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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
伟伟，起床了！再不起来上学要迟到了！"姥姥的声音穿透梦境，程伟猛地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条。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回到了1992年。"来了来了！"程伟一骨碌爬起来，动作麻利地穿好衣服。十三岁的身体轻盈得让他有些不适应，仿佛一用力就能跳起来碰到天花板。
餐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稀饭和两个煮鸡蛋，还有一小碟姥姥自己腌的咸菜。程伟鼻子一酸——这样简单温暖的早餐，在他上大学后就再也没吃到过了。"快吃，吃完好去上学。"姥姥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今天天凉，多穿件衣服。"程伟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鸡蛋的香味在口腔里扩散，他几乎要感动得流泪。三十年后那些精致的早茶点心，都比不上这一刻姥姥准备的简单早餐。吃完饭，程伟背起那个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绿色帆布书包，走出大杂院。清晨的空气带着九十年代特有的清新，没有汽车尾气，只有远处早点摊飘来的油炸香味。胡同里，几个同龄的孩子也正往学校走。程伟认出了其中几个——后来成为企业高管的刘明，后来出车祸去世的李小华，还有那个曾经对着干的梁峰。遍地黄金啊..."程伟看着这些低矮的平房，心中感慨。二十年后，这里将成为城市的金融中心，一平米房价超过十万。他必须好好计划，抓住每一个机会。"程伟！发什么呆呢？要迟到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冲他喊道。程伟愣了一下才认出这是学习委员扁豆——真名叫边小娟，因为又瘦又高得了这个外号。
"来了来了。"程伟小跑着跟上队伍，书包在背后一颠一颠的。学校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红砖围墙，水泥操场，旗杆上的国旗在晨风中轻轻飘动。走进教室，木质课桌上刻满了各种涂鸦，程伟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第二排靠窗。交作业了！"扁豆拿着登记本走过来，"数学练习册第35页。"程伟心里咯噔一下。他哪知道什么作业？昨晚光顾着沉浸在重见姥姥的喜悦中，完全忘了这茬。
"我...忘带了。"程伟故作镇定地说。扁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马老师说了，没带就是没写。""明天一定带来。"程伟保证道。扁豆撇撇嘴，继续往后排走去。程伟松了口气，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没写吧？要不要抄我的？"梁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程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不用。"
梁峰似乎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踢了踢他的椅子腿："装什么装？上次考试你才考了六十分。"程伟握了握拳头，强忍住转身揍人的冲动。西十几岁的灵魂实在难以跟一个小学生计较，但十三岁的身体里涌动的愤怒却是真实的。上课铃响了，马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程伟记得这位中年女教师——严厉但公正，曾经因为他没交作业罚他抄课文十遍。"今天随堂测验，把书都收起来。"马老师推了推眼镜，"上次的内容很多人没掌握好，这次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试卷发下来，程伟扫了一眼——西则运算、简单方程、基础几何，对他这个理工科硕士来说简首像一加一那么简单。他拿起铅笔，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全部题目。"老师，我写完了。"程伟举起手。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马老师皱着眉头走过来："程伟，考试不是儿戏。你认真检查了吗？"
"检查过了。"程伟平静地回答。吹牛吧你！"梁峰在后面大声说，"他作业都没写，怎么可能这么快做完？肯定是乱写的！"马老师严厉地瞪了梁峰一眼："安静！"然后拿起程伟的试卷审阅起来。她的表情从怀疑逐渐变成惊讶，最后抬起头："全对...程伟，你最近在家复习了？"
"嗯，姥姥督促我学习。"程伟随口编了个理由。马老师点点头，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很好，继续保持。你可以先出去休息，下节课再回来。放学后到我办公室一趟。"程伟在全班震惊的目光中走出教室。走廊里安静得出奇，只有远处操场上传来的体育课哨声。他趴在栏杆上，俯瞰着整个校园——二十年后，这里将变成一座高档商场，地价翻了上百倍。
"得加快挣钱计划了..."程伟喃喃自语。有钱才能给姥姥买最好的房子，最好的医疗条件，实现让她长命百岁的承诺。下课铃响，程伟回到教室，无视梁峰怨毒的目光和其他同学好奇的窃窃私语。接下来的语文课上，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盘算着各种赚钱的方法——股票、房地产、甚至是即将兴起的互联网...放学后，程伟如约来到马老师办公室。出乎他的意料，老师不仅没有批评他，反而奖励他一个新笔记本。
"考满分不错，最近回家认真复习值得表扬。"马老师和蔼地说。程伟接过笔记本，乖巧地回答："马老师教得好。"
马老师被他逗笑了："小嘴抹蜜了？"她拍拍程伟的肩膀，"继续保持，回家吧。"
一出校门，程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梁峰带着三个男生堵在必经之路上，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被老师骂了吧？傻瓜。"梁峰趾高气扬地说，"装什么好学生？"
程伟叹了口气。现在...皮痒了？"程伟冷冷地说，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梁峰被他的气势震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哟，长胆子了？"他上前一步，伸手想推程伟。程伟的动作快如闪电——他一把掐住梁峰的脖子，拇指精准地压在气管两侧。这是他在大学武术课上学到的防身技巧。梁峰脸色瞬间变白，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的朋友们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还玩吗？"程伟低声问道，手上稍稍加力。梁峰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程伟松开手，在他弯腰咳嗽时，一脚踹在他小腹上。梁峰跌坐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程伟扫视其他几个男生："滚。"他们扶起梁峰，仓皇逃走了。程伟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用成年人的技巧欺负小孩，实在胜之不武。但转念一想，校园霸凌必须一开始就扼杀在摇篮里，否则后患无穷。转过一条街，程伟遇到了儿时的玩伴阿勇。这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正和几个朋友打闹，看到程伟立刻挥手："程伟！一起打游戏去吗？"记忆中，他们经常去街机厅玩《街头霸王》，把零花钱全贡献给了游戏机老板。但现在的程伟哪有这个兴致？"我要回去写作业，改天找你玩。"程伟说。阿勇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行吧。"程伟眼睛一亮。他突然想起来，阿勇曾经从少林寺顺回一本《少林龙拳》拳谱，借给他看过。当时看不懂，后来被一个所谓的"武术大师"骗走了。几年后，那人靠着这本拳谱开馆收徒，成了有名的武术家。
"一定去！"程伟连忙答应，
程伟心中一暖。九十年代的纯真友谊，在后来的商业社会中几乎绝迹了。"好，周末我去找你。"告别阿勇，程伟走在回家的路上，思绪万千。那本拳谱如果好好利用，或许能成为第一桶金的来源。再不济，也能强身健体，保护姥姥...转过街角，大杂院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姥姥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他回来，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伟伟回来啦！饿不饿？姥姥给你煮了绿豆汤。"
"姥姥，周末小丽要回来是吗？"程伟突然问道。
姥姥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刚接到你妈的电话。"程伟心里一紧，差点露馅。他急忙掩饰："我...我猜的。上周不是说想妹妹了吗？"姥姥笑着摸摸他的头："兄妹情深是好事。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晚饭后，程伟趴在桌上假装写作业，实际上是在草稿纸上列出未来几年的重大机遇——92年股票认购证、95年商品房改革、98年互联网萌芽...每一个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