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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自己之后，纪勇就去了审讯室。
他先去了廖冰那间。
站在门口，深呼吸三次。
开门。
廖冰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连他开门进去，都没有一丝丝的反应，呆呆的看着地面。
审讯刚刚开始，潘方回头，看到纪勇，连忙起身，“师傅，来，您坐。”
纪勇拍了拍他，坐下。
潘方趴在他耳边，“师傅，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是疯了。”
纪勇冷笑一声，“姓名。”
“……”
“行，你不说，那我自己写。”
廖冰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点点反应，抬眼看了看纪勇。
那眼神，仿佛一个被所有人抛弃了很久的流浪狗，看着主人怀里幸福的宠物狗。
向往，羡慕。
“方儿，记！姓名，廖冰，年龄，24，男性……”
纪勇一边说，潘方就一边记，完事儿又趴到纪勇耳朵边上，“师傅，这么记，怕是不合规矩吧。”
“哼，没事，你就按我说的做，有事儿我担着。”
廖冰这时开口了，“你说的是我，还是透过廖池，看到的我？”
“哟，愿意说话啦，您这金口终于是愿意开了啊？哼，有什么区别吗？”
廖冰摇了摇头，“是啊，有什么区别吗？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他的影子。”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门开，一个小同事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纪队，刚刚廖池到了，就在外面坐着，这个是廖家的律师。”
“哟，来的算晚的了，行，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就出去，我们这聊的正好呢。”
那位律师微微一笑，看向纪勇，伸出手，“季队长，您好，我是廖冰先生的代表律师，我姓李，单名一个瑞字。”
“嗯，纪勇，刑侦一队队长，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出去。”
李瑞并没有因为纪勇的态度而有所动，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的当事人廖冰先生在案件审讯过程中，有权保持沉默，警方也不能以任何理由对我的当事人进行言语上的恐吓，以及身体上的伤害，请各位警官记住这两点。”
潘方这时是真忍不住了，“不是，我们干什么的，用得着你在这说这个？”
李瑞还是微笑，“各位警官能记住和做到是最好的，哦，对了，还有一条，各位警官也不能用任何形式对我当事人进行误导和诱供。”
“好的，没问题，还有问题吗？”
纪勇异常平静的看着他，说的话也异常平静。
平静的让潘方差点以为师傅换了个芯子了。
“没问题了，接下来各位的审讯过程希望能够遵守刚刚的承诺，我的当事人……”
李瑞话还没说完，廖冰倒是忍不住开口了，“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他看向的，是李瑞。
哟，这倒是奇了怪了。
在场的人，除了李瑞，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这李瑞也是厉害，就这样，脸色也没改变，依然是一副官方的微笑。
“好的，那各位警官就继续，我在外面等着。”
门关了，纪勇回身坐回桌子前。
“你哥还挺关心你的啊。”
“哼……关心……”
廖冰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他只关心他自己，他只不过是怕我做的这些事，把他也拖下水罢了。”
“你们俩感情不好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收留你这么多年？”
“收留？呵……他一个人独占廖家少爷的身份这么多年，谁又想过我付出了什么？没有人问过我委屈吗？！生病难道是我愿意的吗？！”
廖冰突然的激动暴起，让纪勇起了一丝兴趣。
“哦？你有什么委屈，今天你一次性都说说呗，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说。”
一听这话，廖冰突然像是醒悟过来一般，又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近，死气沉沉的样子。
门外，接待室内。
廖池正坐在警局的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膝盖。
李瑞进来后，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廖总，我进去看过了，您的弟弟人还好，应该没受什么威胁，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廖池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问题不会出在警方这边。
他不怕警方发现廖冰的存在，这种有钱人家的腌臜事，没人会在意的。
他怕的，是廖冰。
他才是那个有着一切可能的炸弹。
他就是个疯子，什么都有可能做。
不过……幸好……
审讯室。
“行了，玩儿也玩儿了，闹也闹了，咱们该干正事儿了吧。”
廖冰抬头，“人都是我杀的，我只有这一句话，其他的，无可奉告。”
“哼，要真有这么简单，我们警察还能那么累吗？你的作案过程，作案动机，全部都一条条，仔细的，给我说清楚。”
说完这句话，纪勇还在桌上重重一拍。
“动机……呵呵呵……我看电视上杀人挺有意思的，我也想试试，就这么简单。”
“你少tmd跟我在这胡说，要是这么简单，为什么你杀每个人之间都要间隔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身份都不一样，你别以为我们警方是好糊弄的。”
说完，纪勇平复了一下，继续说：“你好好说，我们也许还能给你争取一下宽大处理，也许会有缓刑。”
“嗯，是啊，我就是好好说的啊，我刚刚可一句假话都没说。”
这个时候的廖冰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那你为什么每次在一击毙命之后，又要在被害人身上补14刀？”
说到这个，廖冰才稍微有了点意外的反应，“呵，你们警察还真厉害，这个都看出来了啊，是啊，我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补了14刀，包括最后一个人，那个保安，他被我烧了。”
“所以，为什么之前的被害人都没烧，这最后一个要烧呢？”
“因为……我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那就给他一把火，让这一切都停下来吧。”
说完，廖冰又恢复到后靠，闭眼的状态。
之后不论纪勇和潘方再怎么跟他说话，再怎么问，他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再没动过。
要不是他还有呼吸的起伏，纪勇甚至想要去摸摸他的脉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