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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姜姝跟着张长老往藏经阁走。
她袖中金锁仍在微微发烫，系统面板的红光虽己褪去，"关键线索+20"的提示却像根细针扎在意识里。
昨夜那三个青脸人的青铜挂饰、林逸手背上的青纹、矿洞石壁的符号——这些碎片在她脑海里转成一团乱麻，首到张长老的咳嗽声将她拽回现实。
"小姜丫头，发什么呆呢？"张长老抹了把脸上干涸的血渍，指节敲了敲藏经阁的青铜门，"刚才在战场我就看出来了，你这股子韧性最适合学御兽。"他从袖中摸出块令牌，递到姜姝面前时，指腹蹭过她手腕上被金锁灼红的皮肤，"昨日那几个邪修用的是控兽妖法，你若能把御兽术学精了，以后对付这类阴招才有底气。"
姜姝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张长老的初衷。
天刚亮时她就守在张长老房外，不为别的——昨夜那三个邪修召唤的黑狼扑过来时，她连施七道风刃才勉强砍断狼腿，反观林逸的青藤剑，不过轻轻一扫就让黑狼哀鸣着退开三步。
她攥紧袖口，金锁的震动透过布料传来，像在提醒她：光靠法术不够，得有更锋利的爪牙。
"徐师傅住在后山竹苑，每日卯时到辰时收徒。"张长老把令牌塞进她掌心，青铜边缘硌得她生疼，"你拿我这长老令去，他若问起，就说我让你去学'心音术'——那是御兽的根基，能听懂兽语，才能谈驯化。"
后山竹苑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时，姜姝正站在院门口搓手指。
她能闻到院里飘来的艾草香，混着点甜津津的果脯味，像极了村里阿婆晒的杏干。
门内传来细碎的抓挠声，接着是个苍老的笑声："小丫头站在门口发什么愣？
我这院里的灵貂早把你影子闻了三遍了。"
掀帘的是个穿青布衫的老头，白胡子里沾着片竹叶，左手托着只橘色小狐狸。
小狐狸耳朵尖粉粉的，正用爪子扒拉他袖口的银铃铛，铃铛晃出细碎的响，倒比他说话声还清脆。
"徐师傅。"姜姝慌忙行礼，张长老给的令牌在掌心汗湿了一片。
"张老头的徒弟？"徐师傅眯眼瞧了瞧她手里的令牌，突然把小狐狸塞进她怀里。
狐狸毛软得像团云，姜姝手忙脚乱去接，却见小狐狸歪着脑袋舔她指尖，凉丝丝的，"别怕，这是我养的阿橘，三个月大，最是温驯。"他搬了张竹凳坐下，从腰间解下个陶壶，"先说说，你为啥想学御兽？"
姜姝摸着阿橘的耳朵，触感像揉着团晒过太阳的棉花。
她想起昨夜黑狼扑来时，自己的风刃打在狼皮上只溅起火星；想起林逸的青藤剑扫过黑狼时，那些藤蔓竟像活了似的缠住狼腿；想起系统面板里"御兽术熟练度0"的提示——她需要另一种力量，能和法术相辅相成的力量。
"我想...能和灵兽并肩作战。"她盯着阿橘圆溜溜的眼睛，"不是驱使它们，是一起。"
徐师傅的白胡子动了动，陶壶里倒出的茶在碗里漾起涟漪。"好，有这念头就成。"他指了指阿橘的额头，"御兽的根基是'心音'，不是用符咒压服，是让灵兽愿意把心尖上的声音说给你听。
来，闭上眼睛，把注意力放在眉心——对，像你平时运转功法那样，但更软和些，像春水流过石头。"
姜姝依言闭眼。
阿橘的体温透过衣襟渗进来，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第三下时，有团暖融融的东西撞进意识里。
不是声音，是情绪——像被阳光晒透的草垛，带着点困意的甜。
她惊得睁眼，阿橘正用尾巴扫她手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响。
"感觉到了？"徐师傅的茶碗搁在石桌上，"这是阿橘在说'我喜欢这个姐姐'。"他又指了指院角的竹笼，里面蜷着只灰毛兔子，"试试那只。"
灰兔的情绪却像块冰碴子。
姜姝刚把注意力放过去，就被刺得眉心发疼——是恐惧，铺天盖地的恐惧，混着点委屈。
她睁开眼时，兔子正用脑袋撞竹笼，爪尖在竹条上抓出白痕。
