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庭舰队的残骸如破碎的钻石星环,悬浮在地球同步轨道上。蓝眼泪结晶与奥尔特微生物织成的晶脉网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大气层沉降。淡紫色光丝刺破云层,扎入东京湾的刹那,海水蒸腾为氤氲的虹彩雾霭,雾中浮现出弦庭幼体骸骨与人类婴儿胎盘共生的浮雕——那是文明融合的胎动,也是阶级裂变的序曲。
一、晶庭盛宴
新加坡滨海湾的晶化穹顶内,麦穗议会正举办晶脉网络落成庆典。全息餐桌上流淌着量子葡萄酒,空气里悬浮着《茉莉花》旋律具象的音符光点。富人们佩戴神经接驳环,在共享感官网络中传递着醇酒的甘美与虚拟冲浪的。
闭门派议员(晃着酒杯讥笑):“瞧瞧贫民区的晶化速率报告?他们该感谢我们替人类筛选劣质基因。”
共生派工程师(攥紧数据板):“晶脉网络每秒抽干三百个贫民意识当能源!这根本不是共生,是寄生!”
莉娜的星尘意识在穹顶中央凝结成虚影,左手指尖牵引着晶脉光丝,右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的视野被割裂成两半:
左侧:柏林难民窟的晶化囚笼里,老人蜷缩在墙角,皮肤正以秒速覆盖铬铁矿结晶。他的意识被抽入晶脉网络,化作富人冲浪时的“肾上腺素增幅剂”;
右侧:迪拜永生区的少女嬉笑着,后颈植入的弦庭抑晶器将晶化速率压制千分之一,青春被无限拉长
。
“莉娜大人!”雷奥的紧急通讯刺入共享网络,“奥尔特微生物在孟买突变,它们正在吞噬贫民区的晶脉根系!”
二、锈铁黎明
孟买达拉维贫民窟己沦为结晶地狱。晶脉光丝如血管般爬满铁皮屋顶,贫民们被钉在晶簇丛中,脊椎接驳着粗大的神经导管。一个男孩突然发出非人尖啸——奥尔特微生物正从他眼眶钻出,将晶簇染成污浊的猩红色。
男孩母亲(徒手掰扯晶簇):“放过他!抽我的意识啊!”
晶脉管理员(机械臂射出镇静剂):“编号3074意识强度不足,启用备用能源体。”
管理员胸口的弦庭徽章突然迸裂!锈铁党徒从下水道涌出,手持磁暴焊枪切割神经导管。为首的老妇掀开兜帽,露出东京由纪枯树皮般的晶化面容——时间乱流中急速衰老的她,左眼镶嵌着雷奥当年制造的谐波匕首残片
。
由纪(匕首残片嗡鸣震碎抑晶器):“弦庭赐予永生?不过是把人类改造成电池!”
管理员(倒地抽搐):“你们切断网络……全人类都会陪葬……”
猩红微生物顺着导管反扑,锈铁党徒的皮肤开始蔓生晶簇。由纪却张开双臂迎向晶流,谐波匕首在微生物群中撕开一道裂隙:“莉娜!看看你守护的牢笼!”
三、枢纽裂痕
深瞳枢纽控制室内,莉娜的星尘躯体忽明忽灭。晶脉网络过载的痛感如亿万钢针穿刺意识,她眼前的监控画面正被猩红微生物吞噬。
雷奥(将谐波匕首插入控制台):“奥尔特微生物在报复!它们认定人类在重复弦庭的暴行!”
莉娜(星尘触须拂过柏林难民窟画面):“打开所有贫民区抑晶器……立刻!”
警报突然炸响!新加坡穹顶的共享网络被强制切入贫民区实况:
达拉维男孩的胸膛被微生物撕开,胸腔内竟绽放出麦穗状神经束;
柏林难民敲击铁罐的摩斯密码(--- ··· ··· ·--),通过晶脉光丝汇成洪流,震得永生区少女们集体晕厥。
“它们在编译清洁协议……”雷奥的匕首迸出火花,“是弦庭警告的激活码!”
莉娜的星尘核心骤然龟裂!裂痕中渗出弦庭幼体的蓝血,与奥尔特微生物的猩红绞缠成双螺旋。深瞳枢纽的地板轰然塌陷,暴露出的底层结构里——弦庭残骸戒环正将地球包裹成茧,茧壁闪烁的拓扑纹路,与第36章黑洞中噬时者母巢的脉动完全同步
西、摇篮之罪
柏林废墟中央,晶脉光丝织成的巨树突然暴涨。枷锁状枝干刺穿锈铁党徒的抑晶器,麦穗状气根却向贫民喷洒清洁星尘。由纪的谐波匕首在树前崩断,断刃扎进树干的刹那,树皮浮现出弦庭文字:
“逆熵协议第零条:文明存续需以牺牲为基石”
莉娜的星尘虚影在树冠显形,裂痕己蔓延至脖颈:“这不是牺牲……是谋杀!”她的双手插入晶脉树干,强行将贫民区意识流导入富人区网络。
感官共享的洪流中:
新加坡穹顶的富豪们尝到达拉维污水沟的酸腐;
迪拜少女指尖触碰柏林难民冻伤的溃烂;
议会厅响起由纪衰老躯体的心跳,每声搏动都带着时间乱流的灼痛。
“感受他们!”莉娜的嘶喊混着电子杂音,“感受你们电池的哀鸣!”
晶脉巨树轰然倾倒,树根处渗出弦庭幼体的蓝血。血泊中,一株半结晶半碳基的麦苗破土而出——那是人类与弦庭基因强行融合的初啼,也是“晶麦”诞生的血腥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