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最终还是定在了夏有粮说的那一天,但却是月见自己敲定的。
“这话我不该说,可你大伯和堂弟的态度确实很奇怪,一开始你大伯也是想选后面那天的,跟你堂弟出去一趟,回来就改了口,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事啊。”
两人奇怪的态度让徐大为和张兰英心里首突突,思来想去还是来找月见了。
面对自己未来的婆婆,月见半点不见害羞,落落大方的姿态看得张兰英心里更喜欢了。
“那就听我大伯的,就定那一天吧。”
至于里面的原因,月见都不用琢磨,夏有粮估计是想要尽快拿到她的彩礼,这么着急,牌桌上欠了不少吧?
那天齐栋梁跟她说了夏有粮在牌桌上说的话,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既然月见同意,张兰英也不好说什么了,拉过月见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月见,我知道让你嫁过来是委屈了,你放心,等你过了门,天冬的工资都交给你,你自己看着用。
“还有个事情,都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一并厚着脸皮和你说了。”
这件事显然让张兰英有点难以启齿,在月见疑惑的目光下,她还是说了出来。
“我们给天冬娶媳妇,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我们走了以后,你别扔下天冬不管就行。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再就是孩子,这个我们不强求,但你要是自己想要,咱再想办法,能有个孩子傍身也不错,都看你的意思。”
孩子?哦对,这里的夫妻一般都生孩子,还生好几个。
她跟徐天冬生孩子?不不不,她只是想抱个金大腿赚功德点早日飞升,孩子不在她计划之内。
再说了,徐天冬现在就跟个孩子似的,跟孩子生孩子,多罪恶啊!她还没那么饥渴。
“这个……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行,这个事情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确定好日子,张兰英就回家了,徐大为正在屋里等她。
“回来了,怎么说?”
“就8天后。”
“那彩礼的事情呢?说了吗?”
“说那个干什么!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张兰英瞪了徐大为一眼,不想让他继续提,可徐大为却不愿意。
“事情不是这么办的,这钱要是都给月见,我是没意见的。可那对父子明显就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让咱们分开给,不就是想私吞?”
那天夏建设重新回来以后,前面说好的事情又开始一件件挑毛病,说到最后他们也听出来了,就是想加彩礼。
关于给月见的彩礼,他们之前是商量过的。
徐天冬以前寄回来的票他们大部分都攒着,再找其他人换一换,三大件没有问题。
其余家具什么的都打新的,衣服他们也帮忙准备,现金就把天冬的抚恤金和之前攒的工资拿出来,看病花了一些,他们再添一些,凑个六百六十六,吉利也好听。
这个彩礼就是放在县城,放在市里也是顶高的了,有些人出的起钱,却未必买的上三大件。
按说夏家不该不满意的,可夏建设支支吾吾,居然说三大件可以不用备齐,钱要一千块!
老天爷,这年头一家没早没晚的干,一年到头才能挣几个钱?
他们家拿的出来,是因为徐天冬能干,在部队级别高,家里也没别的花销才攒的出这么多。
可那也不可能有1000块啊!狮子大开口也得看对象吧?
但这事儿夏建设咬死了不松口,还要分两笔给,超出666块的单独给他。
要不是顾忌他是月见大伯,当场就要翻脸了。
“你知道还说!这事儿告诉月见又能怎么样?让她去找她大伯闹?这不是为难孩子吗?”
“那你说怎么办?真给他一千?那到月见手里还不知道剩多少!我听说夏有粮总去镇上打牌,估计是欠了债还不上,打起月见彩礼的主意了!”
张兰英难道不知道吗,可这事儿在村里很常见,谁家少的了拆了东墙补西墙的事儿?
虽然月见跟她大伯一家关系不好,但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事儿确实不好办。
“要不,跟支书说说,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胡闹!!!”
支书被气得不轻,他找夏建设只想让月见的婚事办的体面一点,他倒好,还接机给自己儿子收拾起烂摊子了!
赌博毁全家,他这个爹是怎么当的!
“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按之前说好的办就行,我来处理。”
得了支书的准信儿,两口子才放心的回去准备了,时间紧迫,他们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
被支书找上门,想提高彩礼的事自然是泡汤了,夏建设蹲在屋檐下抽旱烟,夏有粮暴躁地走来走去。
“爹!你想想办法啊!我可是你儿子!你亲儿子!你要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我手指头切掉吗?”
夏建设眉头皱得能夹死一窝苍蝇,换了换脚,吐出一口烟。
“我能有什么办法,支书都说了让我们不许插手月见的彩礼,只配合走个仪式。”
“他不让插手就不插手?他是你爹吗?他要是你爹是我爷爷就好了!我爷爷也真是的,明明我才是夏家唯一的男孙,他为什么对夏月见一个贱丫头那么好?他脑子被驴踢了吧?”
“有粮!你怎么说话呢!”
拿不到钱,夏有粮焦躁不安,说话也口不择言。
夏老爷子以前对夏有粮还是不错的,隔三差五零花钱零食没断过,对孙子孙女都是一视同仁。
只是他自己不学好,跟着人瞎混,花销自然就大,久而久之就越来越不满足。
“我说错了吗?老爷子肯定留下钱了,这钱咱至少也得分一半吧?你为啥不找夏月见要啊!”
“当年分家的时候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就说好了,家里所有东西平分,你爷爷跟月见过,以后养老也是月见来,我们不用给任何东西,所以遗产自然也没有我们的份。”
“这你都能答应?给老爷子养老能出几斤粮食,老爷子可是有市里人专程找来看病的,哪头重哪头轻爹你分不清,我娘也分不清吗?”
他们当然分的清,但那个时候他们算盘打得也很精。
老爷子年纪会越来越大,月见一个小姑娘,只要他们想办法拖住她不结婚,等到老爷子归西,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谁能知道现在会发展成这样?
“我不管,反正老爷子的钱里有我一半,她不给这份钱,就要拿彩礼来补。”
夏建设看他目露凶光,不由得有些胆寒。
“你想干什么?她是你姐!”
“干什么?”,夏有粮冷哼一声,“这你就别打听了,等着把她嫁出去就行了,别坏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