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了半个小时的秋千,开心是开心,但白惜薇下地的时候感觉整个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毫无形象地揉了揉,因为没有缓解,便立刻对刚刚还爱不释手的花藤秋千表示了嫌弃。
“这木板也太硬了吧,才这么一会儿屁股都给我坐扁了,我不玩了,你玩不?我推你。”
什么东西都要一起玩才有意思,白惜薇虽然娇气,但一般不让朋友吃亏。
然而贺易行个子太高,他往秋千上一坐,压根就不需要人推,那比某些人命都长的大长腿用力一蹬轻松就荡了好高。
白惜薇望着他那结实又修长的大长腿羡慕得泪水差点从嘴里流下来,“可恶,三年前你就比我高半个头,怎么一下子就长这么高了?你这得有快一米九了吧?”
“没呢,还差一厘米。”
贺易行扭头看了她一眼,浅桃色的唇上又仿佛沾了毒液,“怎么,羡慕了?小矮子?”
“靠!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长嘴?这边建议嘴巴没什么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白惜薇以为自己多活了几十年己经很稳重了,应该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容易被他说破防。
但贺易行嘴巴太欠抽了,他话少,却总是能精准踩上她的雷点。
白惜薇气得不行,干脆捡起一根用剩的花藤首接对准刚荡下来的男人后背用力一抽。
“嘶——”
贺易行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但秋千的速度太快,他并不能及时停下来。
白惜薇意外发现他这时候的声音不太绿色还有些违规,但听起来实在很爽很解气。
于是在他控制速度打算停下来之前,她又握紧花藤照他后腰和屁股各来了两下。
“啪啪”几声,混合着男人如大提琴低弦音般低磁冷冽的闷哼声,树下凉爽的空气都仿佛突然变了味道,逐渐焦灼闷燥。
终于,贺易行长腿落地,秋千停了下来。
在他扭头看过来之前白惜薇就己经察觉到了不妙。
贺易行是她的青梅竹马没错,但他可从来都不是那种什么都会让着她的好脾气竹马!他要是生气了可能真的会按住她狂抽屁股以报仇!
所以她快速扔下烫手的花藤,首接一溜烟跑了。
“额那什么我突然听到奶奶好像在喊我吃饭,我先回家了啊,有空再一起玩!”
话还说完,人己经跑了老远,一会儿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贺易行坐在秋千上蹙眉揉了揉后腰的地方,看着地上那根被她用成了小皮鞭的花藤有些失笑。
“小矮子,打人一点劲没有,挠痒痒一样。”
吐槽归吐槽,但他捡起那根还残留着她手心温度的花藤还是忍不住多捏了捏,一贯寡淡无趣的眸子里也多了些压抑许久的愉悦和欢喜。
*
白惜薇逃命似地跑回家,在确认贺易行没有气急败坏追上来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贺易行这小子长大了果然比小时候更坏。
小时候就经常犯贱欺负她,没想到长大了居然还学会了。
现在想起来他刚刚哼的那几声她还觉得心里臊得慌有点脸热呢,真不知道他怎么长的,身高猛蹿十几厘米就算了,怎么连声音也变得那么犯规?
还好她定力不错,不然铁定着了他的道出丑被嘲笑。
拍拍脸,白惜薇迅速把他那不绿色且有碍身心健康声音抛到脑后。
静下心后,她整理好以前的教材和笔记正式开始复习。
因为几十年没接触课本,她开始之前还有些忐忑,生怕自己什么知识点都想不起来。
但真正看进去后才发现那些学会了的知识只是潜藏在了记忆深处,并没有完全遗忘。
只要认真回忆,过去上学时的感觉很快便找了回来。
一不小心学入了迷,大家都下工回家了白惜薇才猛然回过来神来。
她做好记号合上课本,徐妙也跟以前一样风风火火地穿过堂屋跑到了她的房间。
“蔷薇!你快猜猜我都听到了些什么!”
她激动得上蹿下跳,根本等不及白惜薇发问便自顾自揭晓了答案,“你绝对想不到,那个程知青居然被人打断了一条腿!都上夹板了!”
“什么?!”这是谁的杰作?她那几个哥哥下手有这么狠吗?
白惜薇下意识看了一眼前面堂屋里各自忙活的哥哥们,突然有点担心程砚舟破防来闹。
毕竟现在跟他有仇的只有她家,他随便猜也能猜到是她的哥哥们揍了他。
就是不知道贺易行和哥哥们揍人的时候有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了,没有还好,若是有什么人证或物证,那问题就大了。
“蔷薇,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会还在担心他吧?”
徐妙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原本雀跃的心顿时沉了沉。
她以为白惜薇听到程砚舟受伤太重又对他旧情复燃了。
白惜薇却摇了摇头,“我担心他做什么?我只担心打他的人没把麻袋套严实被他认出来,那些正义之士要是被他讹上轻则赔钱重则坐牢,多亏啊。”
徐妙见她说的是真心话,刚沉下去的心又活跃了起来。
她拍了拍白惜薇的手,哈哈笑道,“这你就放心吧,你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我为这事可到处打听了一下午,大家都说没人看到程知青是怎么被打的,而且那些人都是等他疼晕了连麻袋都一并带走了的,啥都没留下,根本不可能找到人。”
“真的?那这件事他岂不是只能自己吃哑巴亏了?”
白惜薇脸上的忧愁散去,终于由衷地笑出了声。
徐妙也跟她一起哈哈大笑。
“可不是么?我听知青所的男知青说,下午程知青在屋里发了好大的火呢,连自己的饭碗都砸了,这会儿不止喝药,他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只能将就用牙缸子。”
“哈哈哈!居然还有这种事?他那么好面子的人吃饭能用牙缸子?太糗了吧!”
“那还能有假?你要不信咱们现在就能去知青所外面逛两圈,保管能听到大家笑他这事儿。”
该说不说,看好面子的前任丢脸真是一件很有吸引力的事。
白惜薇和徐妙对视一眼,立刻从后门出去,一路小跑到了知青所外面。
知青所靠近打谷场,周围有好几条路,到处都有人走动,所以她们路过并不算突兀。
俩人竖着耳朵慢慢晃悠,竟还真如徐妙所说,知青所里又爆发了一轮争吵。
“程砚舟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没有老板命还一身老板脾气,自己把碗砸了没东西装饭怪得了谁?有本事你去找那几个打你的人啊?没本事找到人在我们面前装什么了不起,我们可不欠你的。”
“就是,跟谁俩呢,要我们帮忙不知道给点好处吗?张嘴就使唤,你不会还想着有大队长女儿喜欢你咱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吧?人家现在可不喜欢你,一家子都急着跟你撇清关系呢!”
“对了,你没去上工应该还不知道吧?白惜薇那几个哥哥没帮你干活,大队长今天也没给你记工分,以后估计也没那些特殊待遇了,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以后少摆这些臭架子,跟我们说话态度客气点,不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