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丹表面青紫,轰然炸裂成万千碎片射入血雾。
“你疯了!!!”
张血科目眦欲裂,体内的血色金丹轰然炸开。
这小子要跟他一换一!
有病吧!
张血科七窍喷出玉色火焰,不断的燃烧他身上的血气。
那是强行中断破境的反噬。
他的境界在下跌!
白芷的莲火锁链趁机绞碎其护体血罡,没有浪费沈亥辛辛苦苦建立的优势。
火舌舔舐处,张血科体内未成型的元婴发出凄厉尖啸。
白玉骨剑剧烈震颤,剑柄处突然裂开缺口。
是沈亥先前吞噬的血蛟残骸在其内部腐蚀。
“不!我的道基……我的元婴大道!”
张血科疯狂挥剑,却斩不断缠在元婴雏形上的净莲火。
沈亥如鬼魅般闪现上前。
骨枪洞穿张血科持剑的右腕,白芷的莲火长枪同时贯穿其丹田。
但白芷的准头似乎刻意偏了一点。
“师弟,接着!”
白芷毫不犹豫的将莲火长枪一拧一挑,将张血科体内那只是个包裹在胎盘的半成品元婴取出。
随后稳稳当当的落到了沈亥的手上。
“谢师姐!”
沈亥也不多客气,话都没说完就将沾满了血液的元婴吞下。
刹那间,破掉的秽丹重新凝聚成型。
不仅如此,秽丹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做完这些,沈亥看向白芷。
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一种暖暖的情绪涌上心头,然后到喉头。
不对,喉头?
沈亥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口污血喷出,晕了。
视野逐渐模糊,彻底陷入昏迷前,他看到了满脸紧张的白芷正向他奔来。
……
【因为秽丹碎裂,又跨境界吞半步元婴,你只是吸收了大量的“气”,身体遭不住。
昏迷了一天一夜后,你总算醒了。】
“唔……我醒了吗?”
沈亥感受到自己眼皮己经睁开了。
但视野内仍旧一片黑暗。
猜也知道,现在肯定是处在晚上的昼夜交替期间。
双眼都不能用。
沈亥的五感现在处于完全丧失的状态,只有意识尚存。
“这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在遭受极致痛苦、高强度战斗和肝脏缺失的情况下,身体机能下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吗?】
系统适时出来回应。
“哦,这样啊。”
【顺带一提,你现在枕着的不是枕头,是白芷的腿。】
沈亥:???
“我要退模拟。”
【不行,你都到这一步了。】
【再说了,换成谁来,白芷都会这么做。】
系统劝了一句,然后小声逼逼:
【才怪。】
“我不信。”
【那我还不管了呢,你不把握这次机会,我看你到时候进入白渊怎么办。】
“你……”
沈亥气结。
【第三天,你才彻底恢复身体的行动能力。
你也只在白芷的腿上躺了一天,她见你伤势好转就没再僭越。】
这次沈亥是真能动了。
环顾一圈,现在是天刚亮,两只眼睛都能用。
岩洞内照进来的阳光将白芷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亥缩在角落,借着火光偷瞄她的侧脸。
逆着光的眉眼比平日柔和许多,垂落的发丝扫过锁骨处的莲纹,惊起一小片颤动的日光。
“药汤,喝了吧。”
白芷指了指沈亥身前的汤药。
香香的。
沈亥尝了一口,不苦。
不过回味不算甜。
应该是加了什么掩盖住了药汤原本的味道。
“伤口还疼么?”
白芷突然靠近,惊得沈亥呛了口药汤。
滚烫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晕开深色水痕。
他手忙脚乱去擦,反倒碰翻了药罐。
自从上次得知自己在白芷腿上躺过后,沈亥就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青瓷碎片西溅的瞬间,白芷己闪身而至。
带着薄茧的指尖抚戳了下他烫红的脖颈,清凉药膏混着白芷身上的清香漫开:
“又不是小孩子了,喝药还能洒一身。”
这模样,让沈亥整个人僵成石雕。
白芷俯身时发梢扫过耳垂,垂落的衣带若有似无蹭着膝头。
最要命的是,沈亥上半身并没有穿着衣服。
他的胸口处有一道伤仍未愈合。
上面还有些没有干涸的药膏痕迹。
不用想都知道谁涂的。
见白芷另一只手抓着药膏看向他胸口,沈亥连忙摆手:
“师、师姐!”
他猛地弹起,后脑重重磕上岩壁,
“我自己来就行!”
白芷举着药瓶愣在原地,神情略微有些失落。
火光跃动间,沈亥瞥见她耳尖浮起极淡的绯色,转瞬又消失不见。
“怕我下毒?”
白芷突然挑眉,沾着药膏的指尖还是戳向了他的心口,
“前日替你疏导秽气时,怎的不见这般知羞?”
她终究也只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女子。
再成熟,也会有点小孩子脾性。
虽然沈亥也大她不了多少。
悉心照料三天的师弟如此抗拒自己,让白芷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上药弄疼他了?
还是别的地方让沈亥不满了?
亦或者自己这个小师弟不喜欢女孩子?
“那是疗伤!和现在不一样!”
沈亥慌不择言,一把上前夺过药膏。
“哪里不一样?”
白芷忽然逼近半步,净莲纹在锁骨处明明灭灭。
沈亥被笼在她的影子里,能清晰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水珠。
砰砰——
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震得洞壁簌簌落灰,也震得人心有不安。
“因为醒着?”
白芷率先打破沉默。
她嗓音里浸着罕见的促狭,“还是说……”
温热的呼吸拂过沈亥滚烫的耳垂:
“沈师弟其实……”
不等沈亥开口,洞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沈亥下意识将她拽到身后,腐肉灼烧的焦臭味却先一步涌了进来。
“仙……仙长大人啊,俺们村子被那大怪物闯了,二位能不能……”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汉子闯入洞内。
也不管两人略微有些危险的距离,大嗓门就是一顿嚎。
“带路!”
白芷善心大起,立刻站起身来将一地的瓶瓶罐罐收入空间戒指。
但沈亥却是微微皱眉。
洞外传来腐肉灼烧特有的焦臭味,可是和村民描述的秽气截然不同。
秽这种东西,肯定不是这个味道。
他吃了一个多月了,能不清楚?
但为了防止白芷出什么意外,他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