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姑苏城的暑气被一场骤雨浇散。朱雀大街张灯结彩,三丈红绸从绣楼垂落,将整条街染成喜庆的霞色。玉莲站在栖凤堂门前,望着八抬喜轿上的鎏金鸾凤,指尖不自觉着嫁衣上的盘金绣——七年前她与宋云龙成亲时,哪敢想会有今日这般盛景。
"夫人,吉时快到了!"丫鬟的催促声打断思绪。玉莲转身回房,只见春燕端坐在梳妆台前,珍珠缀成的流苏从凤冠垂下,映得她面若桃花。铜镜里,两人相视一笑,恍若回到那个在破庙分食冷粥的寒夜。
锣鼓声由远及近时,春燕突然抓住玉莲的手:"姐姐,我真的要嫁了吗?"颤抖的指尖上,还留着常年劳作的薄茧。玉莲将一对翡翠镯子套在她腕间,那是用皇帝赏赐的赤金换来的:"傻丫头,沈公子是个顶好的人。"
迎亲队伍行至醉仙楼,整条街被挤得水泄不通。沈清淮骑着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腰间玉佩与春燕的银锁在阳光下交相辉映——那是成婚前夜,春燕偷偷将珍藏多年的信物系在他腰间。宋云龙站在酒楼台阶上,望着意气风发的书生,想起自己当年在城隍庙初见玉莲时的窘迫。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穿透云霄。春燕的红盖头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眼底盈盈笑意。玉莲攥着宋云龙的手,感受到他微微发颤的指尖。七年前,他们在土地庙草草成亲,用一碗井水代替交杯酒;如今眼前,新人饮下的是陈年女儿红,杯盏相撞声清脆如磬。
"二拜高堂!"春燕与沈清淮转身时,玉莲看见宋铭踮着脚站在宾客群里,手里举着自己画的"双喜图"。孩童的画功虽稚拙,却将春燕的嫁衣与沈清淮的红袍画得栩栩如生。宋云龙弯腰抱起儿子,小声道:"等铭儿成亲时,定会比今日更热闹。"
送入洞房的鼓乐声中,玉莲望着新人交叠的剪影,忽然想起春燕曾说过的话:"姐姐,你就是我的家。"如今,这个从乞丐堆里捡来的姑娘,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她转头看向宋云龙,却见丈夫盯着宾客群中一个身影,脸色骤变。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角落里站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腰间若隐若现的玄鳞纹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玉莲感觉手心沁出冷汗,还未开口,便见黑衣人抬手将酒杯掷向梁柱,杯底赫然刻着半朵残败的凤凰——正是三年前在寒山寺袭击睿亲王的杀手标记。
酒楼外突然响起凄厉的号角声,沈砚秋浑身是血撞开大门:"不好!太子余党打着迎亲旗号混进了城!"话音未落,屋顶瓦片纷纷碎裂,数十名蒙面人持着淬毒弯刀从天而降。春燕的惊呼声中,玉莲将红盖头重新按在她头上,却听见暗处传来森然低语:"谁都别想逃出这场'喜宴'。"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文分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