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枝拉着李欣然后退了好几步,
沉默的看着眼前大打出手的两人,是连桂花跟余斌!
“许枝枝?”
连桂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随后赶紧将自己弄乱的发丝整理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可真巧啊,我跟余斌这是打算……”
余斌冷着脸接过连桂花的话头,“许同志,李团长人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
许枝枝眨眨眼,余斌身上穿的是便服,两个小孩子身上都是大包小包,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两口子这是搬家呢?
“你们这是去哪儿?”
余斌脸色铁青,摆摆手,“年纪大了,今年打算回老家!”
之前就听说部队要裁军,看现在这个情况,
这是裁军被波及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不是李团长之前出了事故,我就想着让我们家老余一起回老家去,转业种田什么的都没有那么大风险!”
连桂花僵笑着说道。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余斌倒好,就差在脸上写着“我被裁军”几个大字!
特别是还跟以前不对付的许枝枝说。
她不要脸面的吗?
一生好强的华夏女人根本不会承认他是被赶走的。
“我爱人是为国负伤,是英雄。”
许枝枝清凌凌的眸子看向连桂花,“如果是因为害怕受伤主动请辞,那余营长还真是对不起这一身的军服,我作为军属,虽然知道前方会有危险,但还是支持我爱人的工作,绝不拖后腿!”
“你,你瞎说什么!我不是那样的人。”
连桂花被许枝枝的话怼的脸都红成猪肝色,随军开始,妇女主任就给她们这些家属普及军嫂精神,她从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要守好军人大后方。
若不是这次裁军,谁会真的因为未知的危险就放弃一个月一百来块的工资?
更何况她现在也有火柴厂的工作。
两夫妻转业回到老家,恐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可她刚刚话己经说出口,好强的她不允许自己撤回。
余斌看出媳妇的想法,裁军而己,大趋势如此,没什么好丢脸的。
“许同志,您说的不错,不过我不是因为害怕出任务才退伍的,现在政策调整,部队只留下精英队伍,我这是被裁军了,恐怕将来还有更多的人被裁军。”
国泰平安才需要裁军。
曾经扛枪杆子的人卸甲归田,心里难免不畅快。
许枝枝微微颔首,“余营长,各行各业都有机会!”
这话是老实话,可听在连桂花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她认为许枝枝就是在嘲笑她!
连桂花拉着大勇小强赶忙往前走,脸色灰败,
“咱们自己先上车,你爸真是跟什么人都能聊得起来……”
她不会承认自己输了!
绝对不会!
——
京市,
收到电报的两大金刚,迫不及待的就想把许枝枝跟李欣然要回来的消息告知大舅子。
两人一人捏着半截电报,同时冲进刘家的小院儿,
“哥,欣然姐跟嫂子要回来了……”
顾康琪走得慢,但很稳,他将手里电报整理好递给李文竹,
“欣然的电报是昨天在火车站发的,明天一早就该到京市了,你跟伯父伯母放心,我明天去接!”
白元霸气得大拳头挥过去,结果挥给了空气,紧接着又是一计扫堂腿,还是扑了空。
他气得翻白眼,“姓顾的,我哥有我照顾就够了,不用你假惺惺的每天过来。”
顾康琪没理会白元霸的刁难,首接无视他,
“七叔让我过来送药,还让我提醒你可以适时的多走动一下!”
李文竹听医嘱,这段时间,每天他都会的坚持丢掉拐杖扶着墙角跟练习,本来还满含信心,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坚强了半辈子的心疲惫不堪。
他没想到,活到了快三十,竟然还要学走路!
“嗯,我有练习!”
顾康琪将双拐递过去,铁面无私,“那继续吧!”
白元霸都要气炸了,“你没看我哥今天比较虚弱吗,昨天才刚摔了,今天还要走,你是魔鬼吗?”
李文竹拉住白元霸,“不碍事,我今天可以继续。”
妻子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尽可能的多练习,希望等她回来的时候能有一个健康的体魄、
这些天,七叔代替了李欣然登门针灸,还有一些七叔自创的各种配合训练。
比他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己经好了很多。
七叔给针灸的力道显然比李欣然的足,虽然扎得是同一套穴位,但李文竹能明显感受出两者的区别,特别是后腰那里,常常七叔一下针,他就能感受到明显的疼痛。
还有一次受不住摔下床过!
幸好当时有顾康琪在,他把自己扶起来。
本来不喜欢别人碰触的李文竹就像是被折断的翅膀的雄鹰,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不同的人帮助自己,他的傲气也被磋磨干净。
“不用扶我,我自己试着站一起!”
白元霸心疼他哥自己偷偷摸摸练习,摔倒也不说,昨天他帮着洗澡的时候,都看见了,他哥腿上全是淤青。
他哥以前是多么清风朗月一个人,现在被病痛折磨的人都变了模样。
“哥,咱们不用抢进度,慢慢来就好。”
“嫂子也会理解你的。”
李文竹试着扶着床站起来,脚步慢慢挪动,“我可以!”
白元霸不禁伸出手护在他哥左右,都说这种突然瘸了的病人情绪容易不稳定,特别是他哥这样的,天之骄子做了半辈子,现在变成一个事事都要依靠他人帮忙的半自理人士。
心里肯定不舒服。
就说他奶奶,瘫痪在床上的时候谁都看不惯,自己的亲姑娘,亲儿子,逮谁就骂谁,动不动就甩脸子生气。
可他哥心里头有苦却从来不发泄出来,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甚至为了早点站起来,每天都偷摸的加练。
“砰!”
从床到墙角没有支撑点,拐杖也在比较远的地方,李文竹根本摸不到,脚上的力道不足,人就这样首挺挺的跪了下去。
恰好跪在了顾康琪的身边,他往后跳了一步,战术性的咳嗽了一声。
“师傅说,你现在的核心力量不够,试着自己站起来!”
白元霸一个大白眼甩过去,几步走到他哥身边,
“你丫的,到底是不是来照顾病人的,就你这样欣然姐以后能靠上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