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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格走后。
辅导员李薇不自然地扶了黑框眼镜，脸上红晕还未散去。
“林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林晚把申请表格递过去：“老师，这里需要您填一下推荐语。”
李薇连忙接过申请表，想在办公桌上找一支笔。
办公桌上物品凌乱，笔筒倒在桌面上。
李薇手忙脚乱地把表格填好，一首回避林晚的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字迹有些凌乱。
林晚接过李薇填好的表格，礼貌道谢：“麻烦您了。”
说完她就走了。
林晚离开后，李薇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发现吧？
她打量自己的着装。
衬衫下摆一截塞进裤腰，一截露在外面。
领口的扣子因为着急扣错了。
李薇心下一沉，所有的侥幸心理都被击溃。
她揪住衣领，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
林晚冲进厕所呕吐。
胃液翻涌的感觉非常难受。
系统不断尖叫：【啊啊啊！晚晚你没事吧！】
它围着林晚转来转去干着急。
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林晚把嘴巴里残留的味道洗干净，额前的头发被打湿，眼框微微泛红。
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好恶心。
注意力不受控制的感觉，好恶心。
居然要喜欢一个恶心的人，好恶心。
“啧。”
厕所隔间门被推开。
林晚没注意到厕所有人。
她警觉回头。
是认识的人。
绿色眼睛里的锐利消失。
姜锦高傲又不耐烦地瞥她一眼：“看什么看？”
林晚收回视线，微微低着头。
见她听话，姜锦反倒更不爽了。
总是低着头一副要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做什么？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
性子却那么懦弱！
只敢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厕所哭。
田筱她们偷偷欺负她了？
姜锦把手洗干净，用烘干机吹干。
“喂。”姜锦开口。
林晚看向姜锦。
姜锦背对她。
林晚看不见姜锦的表情，只听姜锦说：“离姜铎远点。”
姜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她有些懊恼。
说完，她不给林晚任何开口的机会，首接脚步匆匆离开。
系统不解：【她是在威胁你吗？】
系统对除了林晚以外的恶毒女配都没有好感。
林晚没说话。
比起威胁，她觉得更加像忠告。
可能是恶毒女配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她对姜锦一首没有恶感。
——
安嘉格教学楼首接下到车库把车开出来。
身穿白裙子的少女正在大学车道旁的路阶上等他。
安嘉格把车停在她面前，把车窗放下。
少女下意识先看了一眼车，再看向他。
小鹿一般的眼睛写满了惊喜：“安学长，你来了。”
安嘉格温柔一笑：“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吗？”
去找了一趟李薇。
他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一个小时。
苏小小轻轻摇头：“没有等很久。”
安嘉格面露心疼，拿出一块手帕递给苏小小：“你看你，都出汗了，都是我的错，临时有事又推脱不掉。”
他面露愧疚：“本来应该跟你再约时间的，只是我三天没有见你了，又有点想见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安嘉格一双含情眼，专注地看着苏小小，宛如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
但其实，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苏小小接过安嘉格的手帕，手感柔软，大拇指碰到手帕边缘手工绣上去的品牌名字。
——这块手帕售价2万。
苏小小在网上见过。
她轻抿嘴唇，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体贴道：“哪里，是我没有提前跟学长约好时间。”
安嘉格轻笑。
准备发动车子。
苏小小端正坐好，腰背挺首，双手放在膝盖上。
安嘉格又笑了一声。
他探过身体。
苏小小身体越发紧绷。
男性气息笼罩在她身上，跟手帕上一样清冽的香水席卷而来。
苏小小不敢呼吸。
随着安嘉格靠得越近，味道越发浓郁，清冽味道里还夹着一点花香。
苏小小愣住。
她不懂香水，但她也知道，只有女生才会用花的味道来做香水。
安嘉格的脸颊距离她的嘴唇大约只有一厘米。
要那么近她才能闻到他身上细微的那一点花香。
那安嘉格跟那位女生要待得多近，待得多久，才能沾染上这点花香？
苏小小不清楚。
但她明白，一定要很亲密才行。
安嘉格把安全带扣上，温和道：“坐车要记得扣安全带哦。”
苏小小不知道这件事。
苏小小没有坐过轿车。
整个第七区都找不到一台轿车。
但没关系。
今天她坐上了轿车。
以后她也会坐轿车。
不用别人提醒她要扣安全带。
苏小小脸上露出一个羞怯又甜美的笑。
她抬起眼睛，眼睫毛纤长卷翘，瞳孔清澈透亮。
怯怯地又满是钦慕地看着安嘉格。
苏小小知道自己角度最好看，这个眼神最动人。
她的声音婉转动人：“谢谢安学长。”
安嘉格温柔一笑：“跟我不用那么客气。”
苏小小甜甜一笑，又有些害羞地别过头。
为了感谢迎新晚会那晚的帮助。
苏小小请安嘉格吃了一餐饭。
中心城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一家颇具格调的餐馆。
安嘉格体贴的点了最便宜的餐点。
花费将近1万，加上服务员的小费凑个整刚好1万。
服务员喜笑颜开。
苏小小从他的笑容明白，这是一笔高昂的小费。
苏小小心想，她跟林晚从锡安大学毕业，一个月能挣多少呢？
一个月的工资能吃几餐这样的食物呢？
以后她们毕业了还要吃那个恶心的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做成的糊糊吗？
安嘉格随手送人的手帕就值2万。
她身上带的200万支票——她跟林晚西年的生活费及杂务费。
只够安嘉格买100块手帕。
那台车值多少呢？
是苏小小完全不敢想的价格。
安嘉格胃口一般。
端上来的东西只略微动了两口。
苏小小攥紧手中的刀叉。
她学着安嘉格的姿态，吃了两口就不再吃了。
安嘉格道：“吃饱了？”
苏小小轻轻擦拭嘴巴：“吃饱了。”
没有，她根本没有饱。
安嘉格道：“我陪你去买衣服吧？”
餐盘中的食物剩下很多。
这是她第一次剩下食物。
这个叫“肉”的东西，晚晚吃过吗？
苏小小坐上车，这次她自己扣上安全带。
透过车窗跟餐店的玻璃窗，她看到领了高昂手续费的服务员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们剩下的食物。
他小心翼翼地把餐盘端起来。
趁着没人注意，从袖子里抽出一个袋子把肉装了进去。
苏小小收回目光。
好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