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到这个,简首都感觉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潘方甚至都感觉廖冰有点可爱了。
等众人散去,潘方带着人去别墅里拿摄像头。
纪勇带着小姑娘拿出来的录音笔,和廖冰写下来的加密网盘账号回到办公室时,他都觉得今天一天简首是太顺了,顺的仿佛开了挂一般。
等着潘方带着从别墅拿回来的摄像头,刑侦一队的同事们又熬了两个通宵,才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出来,提交给了上级。
早上七点多,其他队的同事来上班的时候,就看到一队所有人都在办公室趴着。
整个办公室死气沉沉,烟雾缭绕。
严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他看着疲惫的下属们,只能自己动手去打开窗户,再给己经睡着的小崽子们披上了衣服。
到队长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好徒儿正凝视着卷宗发呆。
“咳咳,勇子,行了,我刚刚听说了,这个案子的总结己经提交上去了,你们也是辛苦了,我估摸着,这兄弟俩,一个都跑不掉了。”
纪勇听到这话,没有一点反应,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结案报告。
“可是……师傅,廖马山……”纪勇的声音有些沙哑,熬夜加上抽烟,其实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他的疲惫。
“行了,廖马山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吗?咱们可不能想着一口吃个胖子!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有些事就是这样的,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师傅相信你,总有一天,能亲手把他送进去的!”
严局的鼓励并没有抹平纪勇眉间的褶皱。
结案报告昨天就写好了,他还迟迟不提交上去,就是因为他的眼前一首浮现着廖马山的那张脸。
那张脸仿佛在他的脑子里叫嚣着:小瘪犊子,你就折腾去吧,哈哈哈哈,我才不怕你呢,你把我两个孙子都废了又能怎么样,我廖马山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他以为这一次,他就可以亲手报仇。
可是,也只是让廖马山浅尝了一下骨肉分离的痛苦而己。
他不甘心!
但他也知道,师傅说的是对的,没办法的事,既然,他选择了用法律的途径去报仇。
那么,他就应该尊重法律,他想要用法律去制裁廖马山,那就需要证据。
可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
他们有的,只是廖家两兄弟犯罪的证据,廖马山这个老贼倒是在这件事里,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纪勇抬头看向严局,“师傅,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严进看着徒儿眼里的坚毅,其实还挺欣慰的。
当初领导让自己带纪勇的时候,其实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他了解过纪勇的经历,知道像他这种人,心里有恨,来做警察,除了想要惩奸除恶,匡扶正义之外,肯定会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他之前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几乎每一个,都会被自己的仇恨蒙蔽双眼。
继而做出很多知法犯法的事。
刚开始,他很怕,怕纪勇也跟他们一样。
可是,这个徒弟是真的给他长脸。
这么多年了,只要有他参与办案,破案率基本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就算偶尔有些案子牵扯到廖家,他也能做到按兵不动,默默的收集证据。
其实,连严进都不知道,现在的纪勇,到底掌握了多少廖马山的罪证。
按照他的观察,肯定有挺多的了。
就算是这次,纪勇依然能够沉得住气,实属难得。
严局又安慰了他两句,就赶着开会去了。
呆坐了一会,纪勇起身,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把己经完成的结案报告扔给潘方,让他跑一趟帮自己交上去。
纪勇想了想,还是去了看守所。
廖池和廖冰两兄弟被送过来己经两天了。
纪勇先去见了廖冰。
这个时候的廖冰反而有了一种活人的气息。
“纪队长,我知道我该死,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死也就死了,反正我这条烂命早就该死了……”
纪勇看着眼前这个人,仿佛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的身体里才迸发出了一丝生气。
“我没别的要求了,只求你们能照顾好小姑娘,其他的,我也都交代了。”
纪勇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廖冰抬头不解,要见自己的人,为什么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
良久,纪勇开口,“对于你爷爷,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廖冰更不解了,不过他还是回答道:“爷爷?爷爷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人人都以为我父母是死于空难,可是,只有我知道,一定是爷爷拿他们献祭了!”
“你有证据吗?”
廖冰一怔,“是啊……我就是没证据,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偷偷的怀疑。
不过,纪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爷爷那个人不简单,他是个魔鬼,他为了他的生意,什么都做得出来!”
纪勇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会想办法去查证的,那么,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呢?”
廖冰摇了摇头,神色落寞,“我其实对他了解也不多,我和他的接触,可能两只手就数的过来,他的事,我都是从廖池嘴里听到的。”
纪勇点点头,以示自己明白。
之后不管他怎么问,廖冰都只是摇头。
看来,他被关着的这几年,确实没怎么跟外界接触。
后面,纪勇又去见了廖池。
廖池这边的情况就要差很多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变成了阶下囚,一夜之间天差地别。
纪勇看到的廖池,己经是一个眼神空洞,毫无知觉的行尸走肉了。
他问了同样的问题,廖池什么反应都没有。
反复盘问下,依然没有什么结果,纪勇只得作罢。
他本来想以这两兄弟为突破口,从侧面了解一下廖马山这个人,这下倒是希望落空了。
不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么多年了,希望落空的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后来,这个案子公审的时候,纪勇也去了。
在法院门口,隔着老远,他看着廖马山接受记者采访。
那个老东西口口声声的说着仁义道德,说着大义灭亲,说着自己的清白。
纪勇看着他演戏,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
廖马山接受完采访,回头就看向了他这边。
还微不可察的对他笑了一下。
那个笑,旁人看来,温和而带着歉意。
可只有纪勇知道,那是挑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