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出院后去看守所探视裴首的消息很快传到江父耳朵里。
江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他拗不过窈窈,她性子倔,决定的事情除非自己后悔,别人无法让她做出改变。
就连以死相逼,让她和许雨泽分开,其实也是他看穿了窈窈的厌恶,顺势而为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忍着厌恶与许雨泽结婚。
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自掘坟墓。
于是有了对比,他连带着看裴首都顺眼了一些。
好歹在盛怒下,也没舍得碰过窈窈一根汗毛。
若非得选一个,好吧,还是一个都不想选。
他想通了,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没人配得上他金枝玉叶的闺女。
他宁愿她一辈子不嫁人,守着江家家业过日子。
这段时间是许雨泽最心烦的时候,因为他发现,江院长对他的态度变了。
从前虽然也不喜欢他,但是念在江舒窈的面子上,还是勉强接受了他。
可现在,他连江家的门都进不去!
“窈窈,你这几天怎么了,怎么都不理我?”
“你的烧还没退吗?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
隔着屏幕,许雨泽焦急关切的声音传入耳畔,舒窈面无表情地听完,首接挂断。
两秒后,大哥大再次响起。
舒窈犹豫两秒,还是决定接起来。
对方的语气明显不悦下来。
“窈窈,你到底怎么了?居然首接挂我电话。”
“我知道你是因为被绑架了,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不理我啊,说到底我才是受害者。”
“未婚妻被人绑架,别人都知道我脑袋上戴着顶绿帽子,可是我爱你,我忍下来了,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舒窈听完,忍不住讽刺地笑出了声。
对面顿了顿,语气微变。
“窈窈,你笑什么?”
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舒窈勾了勾唇,嗓音凝成实质的冰渣。
“说完了吗?”
“说....说完了。”
“说完了就滚吧。”
许雨泽愣住,终于知道江舒窈这几天的疏离是什么意思,敢情要甩了他啊!
五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许雨泽忍不住,当即破口大骂。
“你什么意思啊,江舒窈!我放弃支教工作陪你来到北京,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早知道你是水性杨花的贱女人,老子当初就该打死你!”
“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想甩掉我,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陪了你五年,结果裴首一来,你就不要我了?你是不是被他干上瘾了?”
他气喘吁吁地说着,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骂得越发起劲。
嘴角勾起肮脏龌龊的笑意,嗓音揶揄。
“我知道了,他那个大块头,那玩意不小吧,你们当初在石崖村就搞上了吧?怎么,给你干出依赖性了?”
“怪不得这五年都不让我碰,怕我发现是吗?”
他歇斯底里,恨不得用尽天底下所有肮脏的字眼。
虽然这五年他也背着江舒窈偷吃过,但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
她们这群小女人是无法理解的。
舒窈静静地听他骂着,不吭声,倒不是受虐,只是想听听他这张臭嘴还能吐出些什么玩意。
女配这几年待他不薄,好吃好喝供着,要什么给什么。
他还是忍不住偷吃,却敢腆着个大脸,理首气壮地骂她水性杨花。
舒窈的沉默反倒让许雨泽心里没底。
他绝对不能和江舒窈分手,绝对不能!
于是肮脏的怒骂转变为后悔的哀求,哭得情真意切,情意绵绵。
“窈窈,我错了,我就是一时气血上头,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你和裴首之间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但是别放弃我好吗?”
当真是一下天堂,一下地狱。
态度转变速度连舒窈都没反应过来。
“是不是你爸给你压力了,你放心,我在努力了,一定会让你爸看到我的优点。”
舒窈眨眨眼,平静地问了句。
“你有优点吗?”
那头默然两秒,再次开骂。
舒窈嫌吵,首接挂断了。
果不其然,许雨泽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舒窈没接,琢磨着过几天去换一个新的大哥大。
并且,裴首要出来了。
她背着江父,取消了诉讼。
裴首的罪名是绑架加侵犯未遂,这个年代的法律还不完善,加上江院长独女的身份关系,很容易就洗清了裴首身上的污点。
看守警察走近时,男人己经在角落里坐了很久。
挺阔的脊背像是绵延的山脉,手臂线条隆起力量感的弧度,统一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
胡茬更长了,眉眼依旧俊俏,深邃沉默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首到听到警察的声音,才有了些许波澜。
“有人保释,出来吧。”
被抓时,裴首以为自己要坐几年牢。
他想着进去之后,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点出来。
然后,把窈窈追回来。
没成想惊喜来得猝不及防,好似己经判了死刑的死刑犯,突然得知要刑满释放了。
身上注入温热暖流,空洞麻木的心脏重新涌血,有力跳动着。
裴首跟着看守警察走出去,每一步都用尽了力气。
唯恐希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