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前,张凡获得窥探别人未来的能力后,就一度沉迷于穿梭不同的的人的命运门扉之中。
虽然其他人的命运门扉之中充斥着命运棱角,但获得的命运因子并不会飘向加隆灯柱,而是全部融入张凡的身体体内。
而当大量命运因子融入到他的躯体中时,一股张凡从未感受过的爽快霎时让他沦陷其中。
他疯狂地追寻不同人的命运门扉,贪婪地抢夺每一个人的的命运因子,他恨不得永远沉沦在之中。
但是,当如潮水般褪去后,空虚立马如一张紧密的大网将他紧紧包裹,让他喘不过气。
他一度陷入自我怀疑,自己正在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他如理查德一般,有着清晰的目标,但对方一首都在走在路上,哪怕泥泞不堪,身处黑暗。
但他的未来是光明的,如同视野尽头那抹长条白光。
但张凡却截然相反,他甚至无法确信自己是否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或者,那条路是否真的存在?
他犹如徘徊在两个世界边缘的孤魂,一边凭借着思念的纽带,一边仰仗着一位年幼的孩子建立起联系,此外别无所依。
远方的光亮依旧,但天空越来越暗,黑色的云层愈发厚重,天空中开始飘起雪花,温度逐渐降低。
一阵寒风吹来,将理查德的斗篷吹起,在背后猎猎作响。
张凡感觉很冷,好似赤身般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但他没有离开长剑空间。
这股寒冷能让他记起,他曾经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闭上眼睛,感受每一丝寒风带来的如刀刻般的痛苦。
忽然,寒风消失了,他睁开眼眸,原来理查德抓紧了斗篷,重新笼罩住了长剑。
天空中乌云密布,如墨般厚重,完全遮蔽了天空,乌云也愈发低垂,仿佛理查德只需稍稍抬手,就能摘下一片乌云。
此刻仿佛来到了世界末日,整片大地都失去了光亮。
风卷着雪粒的速度越催越急,空中的雪花还未落下,就在空中层层叠叠地堆砌,转眼间就变得如棉花般硕大。
理查德紧了紧头上的兜帽,并裹紧身上的披风,继续在宛若黑夜的天空下行进。
黑云堆叠如巨山,白雪堆叠如沙丘,一黑一白的世界里,一位身披白纱的身影骑着马走进一所静谧的村庄。
他对这所自由民村庄非常之熟悉,七弯八绕后,停在了一处透着火光的房屋门前。
他拍打下身上的积雪,走上门前,轻轻敲了敲略显破旧的门扉,并未说话。
屋内交谈的声音立马消失,只剩下木材在火焰中的爆鸣声。
理查德再次敲了敲了门,但仅响起一声,屋内立马传出怒吼。
“滚开!再不滚我就叫士兵过来了!”
这是约翰逊的声音。
“听到没有!到时候你不留下点东西,就别想离开!”
这是马哈阿姨的丈夫,卡特叔叔的声音。
理查德有些疑惑,不再恶作剧,出声说道:
“老爹,卡特叔叔,我是理查德,我回来了。”
屋内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传来拉动门闩的声音。
“哥哥!”
菲瑞尔看到真的是理查德后,一把冲进他的怀抱。
理查德松开菲瑞尔,擦去她小脸上的黑色木灰,看着她蓝色的眼眸笑着说道:
“长高了,也变重了,看来你有好好吃饭。”
“哥哥你也是,而且身上还香香的。”
菲瑞尔将脑袋埋在理查德怀中,像一只小猫般左右拱动。
“菲瑞尔,先让理查德进来吧。”
斯嘉丽站在木屋内,擦去眼角的眼泪说道。
约翰逊拄着拐杖缓缓站起,凝视着他的孩子身着令人瞩目的骑士扈从服饰,身披遮蔽全身的披风,腰间隐约可见的扈从长剑。
他缓缓垂下头,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而后又难以置信地凝视过去,一时难以发声。
“理查德,你身后的是你的战马吗?”
卡特叔叔瞪大眼睛,指着理查德身后比他还高的黑色怪物惊讶说道。
“是的,卡特叔叔,我叫它春破。”
理查德回道,他松开菲瑞尔,回到春破旁,将它身上的大部分麻布包取下,搬进屋内。
介于春破狰狞的外表与骇人的身高,在场所有人都站的远远地。
“你要把它拴在哪里?”
约翰逊很快便接受了事实,他昂首挺胸地走近理查德,仰头望着这匹只会成为贵族战马的高贵生物,与有共焉地询问道。
“我准备将它拴在马歇尔家的棚舍中,如今他们只养了一只驴,应该能容纳下春破。”
“菲瑞尔,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理查德望向菲瑞尔说道。
“要!”菲瑞尔高兴说道。
“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家里就有一个废弃的棚舍,正好用来拴你的战马,那样也方便许多。”
卡特急忙站出来大声说道,仿佛这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这个……”理查德有些迟疑。
“听你卡特叔叔的,理查德,我是认为应该拴近一些,这样也方便许多,而且马歇尔也不在家里。”
约翰逊扬起脑袋,揪着下巴的胡须,神气地说道。
“他去布莱顿堡了吗?”
理查德好奇问道。
“没有,据他说,他被一位军团长看中,特别邀请他加入军队。”
“那好吧,卡特叔叔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卡特露出个大笑脸,赶忙走在前面说道:
“走,我领你过去。”
“谢谢你,卡特叔叔。”
理查德将春破拴牢以后,走出来破旧的木棚时,看到卡特叔叔与马哈阿姨正小声谈论着什么。
“卡特叔叔,谢谢你,这是谢礼。”
理查德拿出装有熏肉与奶酪的麻布袋。
“呦呦呦,理查德,这太多了。”
卡特推脱说道。
“并不多,卡特叔叔,我听菲瑞尔说,你帮了我父亲和母亲很多事,这些食物并不多。”
“那就谢谢你了,理查德。”
卡特迫不及待地接过有他肚子那么大的麻布袋,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卡特和马哈阿姨看着理查德消失在大雪中后,立马走进屋内,迫不及待都将熏肉与奶酪倒出。
忽然,十几枚银币随着熏肉滚到了木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