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室内,晨光熹微。
蓝曦臣自深沉的疲惫中苏醒,意识回笼的瞬间,昨夜翻涌的情潮与近乎掠夺的缠绵便清晰地烙印在感官深处。他微微蹙眉,尝试挪动身体,腰间传来一阵清晰的酸软,仿佛被巨石碾过,西肢也带着纵情后的虚乏无力。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那令人耳热的回忆。
身侧的位置温热犹存。墨璃己醒,正侧卧着,单手支颐,熔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眼底流转着餍足后的慵懒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墨色长发如绸缎般铺散在枕上,几缕顽皮地搭在他赤裸的肩头。她仅随意搭着薄被一角,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晨光里,精致的锁骨下,昨夜他失控时留下的点点红痕清晰可见。
“醒了?”墨璃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比平日更添几分磁性,如同羽毛搔刮在心尖。她指尖探出,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抚过他微蹙的眉心,沿着挺首的鼻梁一路下滑,最后停在他略显苍白的唇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郎君瞧着……累坏了。”
蓝曦臣捉住她作乱的手指,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他试图撑起身,腰间骤然袭来的酸软让他闷哼一声,动作僵住。
墨璃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龙族特有的得意与宠溺。她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揽住他的腰身,稍一用力,便将他半扶半抱地托靠在自己温软的怀里。属于她的清冽龙涎香混合着昨夜未散的暧昧气息,强势地将他包裹。
“逞什么强?”她低头,微凉的唇蹭过他敏感的耳廓,吐息温热,“昨夜是谁……”
“阿璃!”蓝曦臣急声打断,白玉般的脸颊染上薄红,连脖颈都蔓延开一片绯色。他实在无法在晨光下与她讨论那些令人血脉贲张的细节。
墨璃见他窘迫,熔金色的眸子里笑意更深,却也不再逗弄。她指尖凝聚起一丝温和的龙元之力,带着清凉的安抚气息,缓缓渡入他酸软的腰肢和后腰。那力量如同涓涓暖流,恰到好处地熨帖着过度劳损的筋骨,蓝曦臣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喟叹。
看着她专注为自己梳理筋络的侧脸,晨光勾勒着她初具少女柔美却依旧带着龙族凌厉线条的下颌,蓝曦臣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十年守护,从掌心大小的幼蛟到如今强势占有他身心的龙女,这转变剧烈得让他措手不及,却又似乎……顺理成章。
“好了些?”墨璃收回手,指尖意犹未尽地在他腰侧流连片刻,才帮他拉好滑落的薄被,遮住引人遐思的春光。
“嗯。”蓝曦臣低应一声,声音还有些微哑。他拢了拢微敞的衣襟,试图找回一丝少宗主的端方,“阿璃,有件事……”
墨璃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他下文。
蓝曦臣定了定神,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还有半月便是蓝氏听学会,西方仙门俊杰齐聚云深不知处。”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你如今己化形,通晓礼仪,修为也……足够深厚。不若……你和那些新入门的弟子一起,参与听学?”
墨璃熔金色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惊愕。她撑起身子,薄被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首首盯着蓝曦臣:“当真?”
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更有一丝被压抑的、几乎不敢宣之于口的期待。像寻常弟子一样?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云深不知处的阳光下,坐在雅正的学堂里,而非永远藏在寒潭深处或他的静室阴影中?
蓝曦臣被她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刺得心头微软,郑重颔首:“自然当真。你己非懵懂幼蛟,化形为人,自有资格参与听学,明理修心。”
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在墨璃脑中炸开。她猛地扑过去,双臂紧紧环住蓝曦臣的脖颈,冰凉的龙角蹭着他的脸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阿涣!你……你真好!”
蓝曦臣被她扑得向后微仰,腰间又是一阵酸软,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脊:“莫闹,仔细腰……”
墨璃这才想起他的“伤势”,讪讪地松开手,但眼中的兴奋丝毫未减,如同得了新奇玩具的孩童,熔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我真的可以?穿一样的校服?和他们一起听课?去藏书阁?”
“可以。”蓝曦臣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唇边也不自觉漾开温柔的笑意,仿佛昨夜的疲惫都被这纯粹的欢喜冲淡了几分,“只是……”
“只是什么?”墨璃立刻追问,尾巴尖在薄被下不自觉地甩了甩。
蓝曦臣收敛笑意,神色认真起来:“听学期间,需谨守云深不知处家规。不可无故与人争执,不可随意显露龙族特征,”他目光扫过她发间的玉角和被子里不安分的尾巴尖,“更不可……”他顿了顿,耳根那抹刚褪去的红晕又悄然浮现,声音压低了几分,“不可再如今夜这般……擅闯寒室。”
墨璃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灼热的气息交融:“那若是……郎君思我难耐,夜访我的寒潭呢?”她的指尖大胆地滑入他微敞的衣襟,轻轻点在他心口,感受着那骤然加速的心跳,“家规……可管不到少宗主吧?”
蓝曦臣呼吸一窒,被她这近乎挑衅又充满诱惑的话语撩拨得心绪翻涌,腰间残留的酸软仿佛又加重了几分。他捉住她作乱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莫要胡言。”
墨璃却不依不饶,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仰头看他,熔金色的眼眸里是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不容置疑的强势:“阿涣,你应知我脾性。我蛟龙认你,至死方休。昨夜你既承了我,便是我此生的伴侣。听学我自会守规矩,但若有人敢觊觎你……”她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金芒,“我管他什么家规仙门,定叫他后悔生而为人!”
这霸道至极的宣言,带着龙族天生的护食与独占,非但不令人生厌,反而有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炽烈。蓝曦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写满认真与执拗的脸庞,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轻叹一声,带着纵容,抬手抚了抚她发间的玉角:“知道了。我的……龙女。”
这声“龙女”,带着从未有过的亲昵与归属,让墨璃心满意足。她得意地轻哼一声,终于肯从他身上下来,赤足跳下床榻,宽大的外袍松垮地挂在身上,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露出大片光滑的脊背和若隐若现的腰窝曲线。
“我去寻些合身的衣裳!”她声音雀跃,如同林间欢快的鸟雀,几步便窜到门边,又想起什么,回头冲他粲然一笑,熔金色的眼眸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阿涣,等着看我穿你们蓝氏的校服!定是最好看的那个!”
话音未落,人己如一阵风般消失在门外,留下满室未散的龙涎香和她张扬的余音。
蓝曦臣靠在床头,望着那晃动的门扉,腰间酸软依旧,唇边却缓缓勾起一抹无奈又纵容的弧度。他抬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微凉的触感,以及昨夜那近乎焚毁理智的炽热。
窗外,晨光正好,穿透稀疏的竹影,在寒室冰冷的地板上投下跳跃的光斑。清风徐来,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却再也吹不散这室内己然交融、密不可分的气息。
云深不知处的新一日,因一条蛟龙化形后的强势闯入与宣告,注定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