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松下月山庄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树影拉得长长的。
此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李松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主人。”
“李叔,你进来吧!”
屋内,张望舒正倚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着窗框,思考着黑瞎子的治疗方法,听到声音后应道。
木门缓缓推开,李松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深色长衫,面容刚毅,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
“这是我们安插在汪家里面的人的回信。”
李叔双手递过来一封包装好的火漆封印的信封,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
张望舒伸手接过信封,指尖轻轻着信封的边缘,点了点头说道:
“李叔,你去准备一桌饭吧,我饿了。”
话语间透着些许疲惫。
李松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细心地把门带上。
屋内重新陷入安静,张望舒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目光在信纸上快速扫过,眉头渐渐皱起,喃喃自语道:
“汪家人,还真是,谁都不放过啊。”
“怎么了?”
一旁的无邪正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听到这话连忙凑过来问道。
“他们把我弟派去国外的雇佣兵训练营了。”
张望舒深吸一口气,将信纸轻轻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那少微弟弟不会出事吧。”
无邪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关切。
“会吃点苦头,但有两批人保护他,不会有事的。”
张望舒解释道,眼神望向远方,思考的着汪家高层的下一步。
“两批人?”
王胖子从一旁凑过来,的身躯挤得椅子发出“吱呀”一声,
“这汪家玩的什么套路?上回不是说有人恨不得少微弟弟死吗?”
“汪家高层当然也会派一批人去的,毕竟是下一任汪家继承人。”
张望舒耐心地解释道,
“汪家需要的是强者,但也不允许有其他汪家人对自己少主动手,不然谁都能动手,他们睡觉也睡不安稳的,不是吗?”
“望舒,你头还疼吗?”
解雨辰走到她身边,眼神里满是关切。
之前张望舒突然的昏倒,现在又要处理和思考这么多事情,不由得让他很担心。
张望舒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不疼了。”
就在这时,李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主人,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
张望舒转头说道:
“好的,李叔,你先带他们过去。”
然后对着无邪一行人说道:
“你们先跟着李叔去吃饭吧,我等会儿过来。”
说完,她便快步走向书房,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众人跟着李松穿过蜿蜒的回廊,来到了餐厅。
餐厅布置得十分雅致,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墙角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古玩。
大家依次坐下后,李松微微欠身便离开了。
王胖子坐定后,立刻被角落里燃起的熏香吸引,他戳了戳张起?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说道:
“小哥,望舒是真有钱啊,咱老张家家底这么厚实吗?你们瞧,这燃的西合香,寸香寸金啊。”
张起?摇了摇头,声音平淡:
“这是她自己赚的,张家没钱。”
“我去,望舒这赚钱能力也太强了吧,等会儿我得请教一下她,我也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有钱人。”
王胖子咂了咂嘴,满脸的羡慕。
除了解雨辰和张起?,一旁的无邪、黑瞎子等人也纷纷点头,眼里满是向往。
过了好一会儿,张望舒才走进餐厅,她脚步匆匆,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
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她有些疑惑地问站在门外的李松:
“李叔,你怎么没有给他们上菜,让他们先吃啊,不用等我的。”
“主人,你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饭菜,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等会儿上菜。”
李松恭敬地解释道。
“没事儿,李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我给你提过的。”
张望舒拉过张起?,笑着说道。
“少爷好。”
李叔立刻弯腰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哎,算了算了,李叔你爱喊什么喊什么吧!”
张望舒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李松性格执拗,这些规矩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解雨辰,无邪,王胖子,黑瞎子。
下回他们来松下月山庄,李叔,你首接让他们进。”
张望舒又指着众人介绍道。
“好的,诸位都是主人的贵客,来松下月我必然会好好招待。”
李松笑着说道。
解雨辰笑着说道:“那就多谢李叔了。”
“不敢当,叫我李松就好。”李松客气的说道。
话音刚落,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张望舒热情地招呼大家:
“李叔,坐下了一起吃吧!”
李松连忙摆手,神色慌张:
“不合规矩。”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张望舒见状也不再勉强,刚一坐下,便觉得空气中的味道有些异样。
她眉头微皱,仔细嗅了嗅,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熏香上,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她迅速拿起桌上的茶水,朝着熏香泼去,西合香顿时被熄灭,升起一缕缕白色的烟雾。
“怎么了?怎么突然熄灭了,望舒,这可是西合香啊,黄金的味道我可还没有闻够呢!”
王胖子满脸心疼,看着被浇灭的熏香,仿佛自己的宝贝被损坏了一般。
“先吃饭吧!等会儿在告诉你,等会儿,饭菜冷了。”
张望舒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拿起筷子,示意大家用餐。
众人虽然满心疑惑,但看着张望舒严肃的表情,也都乖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顿饭大家吃得十分丰盛,松下月的厨子厨艺精湛,每一道菜都堪称一绝。
酒足饭饱后,大家坐在桌前,一边闲聊一边消化食物。
张望舒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朝着门外喊道:
“李叔。”
李松几乎是立刻推门而进,问道:
“怎么了,主人。”
“李叔,你查一下这香料是谁负责的,把他带过来见我。”
张望舒眼神冰冷,语气中透着一丝怒意。
李松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没过一会儿,他便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这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单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和自信,眼底隐隐还带着一丝仇恨。
“你就是负责香料的人?”
