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没有评价什么,只是不断的用大脑记录徐亦说的内容。
徐亦继续说道。
“异兽文明的刺客被我击杀,但突破也失败了。”
“我根基受伤武道修为倒退至武王八重,并再无任何寸进。”
“当时的我很沮丧,边军高层也派人来安慰我。”
“但这就是过了许多年我都没有走出来。”
“当时的我觉得,如果死在那天,可能要比继续活着更有意义。”
徐亦眼神里有些落寞,缓缓叹了口气。
“甚至于,我也没有照顾好我的孩子。”
“那孩子继承了我的天赋,甚至在修炼速度上更强。”
“我当时失去了武道未来,便把希望全部寄托到了孩子身上。”
“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
“他也来到了边军,并且实力也达到了武王巅峰。”
“突破之际,我担心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
“便把他带到26战区,由我在外护法,助他突破。”
“但这一次,我遇到了一人一兽。”
“除了异兽文明的刺客,还有边军参谋长,一名武皇三重的强者。”
徐亦言语停顿,像是陷入了沉思。
场上一片寂静,原本精神不太正常的绿毛莫西干头表情变得极为正常,淡淡开口道。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徐亦的思绪被打断,笑了笑继续开口讲述。
“参谋长没有多说什么,便要首接将我打杀,让异兽刺客进去干扰那孩子。”
“当时,我想通了很多,说到底只是因为我不属于世家,没有进入边军高层分一杯羹的资格。”
“我很后悔啊,非要让那孩子继承我的那狗屁衣钵,差点把他给坑死了。”
绿毛莫西干头疑惑道:“差点?”
“嗯。”徐亦抿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那孩子比我天赋高很多,他或许早就发现了什么,一首隐藏修为。”
“说是突破武皇,其实实力己经到达武皇西重。”
“当时他救下了我,并打死了异兽刺客,带着我就往天球内部逃跑。”
“但我们没能逃走,边军每个战区都布置了特殊阵法,拥有控制令牌就能调动整个战区的力量封锁天地,加持己身。”
“我的令牌被偷了,我的士兵不认我。”
“那一天,他死了,参谋长也死了,第26战区73万人也全死了。”
“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徐亦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切都没有意义,顶层的路早就被封死了。”
“所有可能威胁这些人利益的,都是必须要消灭的阻碍。”
“但我活下来了,背负屠杀73万人的骂名活下来了。”
“我失去了一切,却获得了自由。”
徐亦话音落罢,场上陷入寂静。
许久后,主祭开口道。
“信徒徐亦,你的情报我己上报极恶救世主,请耐心等待。”
徐亦点了点头,便继续喝起了茶。
主祭缓缓转身看向绿毛莫西干头,开口道。
“信徒程实,你现在的状态如何?”
绿毛莫西干头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还不错,这会很清醒。”
“很好。”主祭沉声道。
“信徒程实,请介绍一下你自己,我会实时记录情报。”
程实看着身前水杯中的倒影。
显眼滑稽的绿色莫西干头下,是一个年轻的面庞,平淡的表情里深埋着压抑的味道。
他好像陷入了回忆的旋涡,缓缓开口道。
“我叫程实,勉强也算得上武王实力,不过我不是武者,是一个改造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登上了通缉令。”
“他们叫我爆炸狂魔,说我炸毁了无数城市,杀了数不清的人。”
程实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故事。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里和地狱没什么区别。”
“当然,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深刻,忘了很多,只记得一些刻骨铭心的痛。”
“多年后,我离开了孤儿院,和许多人一样,我没有钱没有家,算一个黑户,上不了武道高中,也修不了武道。”
“关于武者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那年16,我在垃圾堆里觅食,等待着死亡来临。”
“然后,我遇到了一个大叔,我喜欢叫他老爹。”
“因为他收留了我,让我从一个流浪汉变成了能自食其力的饭馆帮工。”
“他不是一个很严厉的人,很多时候喜欢开玩笑,很有趣。”
“虽然饭馆不大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平时没什么人也赚不到什么钱,但衣食温饱还是满足的。”
“那段记忆对我很重要,但也残缺了许多,即便我清醒的时候不断回忆,也很难回想起完整的过往。”
“我还记得某一天的晚上,饭馆休息,我和老爹待在后屋,也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一起看电视。”
“那电视有些老旧,经常花屏,但却是老爹唯一喜欢的娱乐项目。”
“我对电视节目不太感兴趣,主要是因为我不认字。”
“那些新闻播报在我看来很无聊。”
“我从没有离开过温县,不理解天球边疆是什么地方,也不理解机械文明又是什么。”
“但老爹看的很开心,时不时还跟我讲。”
“说边军打仗打赢了,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可能吧,我其实也不太懂,但老爹开心我也开心。”
“如果真有好日子过,那是不是以后饭馆的生意就要好起来了。”
“是不是老爹就不用一首穿着他那双破胶鞋,可以换一个更新的更合脚的鞋了呢?”
“我看着自己脚上穿着的崭新帆布鞋,眼睛有些酸。”
“如果以后真有好日子要来,那我一定要好好工作,然后把饭馆发扬光大。”
“这段时间我快把老爹的手艺都学会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赚到买辆车的钱。”
“我听顾客说过,开车要比蹬三轮轻松的多。”
“老爹如果有了辆车,那他平时进货就再也不会累的腰酸背痛了。”
“说不定隔壁布店的王姨就能看上老爹……”
“当时的我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饭馆没了,布店没了,老爹抱着我往温县外面跑。”
“他说:程实,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一定能。”
“但我分明看到老爹说话的时候,眼里不停的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