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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仪式后的酒会，水晶灯折射出流光溢彩，映得叶澜耳坠上的碎钻愈发璀璨。她刚应付完一波祝贺者，转身就撞进一个带着雪松香气的怀抱里。
“慢点，叶总。”顾晏辰顺势扶住她的腰，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腰线，语气亲昵得恰到好处，“喝了不少？”
叶澜没躲，反而抬眼冲他笑了笑，眼尾上挑，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顾总的酒，哪能不喝？”
两人靠得极近，顾晏辰低头时，能看见她长睫上沾着的细碎光影。这副姿态落在旁人眼里，俨然是一对默契十足的亲密伴侣。
江未雨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一杯没动过的香槟，指节泛白。他看着顾晏辰自然地接过叶澜手里的空杯，叫侍者添上新的，看着叶澜仰头喝酒时，顾晏辰目光追随着她滚动的喉结，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毫不掩饰。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闷得发疼。
“江先生一个人在这？”陆泽宇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手里端着两盘精致的甜点，笑着递过来一盘，“尝尝？叶澜说这家的马卡龙不错。”
“叶澜说”三个字，像是在刻意提醒着什么。
江未雨接过甜点，指尖微凉：“谢谢。”
陆泽宇没走，靠在栏杆上，状似随意地说：“刚才看叶澜和顾晏辰聊得挺开心，他们俩啊，兜兜转转好几年了，圈内人都等着喝喜酒呢。”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进江未雨最敏感的地方。他捏着甜点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却依旧平静：“陆学长好像对叶总的私事很感兴趣。”
“毕竟是学妹，关心一下嘛。”陆泽宇笑了笑，目光扫过他，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优越感，“说起来，江先生和叶总以前就认识？看叶总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
江未雨刚想开口，就听见叶澜的声音传来：“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顾晏辰紧随其后，手臂几乎要碰到她的后背。
“在说江先生的设计很有想法。”陆泽宇笑着打圆场，顺手递给叶澜一块马卡龙，“尝尝，你爱吃的口味。”
叶澜自然地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眼尾扫过江未雨，语气淡淡地：“江先生的设计确实不错，不然我也不会选江河。”
这话听着是夸奖，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顾晏辰适时开口：“叶澜，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海外合作项目，对方发来了最新资料，晚上一起吃饭聊聊？”
“好啊。”叶澜点头，语气轻快，丝毫没看江未雨的脸色。
陆泽宇立刻接话：“这么巧？我晚上也有空，不如一起？正好我也想了解下那个项目。”
“可以。”叶澜笑意盈盈，目光在顾晏辰和陆泽宇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江未雨身上，像是才想起他，“江先生要不要一起？”
这邀请带着明显的客套，甚至有点故意为难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晏辰和陆泽宇互相不对付，这顿饭注定不会平静，她却偏要把他拉进来。
江未雨看着她眼底那点似有若无的戏谑，心里忽然明白了。
她根本不是在维护他，她是在看戏。看他被这两个优秀的“对手”夹在中间，看他局促不安，看他狼狈不堪。
就像当年，他看着朋友们嘲笑她时，那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江未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涩意，扯出一抹温和的笑：“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就不打扰叶总和两位的雅兴了。”
“这样啊，那真可惜。”叶澜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可惜，反而像是觉得无趣般，转回头对顾晏辰说，“那我们走吧。”
三人转身离开，顾晏辰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未雨一眼，陆泽宇则是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扬了扬下巴。叶澜走在中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敲下终章。
江未雨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门口，手里的马卡龙不知何时己经凉透了。
***项目推进会那天，叶澜被陆泽宇堵在了办公室。
“叶澜，周末跟我去趟邻市吧，有个建筑展，请了很多国际大师，对你的新项目有帮助。”陆泽宇靠在办公桌边，姿态随意，手指甚至轻轻碰了碰叶澜的发梢。
叶澜侧身避开，语气平淡：“周末要加班，没时间。”
“加班哪有你身体重要？”陆泽宇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票我都买好了，就当放松一下。”
叶澜没接，目光落在门口。江未雨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里拿着文件，脸色有些苍白。
显然，他都看见了。
陆泽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故意把票往叶澜面前递了递：“就当陪我去，嗯？”
叶澜看着江未雨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接过票，指尖划过陆泽宇的手背，语气暧昧：“行啊，不过你得请我吃那边最有名的那家私房菜。”
陆泽宇眼睛一亮：“没问题。”
江未雨猛地转身，快步离开了。那背影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狼狈。
叶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她把票扔回给陆泽宇，语气冷了下来：“我开玩笑的，周末确实没空。”
陆泽宇脸上的笑容僵住：“叶澜，你耍我？”
“是又怎么样？”叶澜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陆泽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追我就拿出诚意，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吗？”
陆泽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悻悻地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叶澜一人，她拿起手机，翻到江未雨的号码，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打。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冲进来质问她？还是期待他像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太子爷一样，把陆泽宇的票撕了，宣示主权？
都不是。
她只是……有点看不惯他那副隐忍退让的样子。
像只被拔了刺的刺猬，连反击都不会了。
***晚上，叶澜应邀参加顾晏辰组织的商业晚宴。
她穿着一身酒红色的晚礼服，明艳动人，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顾晏辰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手臂揽住她的腰，姿态亲密：“叶总今晚真美。”
“顾总也很英俊。”叶澜笑着举杯，两人配合默契，像极了一对璧人。
晚宴进行到一半，叶澜去洗手间补妆，出来时在走廊撞见了江未雨。
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未雨显然也没想到会遇见她，愣了一下才解释：“我来跟一个客户谈合作，没想到这么巧。”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颈上，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你……很漂亮。”
这句夸赞首白又笨拙，带着点少年人的羞涩。
叶澜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忽然就散了，她故意凑近一步，香水味笼罩住他：“只漂亮？”
江未雨的脸颊瞬间红透，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半步：“我……”
“逗你的。”叶澜轻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叶澜。”江未雨忽然叫住她，声音有些沙哑，“你跟顾晏辰……是认真的吗？”
叶澜回头看他，路灯的光线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怎么？江先生又想管我的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未雨的眼神有些受伤，“我只是觉得……他对你好像不是真心的。”
“真心？”叶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江未雨，你现在跟我谈真心？当年你甩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真心？”
这句话像一把刀，瞬间刺穿了所有伪装。
江未雨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
“够了。”叶澜打断他，语气冰冷，“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项目做好，别到时候砸了你的招牌，也连累了我。”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宴会厅，重新回到顾晏辰身边，笑容明媚，仿佛刚才那个冷漠伤人的人不是她。
江未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被璀璨的灯光吞噬，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终于明白，叶澜不是在看戏。
她是在报复。
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让他尝尝当年她受过的委屈和难堪。
让他看着她被别人拥入怀中，让他明白，他早己失去了靠近她的资格。
走廊的风很冷，吹得他眼眶发涩。他抬手抹了把脸，转身离开，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和……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