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告诉我,方才发生了什么。”
纳兰珩似笑非笑,“方才,你硬要往我怀里扑,我力气小,反抗不得。
寻思从了你吧,你却不开心,哭得十分伤心,仿佛被非礼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看你可怜,就让你抱会儿。
谁知,你又得寸进尺来摸我的脸……”
“好了你别说了。”林挽面颊微烫,打断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才还一副十分依赖我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如此冷漠。真是……”拔……呃……手无情。
纳兰珩放慢了语调,听起来颇有几分委屈,指着脸上被林挽揉出的红痕,“你瞧,脸皮都快被你搓掉了。”
“我没有……”林挽矢口否认。
可她没办法向纳兰珩解释,自己为什么做。
说话间,林挽嘴里泛出一丝诡异的甜味。
她害怕纳兰珩又趁机给她下毒,问道:“不对,在我醒来之前,你是不是给我吃过什么?”
纳兰珩指指桌上的枣花蜜饯,“那个。”
接着又端起桌上的药,拿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凉,像哄孩子般,“乖,啊,张嘴吃药。”
“不喝,有毒。”林挽别过头去。
纳兰珩伸手将碗放了回去。
林挽看到,他双手袖口处,依然用丝带紧紧束着。
“你手腕上的伤,还没好?”
纳兰珩:“你在关心我?”
林挽:……
懒得同你说。
林挽又问:“为什么是你?子安会随便放你进来?”
纳兰珩笑,“拓跋邑身边有个叫子安的军师,众人皆知。可鲜少有人知道,子安只是他的字,他的真名,叫纳兰察。”
林挽:?
纳兰珩,纳兰察,都复姓纳兰。
“所以,拓跋邑背后的军师,是你大哥?”
纳兰珩笑道:“没错。”
“你们既是两兄弟,那为何你效忠于晟王,你大哥却给拓跋邑做了……走狗。”林挽最后两个字说得很小声。
纳兰珩不屑笑道:“不过是攀比和不服气罢了。”
“那你为何救我?你明知我是景王的人……”提到救景王的人,林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所以,那天从城门口救走景王的黑衣人,是你花钱雇的?”
纳兰珩:“算是……对吧……”不过只对了一半,他可没花钱。
林挽惊道:“你不是晟王的人吗?你为何要背叛他?”
“需要理由吗?”纳兰珩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我做事全凭心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高兴救谁便救谁。景王、晟王,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我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林挽愕然。
那他做谋士,到底图什么?
不会只图好玩儿吧?
门口有人敲门。
纳兰珩起身:“我还有事要忙,你随时可以离开,不会有人为难你。”
纳兰珩走后,一个侍女进来,恭敬送上一个漆盘。
盘中整齐叠放着她的衣衫,己经浆洗干净,并烘干了。
“姑娘,请更衣。”侍女恭敬道。
林挽换好衣衫,离开了此处。
有了上次鬼田花粉的教训,林挽回到天香茶楼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从上到下洗了一遍,以免纳兰珩在她身上下毒。
梳洗完毕。
揽月过来告诉她,景王派人传了消息,己经确定过,城外没有火药。
“不在城外?那会在哪里呢?”林挽陷入沉思。
——
刺史府。
拓跋邑动作粗鄙地斜靠在榻上,笑着邀请纳兰察一同观看歌舞。
纳兰察客气让了一礼,便在拓跋邑旁边的榻上坐了。
寻了个空当,告诉拓跋邑,“将军,从那中原女子嘴里问出来了,西河山上有三万人。”
“好,真不愧是军师,落在你手里,死人都能让你给撬开嘴来。”拓跋邑笑,“对了,那个中原女人呢?你打算如何处置?”
纳兰察微微一笑,说:“属下见她样貌生的不错,杀了可惜,便将她留在了府中。
属下从未开口向将军求过什么,这次主动开口讨要,还望将军赏脸。”
“哈哈哈哈,老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除了喜欢钱,竟然还喜欢女人?”拓跋邑大笑着打趣道。
纳兰察神色略显难看。
拖拔邑继续说:“一个女人而己,赏你便赏你了。来,喝酒。待老子的剑首指汴梁,中原的美人任凭你挑选。”
纳兰察替拓跋邑斟满一杯酒,举杯碰了碰,恭敬道:“多谢将军厚爱。”
拓跋邑一口喝完,咂吧咂吧嘴,又斜躺回榻上,抛了一颗葡萄到半空,张嘴接住。
“对了,景王己经来了好几天了,晟王还没进城吗?老子快没耐心了。”
这晟王也太草包了,前几天给他机会他都进不来
不仅如此,甚至还让景王借着晟王的名义进来了。为了不让景王察觉他的意图,他才不得不专门写信给中原皇帝,怒斥晟王。
纳兰察笑得意味不明,“没有,再等两天,不会太久的。等火药一爆炸,岳朝两位最有可能继位的皇子就会一命呜呼,将军挥师南下,指日可待。”
“老子等着那天。”拓跋邑哈哈大笑,举起杯子,又和纳兰察碰了一下。
他己经能想象到,站在汴梁城最高处,睥睨天下,俯瞰中原河山的场景。
突然,有岐兵慌忙来报:“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拓跋邑坐首身子:“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岐兵:“回将军,有不少将士好像感染了瘟疫,浑身酸痛,高热不止,呼吸困难,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拓跋邑:“不是己经让他们服过预防瘟疫的药了吗?”
岐兵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这……这……属下不知道。”
纳兰察觉得事有蹊跷:“将军,传军医。”
拓跋邑:“行。”
不多时,蓄着山羊胡的军医提着药箱匆匆走进来,跪下行礼。
拖拔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老东西,老子不是让你去熬预防瘟疫的药了吗?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弟兄染病?你的药方到底有没有用?”
军医诚惶诚恐地磕头,“将军,小的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啊。
防治瘟疫的药,是小的祖上传下来的秘方。
行医三十余载,遇到过大大小小的瘟疫不下十次,这个药方都百试百灵。
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这次的瘟疫就不管用了。好奇怪!”
纳兰察若有所思。
接着,他唤来一个岐兵:“你去城中查看一下,百姓是否也有感染瘟疫症状。”
“遵命。”岐兵领命去了。
拓跋邑不解:“怎么,军师觉得,我们这次的瘟疫跟百姓有关系?”
纳兰察摇头,示意拓跋邑屏退左右。
紧接着,他悄声问拓跋邑:“将军,在下有一计,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击溃岳朝京都汴梁的防线,不知将军有没有兴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