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在柔若无物的埃及长绒棉床品里,鎏金床头折射的月光石柔光在眼睑上轻轻摇晃。耳畔是雨打玻璃的簌簌声,混着中央空调送出的雪松香氛,在鼻腔里织成细密的网。指尖无意识着真丝枕套上金线绣的百合纹路,白日里醉酒澜那的鎏金穹顶、豪华套房的水晶灯影,如同老电影胶片般在脑海里一帧帧倒放。
雷声裹着雨幕漫过整座城市,落地窗上的水痕蜿蜒成神秘符号。翻身时,羽绒被窸窣的摩擦声惊起墙角香薰机的薄雾,雪松与琥珀的气息突然变得浓烈。思绪像脱缰的蝴蝶,飞到露台外破碎的霓虹倒影,又跌进按摩浴缸蒸腾的水雾里。
眼皮愈发沉重,水晶吊灯的光晕渐渐晕染成模糊的金团。最后一丝清醒意识,是听见雨滴在玻璃上敲出规律的鼓点,像小时候外婆哼唱的摇篮曲。当黑暗彻底将我笼罩,睫毛上还凝着窗外飘来的雨雾,恍惚间,整个人坠入了由鎏金与水光编织的温柔梦境。
在梦中,我依旧是一个在路边发小卡片的烂仔,吴起拍了拍我的头说道:“妈蛋,你小子快点!”
忽然场景变化,我站在雨中听到吴起的求救“祁正,救我!!!”
恍惚间,我仿佛坠入一片混沌的迷雾,周遭的光影如融化的蜡油般扭曲变形。
醉酒澜那的鎏金穹顶与套房的水晶灯在意识深处交织成漩涡,耳畔似有若隐若现的香槟杯碰撞声,脚下却踏不到任何实感。
我像无根的浮萍般茫然伫立,试图抓住飘逝的思绪,却只攥住满手虚幻的流光。
就在这意识摇摇欲坠的刹那,一道雪亮的闪电突然劈开混沌!
惊雷如千钧巨锤轰然砸向地面,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剧烈的震颤顺着脊椎窜上头顶,我猛地睁开眼,床头月光石折射的冷光刺得瞳孔发颤。
窗外暴雨如注,雨帘后炸开的闪电将水晶吊灯的影子投射在天花板上,恍若无数只金色利爪在狂舞。
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冰凉的真丝床单,心跳声混着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轰然作响,方才虚幻的梦境与此刻真实的雨夜,在惊雷的余韵中诡异地重叠。
指尖触到床头柜凹陷的塑料棱角时,粗糙的磨砂质感瞬间将意识拽回现实。
沾着汗渍的掌心攥住那台泛着旧金属光泽的二手诺基亚,凹陷的导航键被岁月磨得发亮。按亮屏幕的刹那,蓝绿色冷光刺破黑暗,“19:00”的数字跳动着机械的冰冷,与方才梦境里流转的鎏金光晕形成荒诞反差。
我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雨滴仍在玻璃上蜿蜒,顺着裂痕汇成细流,倒映出手机外壳脱落的烤漆,像极了被现实剥落的奢华幻梦。
忽然敲门声响起,一道女声响起,这是苏婉的声音:“祁正,你醒了没?”声音很是好听,我痴痴的忘记了回复。
“祁正你在吗?”苏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在…在!”
敲门声停止,苏婉的声音再次响起:“能让我进来坐坐吗?”
我急忙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苏婉穿着一身白裙,应该是哪位小姐的。苏婉一脸疲倦,仿佛一夜没睡,也是经历了这种事情,有几个能睡着呢?
苏婉在沙发上坐下,望着我,眼中是有水雾般,雾蒙蒙的。
“怎么了?”我问道。
苏婉听到这里,眼泪如同决堤的大坝,在她颤抖的睫毛上碎成晶莹的星子,混着咸涩的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看到这我急了:“到底怎么了?”
苏婉擦着眼泪说道:“祁正,我听瑶姐说,龙爷要杀了你…”
我愣了一下,我早该想到的,抢了龙爷的女人以龙爷的地位,自然不会白白吃亏,想要找人杀了我也属于意料之中。但是,杨帆收了我他的意思就是护着我,用我与龙爷的矛盾为导火索,从而一举拿下龙爷,我对杨帆还有作用龙爷杀不死我。
我拍着苏婉的肩膀说“你放心,有杨会长在龙爷应该不敢对我下手。”
“可…可是杨会长为什么要护着你?”苏婉疑惑地说道。
我凝视着苏婉泛红的眼睛,指尖抚过她肩头发颤的绸缎睡袍,将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我对杨会长还有作用。”
苏婉仰头看我时,睫毛上未干的泪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她咬着下唇思索片刻,突然抓住我手腕:"可龙爷心狠手辣,万一他不顾后果..."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叫骂声“他妈的,杨帆,给老子滚出来!”
听到这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奔下楼去,叫骂声像把生锈的锯子,生生撕开凝滞的空气。我甩开苏婉下意识拽住我衣角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旋转楼梯。水晶吊灯的光在急促的脚步中晃成流金瀑布,掌心的水果刀己经出鞘,金属冷光映着我紧绷的下颌。
一楼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龙爷正踹翻鎏金雕花茶几,意大利手工地毯上酒渍蔓延如血。他身后站着五个黑衣壮汉,后腰处的枪形轮廓在西装下若隐若现。而杨帆倚在真皮沙发上,身后站着十几个兄弟指间香烟明灭,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正慢悠悠扫过龙爷涨红的脸。
"小兔崽子!"龙爷瞥见我出现,肥厚的手指指着我暴喝,鳄鱼皮带扣随着动作撞出刺耳声响,"敢动我的女人?今天就是杨帆保你,也得——"他话音未落,突然一把砍刀飞出,刀刃擦着他耳畔钉入身后的胡桃木立柱,木屑飞溅在他油光发亮的额头上。
“哈哈哈,龙爷打狗还得看主人,祁正是我堂口的人!”赵磊摸了把头爽朗的笑道,那把砍刀正是出自他手,没有砍到龙爷只是个警告。
话音刚落,杨帆按灭烟头,站了起来身后的十几个兄弟也站了起来。
龙爷暴怒的说道:“他妈的,杨帆你小子是想开战吗?”
杨帆轻蔑地看着龙爷涨红的脸,随即轻笑道:“不,龙爷你的人,先动了我这位兄弟的马子,我这位兄弟出手救她,不犯毛病吧?”
“你他妈的!苏婉明明是我的女人!”龙爷指着苏婉吼道。
杨帆同样也看着苏婉说道:“哦?你问问苏婉,她自己同意吗?”
苏婉躲在我的身后摇了摇头,见到这一幕龙爷脖颈青筋暴,他猛地扯开领带,鳄鱼皮带扣撞在腰间发出闷响,唾沫星子混着腥气喷向苏婉:"贱人!敢给老子戴绿帽?"
苏婉瑟缩着躲到我身后,指尖死死揪住我衬衫下摆。杨帆慢条斯理戴上白手套,玉石袖扣在落地灯下泛着冷光,身后小弟齐刷刷摸向腰间,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龙爷,这让我很难办呀。"
龙爷突然抄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酒液泼在波斯地毯上:"杨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码头的货..."话没说完,赵磊的砍刀己经横在他颈边,刀刃上的血槽映出他惊恐的瞳孔。整个大厅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水晶吊灯的光在刀锋上碎成尖锐的芒刺,随时都可能刺破这场暗流涌动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