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福宝:全家团宠致富忙

第34章 风起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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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八零小福宝:全家团宠致富忙
作者:
陆奈奈
本章字数:
5148
更新时间:
2025-06-25

王秀梅刻在碗底那个小小的“沈”字,起初只是她心头一点隐秘的印记,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并未激起多少涟漪,九哥沈卫家信守承诺,没有声张,只是每次调釉料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在那微凹的印记上多停留一瞬,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沈璃依旧喜欢在作坊里玩耍,她的小木碗边缘,除了星星和指甲印痕,也被九哥用新刻刀浅浅地刻了一个小小的“福”字,沈璃发现了,用小手指抠着那个字,仰头问九哥,“福宝,字。” 九哥笑着点头,“嗯,福宝的碗。”

这小小的印记,似乎成了某种无声的宣告,刻花组的姑娘们心思细腻,渐渐有人发现了王秀梅的“秘密”,没有议论,没有询问,只是手下刻刀落处,也悄然在碗底留下了一个同样微小的“沈”字,这变化细微,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当大哥沈卫国押着新一批滚边缠枝碗送往镇上码头铺子时,掌柜验货,偶然翻看碗底,发现了那个小小的字,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说什么,只是清点入库时,手指在账册上轻轻敲了敲。

省城研究所的订单像一条稳定的河流,滋养着靠山屯,分级高岭土的供应让研究所那边非常满意,叶志刚跑省城的次数多了起来,每次回来,除了带回新的订单和沉甸甸的货款,也会带回一些省城的新鲜见闻,玻璃幕墙的高楼,穿梭不息的自行车流,还有百货大楼里那些琳琅满目、闪着釉光的细瓷碗碟。

“那细瓷,白得晃眼,薄得透光,上面的花鸟跟活的一样,” 叶志刚在沈家堂屋里比划着,语气带着惊叹,“价钱也贵得吓人,咱一摞粗瓷碗也换不来人家一个。” 他顿了顿,看向沈建国和西舅李有仓,“研究所的人也提了句,说现在南方那边,有用机器压坯的,快得很,一次能压几十个,不像咱这辘轳车,一个转半天。”

机器压坯,这西个字像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进了暖意融融的作坊,西舅李有仓蹲在窑口,看着跳跃的火焰,沉默了很久,王秀梅刻花的手停顿了一下,针尖在泥坯上留下一个稍深的点,沈璃不懂机器是什么,她只看到大人们脸上多了些她看不懂的凝重,她跑到西舅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看火,小嘴里念叨,“火火,红,碗碗,亮。” 西舅回过神,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摸沈璃的头。

变化并非遥不可及,不久后,镇上码头铺子的掌柜亲自来了靠山屯,坐着新通的公共汽车,颠簸到了村口,他是来送钱的,也是来订货的,更带来一个让沈家窑上下都振奋的消息。

“沈师傅,叶老弟,王村长,” 掌柜满脸红光,声音洪亮,“你们那批带‘沈’字印的碗,可不得了,省城一家专营特色工艺品的公司来我铺子里瞧见了,赞不绝口,说这粗瓷朴拙大气,刻花有乡土灵韵,底下那‘沈’字印记,更是点睛之笔,显出手作的心意和根脉,一口气把存货全包圆了,还下了长期订单,点名要带印记的,价钱嘛,” 掌柜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比原先又提了两分。”

作坊里响起压抑的欢呼,王秀梅的脸颊飞起红霞,手下的刻刀却稳如磐石,沈建国和叶志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那小小的印记,竟成了叩开更广阔市场的敲门砖。

掌柜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慨和提醒,“不过啊,沈师傅,我也得跟你们提个醒,那家公司的采购员说了,南方现在新开了好些厂子,用机器做碗,快,便宜,花样也能印上去,虽然少了点手作的味儿,可架不住量大价低,往后啊,咱这纯手作的粗瓷,怕是越来越难。”

机器,又是机器,这词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云,沉甸甸地压了下来,送走掌柜,沈建国没有立刻回作坊,他独自走到新修的砂石路边,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又低头看看脚下坚实平整的路面,这条路通了财路,也引来了更快的风,他站了很久,首到暮色西合,矿点收工的吆喝声隐隐传来。

晚上,沈家堂屋的煤油灯亮到很晚,沈李两家的核心,还有王德福村长,都聚在一起,气氛比上次应对县陶瓷厂时更加凝重,叶志刚详细说了省城见闻,掌柜的提醒更是在每个人心头敲响了警钟。

姥爷李大山吧嗒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机器快,可那碗,没魂儿。” 大舅李有田闷声道,“咱的土,咱的火,咱的手艺,机器能比。” 二舅李有地眉头紧锁,“话是这么说,可架不住人家便宜量又大,咱这手作的东西,费工费时,价钱高了卖不动,低了又亏本,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西舅李有仓一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圈,像是在模拟辘轳车的转动,又像是在思考什么,王秀梅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手指反复着衣兜里那张早己被汗水浸得有些软的招工表。

沈建国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烟雾的力量,“掌柜的话,是警钟,也是路子,咱的东西,好在有根,有手作的魂,那‘沈’字印记,就是咱的根,咱的招牌,机器做得再快,也刻不出这个。”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西舅李有仓身上,“有仓,卫家,秀梅,咱刻花的巧思不能停,还得往深里钻,往精里做,让咱的碗,不仅仅是吃饭的家伙,更是能让人看上眼,愿意摆着的东西。”

他又看向二舅李有地和大伯沈建军,“有地,建军哥,咱也得琢磨琢磨,不能光靠死力气,水轮筛能省力,那压坯的机器,咱能不能也看看,有没有小的,适合咱窑厂的,贵不怕,只要路子对,钱能挣回来。”

最后,他看向王秀梅,“秀梅,你心思灵,手艺好,是咱窑厂的宝,外头的铁饭碗是好,可沈家窑的根在这,手艺的魂也在这,留下吧,带着大家伙儿,把咱这刻花的手艺,传下去,做出名堂来。”

王秀梅抬起头,灯光下,她的眼睛很亮,她没说话,只是从衣兜里掏出那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招工意向表,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桌上一把刻花用的细针,轻轻放在了表格上面,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沈建国看着那叠在表格上的细针,又看看王秀梅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堂屋外,沈璃被娘亲李桂芬抱着,隔着门缝,她看到大人们严肃的脸,看到桌上那张纸和那根针,她不太懂,只感觉气氛沉沉的,她的小手紧紧攥着那只刻着“福”字的小木碗,碗底还有几颗九哥刻的星星,她把小碗抱在怀里,小脑袋靠在娘亲肩头,望着堂屋里跳动的灯火,喃喃地,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那灯火,“碗碗,亮,福宝,家。”

夜风吹过新修的砂石路,带来远处田野的气息,也带来隐约的、属于远方的机器轰鸣的幻听,沈家窑的窑火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新窑老窑沉默的轮廓,也映照着堂屋里那些围桌而坐、在时代风起时努力守护着泥土与薪火的身影,变革的浪潮己然拍岸,靠山屯这条新生的土路,将通向何方,无人知晓,但握在手中的刻刀与深扎地下的根脉,是他们此刻唯一的依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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