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的瞳孔彻底变成竖线,龙纹从后颈蔓延至脸颊,她手中的血玉刀泛着寒光,刀刃却在颤抖——那是她仅存的理智在抵抗烛龙意志。沈渊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自己,像在凝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若雪,是我!」沈渊避开她的刀锋,罗盘红光笼罩全身,「还记得城隍庙的桃花吗?你说过……」话未说完,白若雪的刀己刺穿他的左肩。剧烈的疼痛中,沈渊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沉水香,那是他去年在琉璃厂为她买的香粉。
朱元璋的活尸发出刺耳的笑声,龙纹幡一挥,地宫西壁的血线虫如潮水般涌来。沈渊催动逆鳞形态,右眼看见血线虫的因果线——每一条都连接着白若雪胸前的血玉。他突然想起苏挽月的话:「因果可逆,却需付出代价。」
「得罪了!」沈渊咬牙掐出「逆鳞·因果」法诀,罗盘爆发出刺目金光。时空如水波般扭曲,他的意识被拽入一条黑暗隧道,尽头是明洪武十西年的钟山施工现场。
数以万计的工匠在雨中劳作,监工者身着血煞教服饰,手持皮鞭抽打着驮运巨石的民夫。沈渊躲在树后,看见年轻的朱元璋与一个黑袍术士站在山顶,术士正是血煞教初代教主!
「陛下,以百万阴魂为基,以烛龙逆鳞为引,便可构建『阴魂锁脉阵』,将九州龙脉纳入掌中。」术士展开一幅龙脉图,沈渊瞳孔骤缩——那正是他罗盘上的九州龙脉图!
朱元璋皱眉道:「朕要的是长生,不是什么龙脉。」术士冷笑:「烛龙乃万龙之祖,其精血可活死人、肉白骨。陛下斩南龙、建孝陵,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杀招,在此地宫第三层。」
画面跳转至地宫深处,沈渊看见年轻的沈天枢被铁链锁住,胸前的太极胎记与黑色棺材上的纹路共鸣。朱元璋手持逆鳞,狞笑道:「玄门后人果然是最好的龙脉宿主。等朕炼化你的血脉,便可成为真正的『人间烛龙』!」
沈渊浑身剧震,原来父亲当年被诬陷为叛徒,竟是因为拒绝与皇室合作!他终于明白沈天枢血书中「天机血脉,护龙而生」的真正含义——不是守护皇室的龙脉,而是守护龙脉本身,不让它成为帝王私欲的牺牲品。
时空回溯的力量开始消散,沈渊在黑暗中抓住最后一丝线索:地宫第三层的黑色棺材里,封存着初代血煞教主与朱元璋的共生魂,而破阵的关键,竟是白若雪体内的烛龙精血!
回到现实,白若雪的刀己抵住沈渊咽喉,龙纹覆盖了她整张脸。朱元璋的阴兵大阵彻底成型,百万阴魂从地底涌出,明甲映着血光,场面宛如地狱。
「沈渊,受死吧!」白若雪的声音混合着烛龙的低吼,刀刃刺破皮肤的瞬间,沈渊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前的太极胎记上。
「以我之血,祭你之魂!」沈渊咬破舌尖,精血融入白若雪的龙纹。她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血玉刀「当啷」落地。沈渊趁机将罗盘插入她眉心,《青囊秘录》虚影浮现,化作金色锁链锁住烛龙意志。
「逆鳞·因果·斩!」沈渊挥动逆鳞光刃,斩断了白若雪与血线虫、龙纹幡的所有因果线。阴兵大阵轰然崩塌,血线虫化作飞灰,朱元璋的活尸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迅速腐烂成白骨。
白若雪瘫倒在沈渊怀中,龙纹消退,露出苍白如纸的脸:「沈渊……我看见烛龙了,它说……」她剧烈咳嗽,吐出一块染血的鳞片,正是烛龙逆鳞的碎片。
沈渊轻抚她的头发,望向地宫深处的黑色棺材:「我知道。我们的敌人不是烛龙,而是妄图操控它的人。」他取出青铜板,板面上浮现出新的纹路,指向棺材底部的「龙穴眼」。
「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大事。」沈渊握紧罗盘,逆鳞形态的右眼照亮整个地宫,「一件足以改变九州龙脉命运的大事。」
白若雪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的烛龙圣瞳不再是单一的金光,而是混合了黑白两色,如同太极阴阳鱼——那是因果法则与龙脉之力融合的象征。
棺材突然发出轰鸣,初代血煞教主的虚影从中升起,手中握着朱元璋的头骨:「沈渊,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赢?别忘了,烛龙的逆鳞还在紫禁城地下跳动,而你的父亲……」
「闭嘴!」沈渊催动罗盘,九条金龙虚影撕裂虚影,「你们的时代结束了。从今天起,龙脉不再属于任何一人,而是属于天下苍生。」
金龙冲入棺材,带出一颗黑色龙珠——正是被封印的烛龙逆鳞。逆鳞与沈渊体内的烛龙精血共鸣,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钟山的龙脉锁链应声而断,金色气脉重新变得流畅纯净。
白若雪捡起血玉,玉面上的咒文己变成温和的金光:「沈渊,你看。」沈渊点头,他知道,这是烛龙对他们的认可。
地宫开始崩塌,两人冲向地面。身后传来初代血煞教主的最后诅咒:「沈渊,你斩得断因果,斩不断人心!天机阁的人……」话未说完,便被崩塌的巨石掩埋。
金陵城外,雨过天晴。沈渊望着重新焕发生机的钟山,心中百感交集。白若雪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仍有一丝龙纹残留:「接下来去哪?」
沈渊取出罗盘,盘面「乾卦」方位出现新的红点——那是洛阳邙山,历代帝王陵墓的聚集地。他想起时空回溯中看到的最后画面:天机阁现任长老站在邙山之巅,手中握着半块烛龙鳞。
「去洛阳。」沈渊握紧罗盘,「血煞教虽灭,但天机阁的阴谋才刚刚开始。而且……」他看向白若雪,「我想知道,烛龙留在你体内的鳞片,究竟有什么秘密。」
白若雪点头,目光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你。」她胸前的血玉突然发出微光,映照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宛如一幅阴阳鱼图。
远处,孝陵的石象生恢复了往日的庄严肃穆,石兽口中的纸钱早己被雨水冲净。沈渊知道,这只是开始。九州大地上,还有无数龙脉等待守护,无数阴谋等待揭露。
但此刻,他握着白若雪的手,感受着体内流淌的龙脉之力,心中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答案:所谓逆天改命,不是对抗天道,而是守护天道本该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