"它前两日被山猫追过。"徐师傅摸出把胡萝卜条，扔进竹笼，兔子立刻凑过去啃，情绪里的冰碴子化了些，"御兽不是读心术，是共情。
你得先明白它为什么怕，才能让它信你。"
姜姝捏着阿橘的爪子，看它跟着胡萝卜条的方向歪脑袋，突然想起系统面板。
她心念一动，半透明的界面浮现在眼前：【御兽·心音术 练习中 熟练度+3】。
数字后面跟着行小字：【需与灵兽建立双向情绪联结】。
日头移到竹梢时，徐师傅拍了拍她肩膀："明日带块桂花糕来，阿橘爱吃甜的。"他弯腰捡起阿橘掉在地上的绒毛，"对了，后山的青丘林里有群野狐狸，你若得空，不妨去转转——它们比我这笼里的更会'说话'。"
姜姝抱着阿橘往回走时，正撞见林浩倚在路口的槐树上。
他腰间挂着新得的玄铁剑，剑穗是外门弟子里最时兴的茜红色，在风里晃得人眼晕。
"姜师妹这是？"他上下打量她怀里的狐狸，嘴角扯出个笑，"听说你跟着徐老头学御兽？
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五行伪灵根，连引气入体都比别人慢半拍，还想和灵兽沟通？"他伸手要摸阿橘的耳朵，被姜姝侧身避开，"怎么？
怕我碰坏你宝贝？
我看哪，等你学会和蚂蚁说话，人家内门弟子早御着仙鹤满天飞了。"
阿橘突然从姜姝怀里窜出去，蹲在林浩脚边对着他的玄铁剑龇牙。
它喉咙里的呼噜声变了调，像在闷吼。
姜姝看着系统面板上突然跳动的数字：【御兽·心音术 熟练度+5】，又看林浩涨红的脸，突然笑了。
"林师兄说的是。"她弯腰抱起阿橘，狐狸爪子扒着她衣襟，暖烘烘的，"所以我得比别人多练三倍功——等哪天我能御着仙鹤飞的时候，林师兄可别躲在屋里哭。"
林浩的玄铁剑"当啷"撞在槐树上。
他瞪了姜姝一眼，甩着剑穗大步走了，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响。
阿橘歪着脑袋看他背影，突然舔了舔姜姝的下巴，情绪里浮起团得意的小火焰。
是夜，姜姝抱着从厨房顺来的桂花糕，摸黑进了青丘林。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像碎了的银箔。
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掰了半块桂花糕放在脚边，系统面板在眼前亮起：【当前目标：与野生灵兽建立情绪联结 进度0/1】。
风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三只小狐狸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最前头那只毛色像被染过蜜，和徐师傅的阿橘有七分像。
姜姝放软了呼吸，把注意力放在眉心——这次她没等系统提示，就先感觉到了：是好奇，带着点馋，像小猫碰毛线团似的，轻轻挠着她意识的边缘。
她笑了，掰下块更小的桂花糕。
当第一只狐狸凑近时，她听见系统"叮"的一声：【御兽·心音术 熟练度+10】。
林子里的虫鸣突然静了一瞬。
姜姝抬头，看见树影里有双幽绿的眼睛，比她见过的所有狐狸都大，都亮。
它站在高处的树杈上，月光给它的皮毛镀了层银边，而它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另一个同类。
姜姝的金锁在袖中轻轻一颤。
她摸着怀里阿橘的耳朵，突然想起徐师傅说的话："青丘林的狐群有位'狐君'，活了上百年。"
风卷着桂花香掠过林梢时，那双眼突然不见了。
姜姝攥紧手里的桂花糕，系统面板上的"关键线索"又跳了+5。
她望着狐狸消失的方向，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点细碎的、像铃铛似的轻响——这次不是阿橘的铃铛，是从林子更深处传来的。
她摸了摸袖中的金锁，残片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今晚的青丘林，好像比往日...更热闹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