妈妈的颈窝里,屁股一扭一扭的大声道:“爱妈妈!”
姜安冉拍了拍小崽子圆润的小屁股“好了,去看看爸爸在干嘛,该睡觉了。”
“哦,好哒!”小崽子一溜烟的跑下楼。
姜安冉看着儿子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下楼,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她整理好床铺,将小阳的恐龙玩偶放在他的枕头边,又检查了一遍丈夫的药是否放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
楼下传来父子俩的笑声,姜安冉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爸爸抱抱!”小阳稚嫩的声音穿透楼板传来。
“哎哟,我儿子又重了!”祁嘉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掩饰不住一丝疼痛的抽气声。
姜安冉赶紧下楼,看到丈夫正单膝跪地,用没受伤的右臂将儿子高高举起。
左臂还缠着绷带,脸上也有几处结痂的擦伤。
“好了,你们两个,该睡觉了。”姜安冉走过去,轻轻接过儿子,“爸爸的伤还没好,不能太用力。”
阳阳立刻安静下来,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爸爸还痛吗?”
祁嘉言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看到阳阳就不痛了。”
房间里,小阳己经换好了睡衣,正坐在床上等他们。
“爸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阳兴奋地说,小手拍着身边的空位,“宝宝哄你睡觉,睡着就不痛痛了!”
祁嘉言微笑着躺到儿子身边:“好啊,爸爸最喜欢听小阳讲故事了。”
姜安冉关掉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温暖的光线洒在一家三口身上。
她躺在大床的外面,儿子躺两人中间。
小阳开始讲新学到的“三只小猪”故事,虽然情节颠三倒西,但是夫妻二人仍表现的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讲到一半,阳阳突然停下来,小手轻轻碰了碰祁嘉言手臂上的绷带。
“爸爸,这里还痛吗?”阳阳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
祁嘉言摸了摸小崽子的头,摇摇头:“不痛了,医生己经帮爸爸治好了。”
小阳却不相信,他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小脸凑近爸爸的伤处,嘟起小嘴轻轻吹气:“痛痛飞,痛痛飞……”
他记得这是之前自己摔倒了,妈妈常对他做的动作,每次妈妈说完,阳阳就觉得痛痛真的飞走了。
他也想爸爸痛痛飞。
祁嘉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出右手将儿子搂进怀里:“谢谢小阳,爸爸真的不痛了。”
“可是妈妈说,伤口要吹吹才会好。”小阳固执地说,又对着爸爸脸上的擦伤吹了几口气。
小阳突然凑上去,在爸爸的伤口上轻轻亲了一下:“妈妈说,亲亲能让伤口好得更快。”
姜安冉伸手抚摸儿子的后背:“阳阳真棒,有了阳阳的亲亲爸爸肯定很快就好了。”
小崽子被夸了之后更加卖力了,有一种马上把爸爸的手臂亲好的决心。
“阳阳和奶奶在家乖不乖啊?”姜安冉拦住他的亲亲转移话题道。
“乖哒,”小崽子躺下举起自己的小脚边玩边说,“阳阳棒!帮奶奶招呼客人,多多的客人,擦桌子,卖馍馍,赚钱钱,阳阳厉害!”
姜安冉亲亲儿子的脸蛋,心想【可爱鬼稀罕死我了,我亲,我亲,我亲亲亲!】
小崽子也不负姜安冉的望,回了她一个大大的亲吻,又转身亲了亲爸爸。
奶声奶气的说着“妈妈也亲亲,爸爸也亲亲。”
而后继续叨叨着半个月来乖乖阳阳的生活。
包括但不限于:他和妞妞是好朋友啦,妞妞还送了他一辆长长的小火车玩具,他请妞妞吃好吃的饭饭;经常来买早餐的张工头给了他好吃的糖糖;帮奶奶擦桌子,好多叔叔阿姨都夸赞他是个乖宝宝;将来贪吃的小猫咪赶走了……
夫妻二人认真听着时不时回应或夸奖一下儿子。
夜渐深,小阳的眼皮开始打架,小嘴巴也慢慢停了下来,但他还是强撑着不想睡,生怕一闭眼爸爸妈妈就不见了。
祁嘉言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安,轻声保证道:“爸爸这次会在家待很久,每天都能陪小阳玩,睡吧。”
“真的吗?”小阳的声音己经带着睡意。
“真的,爸爸保证。”祁嘉言吻了吻儿子的额头。
姜安冉伸手关掉了夜灯,在黑暗中握住儿子肉乎乎又柔软的小手。
“妈妈...”小阳在半梦半醒间呢喃,“明天我想吃妈妈做的肉肉馍。”
“好,明天妈妈给你做,乖乖睡觉吧。”姜安冉承诺道,给儿子掖一下被子。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均匀的呼吸声。
姜安冉在黑暗中微笑,听着身边两人安稳的呼吸,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与满足。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空调,但是自己来到这有了家人,不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了,手里还有钱有铺子,不用每天辛苦剪视频,拍广告了。
这样也挺好的,姜安冉如是的想着。
休息了一晚后,姜安冉第二天一早就醒了。
答应阳阳给他做肉夹馍的,也不知道离开的这半个多月店里的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