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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墨昭眼下还带着两抹淡青。
不过他完全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而是面色铁青地冲下楼梯，脚步极快。
餐桌旁的齐晞听见动静，肩头一颤，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
她慌忙去捡，头几乎埋进胸口，不敢去看墨昭。
墨昭看都未看她，径首穿过客厅，目标明确——
齐霭的卧房。
齐霭当然不在里面的。
但柳衔月不在自己的房间，还能在哪？
难不成和齐晞谈了一晚上心？
绝对不可能！
走近，门虚掩着。
他一把推开。
柳衔月果然安然躺在齐霭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睡颜恬静。
丝质睡袍松垮的搭在身上，将白皙的皮肤衬得若隐若现。
但却有极好的支撑不会让她走光，领口微敞。
墨昭响起自己昨晚的遭遇，再看到柳衔月这里的一切安好，脸色又沉下三分，大步流星走到床边。
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他猛地掀开被子，掀起一阵凉风，将柳衔月的发丝都吹得飘飞起来。
“唔……昭昭……怎么了嘛……”
“别闹，人家好冷……”
凉意袭来，柳衔月从梦中惊醒。
她长睫轻颤，一双能迷死人的桃花眼并没有完全睁开。
而是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猫，不断的从喉咙发出哼唧声，十分可爱。
当看清床边墨昭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她先是一怔。
随即，一个甜得发腻的标准完美女友牌笑容在她唇边绽放。
“早啊，昭昭～”
“昨天晚上有没有梦到人家呀？”
她伸出纤长的藕臂，想去勾墨昭的脖颈。
墨昭侧身避开，动作快得让她扑了个空。
柳衔月手臂尴尬地停在半空，心中顿时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自己似乎闹大了。
“柳衔月。”墨昭的声音淬了冰，“昨晚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柳衔月脸上的笑容凝滞一瞬，很快又恢复天真无辜。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蒙混过关。
“昭昭，你在说什么呀？”
“昨晚……我们不是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吗？还能有什么事？”
“我……我好像也喝多了，记得不是很……”
“别跟我装傻！”墨昭声调陡然拔高，目光如刀，“为什么要给我灌那么多酒？”
“阮玉颜的出现太像刻意的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还有，齐晞为什么三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一连串质问，字字砸在柳衔月心上。
楼下餐厅的齐晞听到墨昭怒吼，吓得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出。
柳衔月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她错愕地望着墨昭。
他怎么会……如此清晰地串联起一切？
正常男人遇到这种“艳福”，不都该暗自窃喜吗？
昭昭他……竟然会主动提及齐晞？
不，她不该惊讶的。
柳衔月想到了。
上次齐霭强吻他，他也是想告诉自己的。
只不过自己知道，所以强行打断了墨昭。
而且，他昨晚明明醉得不省人事，怎么还能察觉这么多？
难不成他其实知道自己是这样恶劣的人，只是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不，错了。
柳衔月立刻否决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她的昭昭是完美的，如果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居心叵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为所欲为。
齐晞和齐霭，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逆鳞。
柳衔月相信，墨昭如果提前知道她会撺掇齐晞，那墨昭第一选择绝对不是作壁上观，而是和她分手！
奇异的兴奋与更病态的迷恋，如藤蔓般在她心底疯长。
她的昭昭，果然与众不同。
这份敏锐，这份坦诚，让她更坚定了要将他牢牢锁在身边的欲望。
她要让他身边莺莺燕燕不断。
再在他为此困扰愧疚时，以“宽容大度”的姿态出现，让他愈发依赖，无法割舍。
最终，被他所有的“红颜知己”托举着，送到她面前。
“哎呀，昭昭～”
柳衔月从床上坐起身，丝袍随着动作从肩头滑落几分，露出精致锁骨。
她再次伸出纤细手臂，试图环住墨昭的腰，声音软糯得能滴出蜜。
“人家昨晚是真的喝多了嘛，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想听废话。”
墨昭再次挥开她的手，毫不客气。
“柳衔月，我只问你最后一次。”
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让柳衔月的心有了几分刺痛。
“昨晚的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事情，都有哪些？”
柳衔月脸上的媚笑彻底消失。
她定定地看着墨昭那双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决绝的眼睛。
心中第一次涌起难以抑制的慌乱。
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墨昭无法偿还养父母的恩情，齐霭又死的早。
在这个节骨眼上……
如果柳衔月继续巧言令色，他们之间稳固的感情，恐怕会就此出现难以弥补的裂痕。
可是，承认了……以墨昭的性格，他会原谅这种算计吗？
他们……甚至可能会分手。
不，他绝对会分手！
墨昭会恨自己。
以一种她绝对无法承受的方式。
柳衔月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不想失去墨昭，一丝一毫都不想。
指尖微微颤抖，万千念头在脑海中激烈交锋。
就在她艰难地准备开口的瞬间——
墨昭的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摇晃了一下。
他眼神瞬间失去焦点，瞳孔微微扩散。
墨昭闷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仿佛正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剧痛。
“昭昭，你怎么了？！”
柳衔月敏锐察觉他的异状，方才的慌乱瞬间被担忧取代。
她下意识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墨昭没有回答，只是紧紧蹙着眉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他只觉得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正在将他的意识强行抽走。
下一秒，他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向前倒去。
“昭昭！”
柳衔月脸色骤变，失声惊呼，紧紧抱住了他沉重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