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深冬的夜晚，李世民收到了秦怀玉和欢颜编撰的《秦王破阵乐》初稿。展开古卷，看着墨迹斑驳的战报与乐谱，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当年率玄甲军夜袭雀鼠谷的战场。那些金戈铁马、浴血奋战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当读到秦怀玉和欢颜为还原战场氛围，融入西域音律的设计时，他不禁感慨万千。三日后大朝会，承庆殿舞姬们鱼贯而入时，突厥王子阿史那阿史那贺鲁正把玩着腰间镶宝石的弯刀。当欢颜身着银鳞软甲、执青铜短戟登场，羯鼓骤然炸响，她旋身跃起的刹那，寒芒闪过阿史那贺鲁耳畔——正是当年生擒他时的凌厉招式。"听闻贵国胡旋舞独步天下？"她落地时戟尖挑起阿史那贺鲁的面纱，"不如与我这破阵乐，以武会舞？"满殿哗然中，阿史那贺鲁忽摘下面具大笑。他抽出弯刀击节而歌，异域曲调与中原鼓点碰撞出诡谲韵律。欢颜旋即改戟为绸，银甲翻飞间化作绕指柔，将杀气化作云霓。待乐声骤停，阿史那贺鲁单膝跪地："大唐公主，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半月后的御花园，阿史那贺鲁摇着湘妃竹扇挡住欢颜去路："驸马整日板着脸，怎及我会说情话？"话音未落，秦怀玉的长剑己横在两人之间，剑锋却刻意避开了欢颜鬓边颤动的珍珠步摇。"王子若想切磋，本驸马奉陪。"他寒着脸收剑，却被欢颜勾住手腕，"将军莫恼，倒显得小气了。"她指尖轻点阿史那贺鲁胸口，"不过下次再乱说话，可就不止用戟挑面纱了。"暮色渐浓时，阿史那贺鲁望着相拥远去的两人，忽将羽扇折成两段。枝头寒鸦惊飞，几片残雪落在他新换的唐制襕衫上，恍惚间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夺回尊严，还是真的迷上了那个手握金印、亦柔亦刚的大唐公主。当夜承乾殿东侧殿的烛火格外昏暗，秦怀玉闷头擦拭佩剑，剑锋映出他紧绷的下颌。欢颜倚在屏风旁轻笑：“将军这剑都快被磨出火星了，难不成要斩了那把湘妃扇？”话音未落，剑鞘“啪”地拍在案几上，震得烛泪飞溅。“他竟敢当街拦住你。”秦怀玉喉间溢出低哑的控诉，突然伸手将她拽入怀中，“若不是怕伤着你......”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欢颜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尖，忽然踮脚吻去他眉间褶皱：“当年战场杀敌的威风哪去了？如今倒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此后阿史那贺鲁愈发肆无忌惮，每日命人往承庆殿送西域胡饼与夜光杯，甚至在宫宴上公然献舞，金铃响处目光灼灼锁定欢颜。秦怀玉的佩刀在鞘中隐隐作响，却见妻子举盏轻笑：“王子的胡旋舞虽妙，却少了几分杀气——毕竟战场上，可容不得这般花哨。”御膳房新制的玫瑰酥刚端上桌，阿史那贺鲁就摇着象牙骨扇晃了进来。他倚在雕花门框上，目光黏在欢颜鬓边的珍珠步摇上：“公主今日这装扮，倒让我想起西域的月神，只是月神冷冰冰的，哪有公主这般鲜活。”
秦怀玉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盏中茶水晃出细密涟漪。欢颜头也不抬地将酥饼分给幼子，嘴角噙着笑：“王子的嘴比这玫瑰酥还甜，可惜我尝着齁得慌。”阿史那贺鲁突然欺身上前，折扇挑起她一缕青丝：“若公主嫌甜，改日我制些胡地的酸乳，保管合您口味。”太极殿早朝刚散，阿史那贺鲁就追着欢颜的步辇到了宫道。他扬着新得的波斯毛毯，故意拦住去路：“这毯上的织锦纹样，可比驸马送您的蜀绣生动多了。”秦怀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长剑出鞘半寸又猛地顿住——阿史那贺鲁早嬉笑着躲到欢颜身后，指尖还故意擦过她垂落的披帛。上元灯节，阿史那贺鲁混在人群里突然握住欢颜的手腕：“公主可愿与我共放一盏天灯？”话音未落，腰间一紧己被秦怀玉拎着后领扯开。突厥王子却笑得肆意，对着黑着脸的驸马挑眉：“驸马这般紧张，倒像怕公主被我拐走。”每当这时，欢颜总会甩开阿史那贺鲁的手，指尖点着他胸口警告：“王子再胡闹，信不信我让你尝尝破阵乐里的真枪实剑？”可转身看到驸马气鼓鼓的模样，又忍不住踮脚在他唇上轻啄：“将军消消气，他不过是嘴皮子快活罢了。”秦怀玉搂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闷声说：“下次再让我撞见，定要他知道什么叫大唐驸马的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