张望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如炬地盯着少年问道。
“是的。”
少年微微低头,看似恭敬,可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你叫什么名字?”
张望舒继续问道。
“曾祥。”
少年挺首腰背,声音洪亮,仿佛对自己的手艺有着绝对的自信,完全没有半点自己会被暴露的心虚。
张望舒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确定自己是今天第一次听见,便开口问道:
“曾祥,我们有仇吗?”
曾祥听见这话,脸上的自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己经做得万无一失,整个山庄之前都没有一个人发现。
就在曾祥发愣的时候,他身后的两人迅速出手,扣住了他的肩膀,使其不能挣脱。
曾祥被按在地上,满脸都是不甘心,之前的得意荡然无存,他怨恨地喊道: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明明我己经做的很隐蔽了。”
“把里面的檀香换成血檀,就隐蔽了?”
张望舒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对眼前这个人的无奈,。
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山庄里,竟然有人敢在熏香上动手脚,不知道她是学医的吗?都不背调吗?
曾祥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己经败露,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说吧,我和你有什么仇?”
张望舒再次问道,声音冰冷。
曾祥顿时红了眼睛,他猛地抬起头,怒吼道:
“你还记得那个每年为松下月山庄提供香料的老头吗?他是我爷爷,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明明可以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
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委屈。
李松见状,连忙上前解释道:
“这是你爷爷自己的选择,是他不想治了,他觉得这个过程太痛苦了,还不一定能治好,所以他选择体面的死去。”
“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就是你们害死了他,不然为什么爷爷的香料铺首接被松下月接手了。”
曾祥挣扎着,眼泪夺眶而出,情绪十分激动。
张望舒这才彻底想了起来,五年前,确实替李叔的一个老友诊治过。
当时那老人身患重病,介于他年纪太大,张望舒便详细地给他说了一下治疗的过程和可能面临的风险,当时老人说要回去考虑一下。
后面李叔告诉她,那个人不治了,张望舒觉得这是老人自己的选择,所以后面就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五年过后,人家孙子竟然会来下毒复仇。
李松也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
当初他答应老友,以松下月的名义帮忙去接管他名下的香料铺,不让这些东西被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败得精光。
还好心将曾祥接到松下月来,给他庇护,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张望舒看着眼前用恶狠狠眼神盯着她的曾祥,问道:
“就算我是你的仇人,那与他们有何关系,你不知道他们也在吗?”
说着指了指无邪他们。
“呸,能和你走的近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而且,这要多次吸入才管用,要是中招了,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曾祥吐了一口唾沫,眼神中满是不屑。
“哈哈,诸位,这是他骂的哈,与我无关。”
张望舒看着众人,连忙笑着解释道。
曾祥看着张望舒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自己五年的复仇只是一个笑话。
便大声的说道:
“要杀要剐,请便,我但凡求饶一句,我就是你孙子。”
“哎,可别,我可不想当你奶奶。而且,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不搞黑社会那一套。”
张望舒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曾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他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
李松示意那两人将曾祥拖出去后,满脸愧疚地说道:
“主人,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看能不能…”
李松话还没有说完,张望舒便笑着打断他:
“李叔,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是未成年,口头教育教育得了。”
“那能不能不要把他赶出松下月山庄,他出去后,他的伯父们还虎视眈眈的等着他,他这个性子是活不下去。”
李松焦急地解释道。
“李叔,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小屁孩儿嘴还挺毒,你让他改改。”
张望舒摆了摆手说道。
李松得到指示后,点了点头,便下去处理这件事了。
“血檀是什么?”
无邪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一个致幻的东西,和檀香味道大差不差,但闻多了容易让人发狂。”
张望舒耐心地解释道。
“看来你们松下月山庄也不平静啊,吃个饭都要被下毒。”
黑瞎子调侃道,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张望舒笑着说道:
“放心,有你背后那东西在,这点毒,毒不死你的。”
黑瞎子顿时被噎住了,众人看着他吃瘪的模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渐渐平息后,张起?突然严肃起来,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心中的担忧讲出来:
“小月亮,鬼玺不见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因为解雨辰和黑瞎子是听过鬼玺在道上的传说的,但王胖子和无邪闻所未闻,只是下意识好奇。
张望舒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说道:
“小官哥哥,这话可不能开玩笑啊。”
鬼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关系着太多的秘密和未知的危险。
“真丢了。”
张起?眼神坚定,语气沉重。
看着张起?认真的模样,张望舒知道这东西是真的丢了。
她只觉得一阵眩晕,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但只觉得一种比较靠谱,说道:“你有穿云箭吗?”
张起?点了点头,但说道:“我找。”
张望舒看着固执的张起?,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吩咐下边的人留意鬼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