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芝和玉美华在阴间的日子,跟别的鬼一比,可谓是丰富多彩,充实的冒泡。
给一帮鬼怪算算命、顺手劫个富济个贫(主要是济自己)、溜去阳间听点新鲜八卦、时不时出国旅个游,再学点“鸟语”,惹得不少鬼眼红羡慕。
可这帮羡慕的鬼哪里知道,她们眼里这俩快活似神仙的老鬼,其实压根儿没有出头之日。
尤其瞅见那些花钱托关系就搞到投胎名额的鬼,韩玉芝和玉美华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手里攥着大把的冥币宝贝,愣是没资格买那名额,只能默默叹气。
曹旺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就不明白了,凭啥她们没这权利?到底卡在哪儿了?
当他自己那宝贵的投胎名额,终于到手的那一刻,他想的不是“谢天谢地能重见天日了”,而是立马决定:用这名额去申请个在地府集市开店的资格证。
他要开店做生意,结交些有头有脸的鬼差大佬。
查清楚韩玉芝和玉美华为啥投不了胎?
功夫不负有心鬼,真让他给查出来了,生死簿上,压根儿就没这俩老太太的名字。
怪不得没资格买名额,合着她俩是黑户,给了名额也白搭,对不上号。
托关系让阎王爷在生死簿上现添名字?他曹旺德又不是阎王爷顶头上司,哪能说添就添。
又托关系找到管判官笔的,人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偶尔偷偷改个阳寿啥的,还能冒冒险;
添名字这事儿?就算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干,那笔它也添不上去啊。
添名除名,那是阎王爷的专属特权,底下的小鬼差,笔尖都落不下去。
曹旺德急得团团转,这时又传来消息:生死簿在查他的时候,发现有两页是空白的,怀疑就是本该记录韩玉芝和玉美华的那两页。
生死簿出现空白页?这可是阎王爷的重大失职,阎王爷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彻查到底?
俩老鬼的出头之日不就指日可待了嘛。
他把自己的宝贝,全孝敬给了一个判官。
判官收了礼,就把这“空白页事件”捅到了阎王爷那儿。
然后…韩玉芝就被黑白无常给锁走了。
再后来,曹旺德怎么打听,俩老太太都音讯全无。
而他的魂魄也开始时不时闹罢工,变得不稳起来。
正当他准备再买个投胎名额时,一阵阴风“嗖”的把他刮到了阳间,首接砸在一户人家房顶上。
曹旺德揉着屁股往下看,就见一个老太太正猫着腰做贼似的往门口摸。
定睛一看:我艹,这不是我老大吗?咋变成活人了?
骨子里那股没正形的劲儿又冒上来了。
试试老大现在能不能看见他?
结果,不但看见了,还挨了一顿胖揍。
他为韩玉芝高兴,可心里头又有点发酸:老大好像…不认识他了。
曹旺德絮絮叨叨说完这些,一抬头,吓得“嗷”一嗓子,首接一屁股坐地上。
韩玉芝和玉美华哭成了俩泪人儿,这他能理解,毕竟他曹旺德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那头大白狼算怎么回事?
脑袋使劲往地上拱,两只前爪子“哐哐哐”挠地,屁股还有节奏的左右摇摆,这是开心疯了,还是难过得抽抽了?
旁边那个灰扑扑的兔子更没眼看。
哭一声就使劲甩一下鼻涕眼泪混合物,还发出“呼啦啦”的怪声儿,这是噎着了喘不上气,还是气得磨牙想咬人?
最离谱的是地上那一大坨…肥肉?是个啥玩意儿?咋还躺地上打起滚来了?
曹旺德眉头拧成了麻花,两只眼睛都快挤成斗鸡眼。
玉美华看他这副滑稽的鬼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揪住他的大辫子:“好你个曹老鬼,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这份'恩情'姑奶奶记下了。”
曹旺德疼得龇牙咧嘴:“轻点轻点,你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韩玉芝走过来突然一个九十度鞠躬,吓得曹旺德连滚带爬往后躲:“老…老大…你别整这套,我害怕。”
“我是真心实意谢谢你,”韩玉芝声音还有点哽咽。
“没有你,我和美华还在那暗无天日的阴间熬着呢;没有你,我哪来的重生机会;没有你,我可能还得受七世夺寿轮回的苦…”
“啥玩意儿?”曹旺德听到这话,愤怒的一蹦三尺高,“还要受苦?哪个王八犊子干的?你告诉我,老子去弄死他。”
玉美华指着外面昏死的柳宏光:“喏,就那个老瘪三,虽然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正的夺寿人,但夺寿跟他脱不了干系。”
曹旺德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看我不把他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韩玉芝一把拽住他:“省省吧你,看看你现在这德行,魂都快散了,你前脚敢踏出这空间,我后脚就得给你收尸(魂)。”
曹旺德委屈巴巴嘀咕:“还不是怪你假装不认识我,害得人家以命相搏换取你的好感...”
话音未落,玉美华一巴掌呼了过去,曹旺德那“不争气”的脑袋,又飞出去了。
“呸,你个老色胚,就你这副棺材瓤子的德行,活着时候没人要,死了还是个老光棍。
现在还敢惦记我姐?信不信老娘现在就给你来个物理阉割,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魂飞蛋打'?”
“玉老太婆,我忍你很久了,你不光脾气坏,脑子里还都是带颜色的废料...”
玉美华火冒三丈,腾空而起追着那颗飞来飞去的脑袋打。
曹旺德顿时发出“嗷嗷”的惨叫声,在空间狼狈逃窜。
韩玉芝看着鸡飞狗跳的一幕,无奈摇头,这两个玩意儿打了几十年,都不嫌烦吗?得,以后这空间算是别想清静了。
她闪身出了空间,柳宏光还像条死狗似的躺着。
韩玉芝掏出白瓷瓶,拔开塞子在柳宏光鼻子下晃了晃。
她倒要看看,这老瘪犊子闻到腥臭丸的味儿,是个啥精彩反应?
柳宏光鼻子一抽,瞬间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睁开眼,伸手就要来抢瓶子。
韩玉芝早有防备,飞快将瓶子撤回,迅速塞紧瓶塞。
“还给我,那是我的强身大补丸。”柳宏光不顾身上疼痛,龇牙咧嘴喊着。
韩玉芝冷笑:“补哪儿啊?补你那根老黄瓜?我看都补到夏荷花和董寡妇身上去了吧?”
柳宏光为了那瓶药,彻底不要脸皮了,“你把药还给我,今晚…今晚我人就是你的,不,以后每天晚上都归你…”
“我呸!”韩玉芝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就你这身老树皮,白送我都嫌占地方,快说,我的孩子在哪儿?不说实话我废了你第三条腿
柳宏光支支吾吾:"儿子送京都了...闺女卖北大荒了..."
“咔嚓”两声,柳宏光的手腕应声而断,裆下那“第三条腿”更是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感觉像是要“摇摇欲坠”了。
“再不说实话,”韩玉芝活动着脚腕,“下一脚就是你那张老脸。”
“我说我说,”柳宏光疼得首抽抽,终于吐露实情。
韩玉芝听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将她吞噬。
她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柳宏光身上。
柳宏光像条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挂在了不远处的树杈子上,晃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