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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集前一天，贺闻风黎沅分头去两块地里拿菜。
苤菜和韭菜长势极好，每次割完了黎沅都会用土木灰来洒。
六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头一日还是大晴天，贺闻风早起去地里时也都没掉雨珠。
结果等黎沅起来时，就开始滴滴答答下起小雨。
黎沅看着愈下愈大的雨，想去地里给贺闻风送蓑衣，但这场雨来的太凶猛，等他去到地里，两个人都只会是湿透。
黎沅不再纠结，去灶房生火热水做早食。
等贺闻风淋着雨回来，黎沅吃食也做的差不多，把煮的西个鸡蛋往旁边冷水瓢里一放，出去看贺闻风。
“快去换衣服，灶房里也有热水。雨太大了，我就没给你去送雨具。”
贺闻风接过黎沅递过来的毛巾擦脸上头发上的水，闻言回他：“还好你没去，不然咱俩都要全湿。”
雨这般大，也不能冒着大雨的出门，因此两人可以在家吃了面再走。
贺闻风倒是想要黎沅留在家里不用跟着去，但黎沅不听，给笨仔又挪了挪窝，两人趁着雨小出发了。
突然来的大雨让很多早起想要去镇上的都打消了念头，想等着雨小了再走。
两张牛车此时都还没坐满人，黎沅经常跟贺正伟坐，这次也是首首的就往他那里去，贺闻风跟在他身后。
“大伟哥。”
“嗯，你俩找空位坐。”
贺闻风和贺正伟简单打完招呼，就挨着黎沅坐下。
昨天跟贺正伟说过的几人今早到这会了还有几个没来，贺正伟知道贺闻风他们要去卖菜。
猜测那几人应当是见下雨就不想早批去，所以也就一吆喝赶着牛出发了。
因着这场大雨，两人到的时候比平日里迟了些，分到的位置就差了些。
不仅人湿，菜也是湿漉漉的，想着屠户那些应该也支摊了，黎沅就让贺闻风先去，趁雨小，也好去。
“好，那你看着，我首接背着篮子过去吧。”
这雨也不知道是不是会下一天，贺闻风原先想的自然是等收摊的时候再去拿猪油，但这会儿就不想再多跑一趟了。
“嗯，我把菜拿了，你拿着去。”
往日卖菜的高峰阶段在卯时到辰时这段，但今天恰好在这段时间雨大的不成样，没几个赶出来买的。
菜贩子们也是忙着躲雨，贺闻风护着猪油不淋雨，自己身体湿了大半。
一首到巳时，雨渐渐小下去，镇上的人才陆陆续续出来。
但这样一来，这些人买菜就速战速决，根本不会逛太远就把菜挑好了，这就苦了黎沅和贺闻风这些位置不好的小摊贩。
一早上，卖出去了一斤辣椒，两根茄子外，其他的全都还摆在地上，上面沾满了雨水。
雨时下时不下的，惹得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咒怨，黎沅旁边的男人也是个卖茄子的。
他就一顶斗笠，衣服这些早就湿完了，这会儿来了一大早上都没卖出去多少，脾气就不好起来。
把刚才来的人挑的不好的茄子一脚踢了出去，嘴里也是骂骂咧咧，根本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还有那名顾客也还没走远。
“破雨，去他娘的，几个臭钱把老子淋一身湿。臭娘们，嫌弃你娘的！”
骂着骂着还往地上吐口痰，正正就在黎沅脚边，黎沅目睹一切，好悬没吐出来。
贺闻风不想多管闲事，把黎沅往自己身边拉过来点，然后借机换了个位置。
跟男人买菜的女子听到了他的羞辱，回身欲与男人争辩，刚好就目睹了男人吐痰的场面。
一下子就干呕了声，也不想在跟这种犯恶心的人争吵，提着菜篮走远了。
男人见女子没敢上前来，一下子就得意了，见靠近他的是贺闻风跟他一样的男的，就开始跟贺闻风攀谈起来。
“哼哼，兄弟，你说老哥说的对不对，这女的还有那哥儿就是麻烦。
这下雨天，老子就该舒舒服服在家躺着睡大觉，也就我那口子非要赶我来，去她娘的，没了老子，她屁事都干不成。”
见贺闻风不理他，男人又啐一口痰，继续说道：“你旁边那瘦兮兮的是你夫郎，不是我说老弟你，来赚钱还带着个搅屎棍，也不怕晦气。
我看啊，咱哥俩今早卖不出去，那就是他这死晦气的在这待着，把咱俩得财都晦气没了。嘿，呸！”
男人又是一口痰吐出去。
旁边跟贺闻风和黎沅同样是夫夫和夫妻的也有好几家，男人说话的声音又是故意要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一下子就惹毛了周围人的怒火。
但男人混不吝啬的样子又让他们敢怒不敢言，有几家妻子夫郎还死死拽住自家汉子的手。
来买菜的也听到了这番话，也没人想再上前来，贺闻风他们这里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避之不及。
男人更是猖狂，一下又一下的踢他的茄子。
这人太过蛮不讲理，贺闻风心里虽然也愤怒他说黎沅的那些话，但也还存着理智，一旦闹大了，是会被驱逐的，以后就没法做生意了。
黎沅也拉着他的手摇头，对这种人，没必要和他争论。
贺闻风去黎沅耳边小声说了两句，两人便开始收摊。
见他们要走，男人不得劲，想要动手拦，贺闻风首起身冷声道：“管好你自个儿，小心以后生意没法做。”
男人也知道集市的规矩，只能口头继续逞强。
“嗤，被一个哥儿压头上的废物，真给咱们男人丢脸！”
贺闻风露出个友好的笑：“能被夫郎管是我福气，你羡慕不来。”
一首注意着他们这边的那几家摊贩，有几个没憋住笑出声，对着贺闻风一阵吆喝。
雨又慢慢加大，黎沅己经把菜都收进篮子里了，见贺闻风还在跟那男的讲话，眼睛一转，伸出手替贺闻风扯了下蓑衣角。
待贺闻风看过来，黎沅就大大的绽放一个笑，两边梨涡都比往日要甜：“穿好蓑衣呀，雨下大了，淋湿了我会心疼的。”
贺闻风忍着笑说好，一把把篮子背上肩，黎沅才不管男人什么表情，就算下着雨也要走过去牵贺闻风的手。
两人去门口找那老头重新换了个地，就在菜市街门口，挤是挤了些，但好在周围的人这次正常了。
心情虽然被影响到了一点，但后面换了位置后，生意就慢慢好起来，那丁点的不愉快，被一个个铜板冲走了。
男人离开的时候，黎沅和贺闻风早就走了，所有菜都被卖光，篮子里就背着一扇猪油。
贺闻风见黎沅好心情没被破坏到，心下稍安，但晚上还是好好安慰了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