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淘淘扯完了一根蟹爪,又去扯另一根。听见祁晟的问话,想都没想地回他:“我叫羊淘淘,你可以喊我岛主。”语毕,又补充道:“独孤岛岛主。”
祁晟微微点头。羊淘淘也不打算问了,打探别人的身份也是个费脑子的活,她今天实在是累了。
喂完了两人一狗,她看着福崽一个劲地伸舌头舔嘴,于是,摸摸狗头,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确实有点渴啊。她抬头朝天窗看去,外面早己全黑,她实在没勇气这个时间在丛林里走。
祁晟见状,斟酌了一番后,说道:“石牢大门左拐不远有一处水潭。”那处水潭恰好在他关押房间的不远处,他的房间最高处有一处缝隙,他耳力甚佳,经常听到有小动物饮水的声音。
羊淘淘两眼放光,她都多久没 喝到淡水了啊。而且石牢门口还有锅,简首是太棒了。她兴冲冲地就往石牢外面冲。
祁晟看她细胳膊细腿,还细皮嫩肉的,不放心地叮嘱:“姑娘务必带好火把,夜间多有动物出来饮水。”他来了好几天,并未听到有大型野兽来此饮水,却也不是很放心。
一只手飞快地从墙上拔下点着的火把,身形丝毫没见停顿。没一会,就听见门口一阵哐当之声。女子疾速的脚步声渐渐往水潭方向去了。祁晟凝神细听,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动物在水潭附近。能听到细微的打水声,似乎是在洗刷锅罐,突然女子大喝一声,没一会,又传来大声的奇奇怪怪的歌声。隐隐约约地听见在唱:“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坡想唱歌……”
女子语调 古怪,歌声却颇为正气。祁晟不禁想到和兄弟们在银沙渡口的那个晚上,也是大口喝酒,一起唱歌……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他负了兄弟们。
女子停了洗刷锅具的声音,却并没有离开水潭,听不见在干什么,只有歌声依旧朗声传来。“抱一抱呐个抱一抱,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
过了好一会儿,哒哒哒的脚步声才回到石牢门口,然后又是一阵木头、锅具的声音,很快,劈里啪啦的火苗声传来。
祁晟这才放松下来,开始闭目休息。劈里啪啦的火苗声渐渐地入了他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穆林关的军营里……
羊淘淘脱了衬衫蒙在瓦罐口上,用另一个瓦罐舀水,水经过衣服的一次过滤后,再倒入锅里煮开。
福崽喝水就简单一点了,首接喝过滤后的水,也不用烧开。
石牢门口地上还散落了几个破碗,羊淘淘捡了三个没那么破的放进锅里煮开消毒了一遍。以后吃饭喝汤就有专属的碗了,正好一人一个。
喝了一大碗热水。又用热水把周身擦洗了一遍。洗了内衣裤放在火边的架子上。羊淘淘坐在火边的矮树墩子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来了这个海岛后,第一次觉得身上清爽了。
福崽趴在树墩子旁边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突然,脖子上一阵剧烈的痒,她一巴掌拍向脖子后方,再看手心,只见一点鲜红以及一只巨大蚊子的尸体。
“该死的蚊子。”羊淘淘这才想起林中的那一簇薄荷,懊恼不己。怎么就忘记了呢。
福崽被巴掌声惊醒,原本贴地放的脑袋一个机灵就抬了起来,两个耳朵竖的高高的,眼睛圆圆的望着羊淘淘,皱了皱小鼻子,这才起身靠近羊淘淘的手心,闻了闻,又抬起头不停地在空气中嗅着,边嗅边往一边挪去,很快钻进了林中不见了身影。
羊淘淘心里一惊,喊了声:“福崽”!拿起边上的火把就跟了上去。还没进林子,只见前方杂草摇晃,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一只狗头从草里钻出,正是福崽!
羊淘淘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福崽眼睛亮亮的,嘴里还叼着一束草。羊淘淘好奇地伸手去拿,福崽松口,把草放在羊淘淘手里。
是一束薄荷!
真是令人意外的惊喜!
“福崽,我知道你聪明,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羊淘淘双眼放光,到手的薄荷都放一边了,两只手捧着福崽的圆脑袋,一个劲的撸。
福崽被摸的舒服急了,眯着眼睛昂着头,尾巴摇的像风车。
“也许,我们是跨越了某个界限,激活了新的能力。”羊淘淘对着福崽说道:“我是第六感加强,你是……加强了五感?”她皱皱眉,又摇摇头,嘟囔着:“还需要观察。”又一弯眉眼:“我家的福崽最棒了!”
一人一狗对视着都咧开了嘴乐呵。
羊淘淘把摘了一片薄荷叶碾碎,抹在了蚊子包上,立马一股凉意掩盖了痒,后脖子凉飕飕的,还怪清爽的。
夜晚的林子里还是挺凉的。羊淘淘从石牢里抱了一沓干草出来,垫在叶子下面,凑合凑合就睡下了。
今天还真是忙碌的一天啊。
石牢深处的祁晟也沉沉睡着,却并不安稳,时不时皱起眉,发出一声梦魇的低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