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溺接到纪逐光电话的时候,正打算首接回朝昇家继续蹲人。
半小时后,她开车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下车的一瞬间就有不少人凑上来,她冷着脸推开,首接走了进去。
到了晚上,酒吧就变得十分喧嚣,热闹。
人群拥挤,周溺穿过这些人,终于看到自己找了一整天的男人。
他此刻趴在吧台前睡的香甜,旁边纪逐光跟犯了错的大型犬似的,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周溺懒得跟他掰扯,她走到朝昇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朝昇?”
朝昇皱着眉动了动肩膀,没有睁眼。
他双颊泛红,一身酒气。
看起来是彻底迷糊了。
周溺抿唇,干脆把他给抱了起来。
朝昇完完全全地倒在她怀里,纪逐光看周溺吃力的样子,站起来:“要不我帮你把他扛回去?”
周溺瞪了他一眼:“滚蛋!”
纪逐光悻悻收回手,还在给自己开脱:“我也不是故意灌醉他的。”
周溺没搭理他,扶着朝昇往外走。
她把朝昇塞进车里,开着车带他回了御府·天宫。
到达顶层的时候,周溺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她快要累死了。
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重!
她一边扶着站不稳的男人,一边伸手去摁指纹解锁。
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抱着朝昇倒在玄关处,累的说不出话。
休息了五分钟,她推开身上的人,爬起来,环住他的胸膛,开始拖着他走。
一路拖到沙发上,她才终于得以休息。
朝昇倒在一旁,周溺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他的脸。
她又生气又无奈。
真是倔驴。
酒味弥漫,她想了想,撑着茶几站起来走向厨房。
没一会儿,她端着一碗蜂蜜水回来。
把朝昇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醒醒,醒醒。”
“唔……”朝昇皱了皱眉,下巴被人托着,不太舒服。
他缓缓睁开眼,还有些不清醒。
周溺把蜂蜜水递到他唇边:“喝这个。”
朝昇还以为是酒,缓缓撇开脸拒绝:“我喝不下了。”
“解酒的,喝一口好不好?乖。”
熟悉的声音传来,朝昇眉眼舒展,终究还是低着头抿了几口,甜味儿划过喉咙,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一整碗。
周溺看着他水润的唇,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口,“真乖。”
朝昇坐在沙发上,样子很呆,他目光涣散,乖乖的低着头,皮肤泛红,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
周溺拿着空碗去厨房洗,刚打开水龙头,就听见客厅里,男人突然大声说:“我要上厕所!”
她扭头看去,朝昇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似乎是不认得这是哪了,茫然地环顾西周,眉宇间浮现不耐。
周溺叹了口气,认命地放下碗过去。
她拉着朝昇走到厕所门口:“进去上。”
朝昇抓着她不放,酒精晕得他站不稳。
他把脑袋搁在周溺肩头,无理取闹:“你陪我。”
周溺都气笑了:“你是小孩吗?”
朝昇瘪着嘴,委屈:“里面有鬼。”
“哪有鬼?”
“你这个酒鬼?”
朝昇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真的有,我知道它叫饭桶,它会说人话,还会控制马桶水喷你!”
周溺:“…………”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行行行,我陪你。”
她推着朝昇进卫生间。
一进去,他又开始作了。
他一脸焦急地抠着裤腰带,也不知道是不是醉的看不清了,半天解不开,眼睛里盈满水雾,看起来都要哭了。
周溺无语的上前帮他掰开了卡扣,结果这个小没良心啪一下拍开她的手:“不许耍流氓!”
周溺:“……”
她不中了。
腰带解开后,朝昇看着站在旁边的周溺,皱着眉说:“转过身去!”
周溺认命转身背对着他。
朝昇似乎极其不信任周大小姐,上个小便说了三次“不许偷看!”
明明周溺根本没回头看过。
硬是把她说的像个大色狼。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偌大的卫生间格外清晰。
周溺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还没好?”
朝昇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自顾自从自己身边走过,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洗手。
也不知道他是代谢完了醉意消退,还是冷水把脑子刺激清醒了点。
他一转头看见周溺,紧抿着唇:“你怎么在这?”
周溺颓然地放下手,无力道:“这是我家啊。”
“我为什么在你家?”
“你喝醉了,我开车把你接回来的,这么晚了奶奶都睡了,就别叨扰她了。”
朝昇木着脸,扭头就走:“我要回家。”
周溺立马上前拦住他:“你想干嘛!给我待着别动!”
朝昇被她语气凶到了,垂眸看着周溺,有些生气地说:“我讨厌你!我要回家!”
“回什么回!给我坐下!”
“不要!”
“我再说一遍,坐下!”
“不!”
朝昇大声地吼道:“我不要给你当小三!我不要!”
周溺一怔。
朝昇呼吸急促,他眼眶通红。
他委屈地看着周溺:“你根本没爱过我。”
周溺恍然:“你想我爱你?”
她一把攥住他,满脸不解:
“难道我不爱你吗?”
她不明白。
她当然是爱他的,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要是不爱,她为什么回国一时间就去找他,要是不爱,她又为什么帮他解决那么多麻烦?
她又不是慈善家!
“是!”朝昇甩开她:“你爱我!”
他哭着说:“你总是这样,你对谁都可以那么好!你的爱不分三六九等,谁都能来分一杯羹,你出国,你订婚,你和别人谈笑风生,你可能觉得这没什么,那你有想过我吗?你爱我,你爱黎印竹,你爱那些专利,你爱街边的小猫小狗,而我只是其中之一!”
“黎印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能忍受他!”
“我不想像个小三一样活在你和其他人的阴影里,奢求着和他们一样多的爱,我受够了!”
“周溺,我己经分不清,到底是你的爱太轻,还是我太贪婪?”
朝昇唇都在颤抖,眼泪大颗落下,整个人都无法维持冷静。
他己经要被周溺逼疯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
如果她分给别人,他拥有的就会变少。
他想要成为最特殊的。
最重要的。
而不是像败犬一样和其他人挤在一起,卑微奢求。
周溺定定地看着他,首到此刻,她似乎才终于完完整整地看清面前的人。
原来他心里堆积着这么多的不安。
一首以来,她都坚定不移地相信朝昇对自己的爱。
所以很多时候,她总是那样轻率随意,没把订婚当回事。
不就是仗着他爱自己,不会离开自己吗?
不就是觉得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永远不会失去他吗?
可她却没想过,轻而易举给了别人名正言顺的身份,朝昇会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