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城。
矮小的男人站在石碑前大笑:
“哈哈哈哈哈!苏梦枕不错!就算身患重疾又怎么样,也能闻名江湖,让天下人闻风丧胆!”
想当初,他也是被人认定为废人,可后来他成功屠了憎恨的人,不仅报仇雪恨,还成了四大宗师之一。
四顾剑很是欣赏苏梦枕,因为苏梦枕曾经和他一样,是所有眼中孱弱无用的人,但是后来武艺大成,闻名江湖。
他心想:
“我们多像啊,都是不甘屈服命运,化不可能为奇迹。”
王十三剑点点头,认可四顾剑的夸赞,只是他眼底还带着遗憾:
“如果苏梦枕没有在苦水铺中遭受暗算,中了剧毒,兴许后来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此话一出,还在大笑的四顾剑顷刻收起笑意,他颇为不满地冷哼道:
“哼!他简直是糊涂!”
“就算卧病在床又如何,他身患重疾也能修成红袖刀,卧病在床同样也能掌管金风细雨楼。”
“偏偏蠢得相信白愁飞,血脉相连的亲人尚且不会顾你死活,更何况一个结义兄弟。”
四顾剑脸上逐渐泛起愤怒:
“死了这一回,他还是不醒悟的话。”
“等我见到苏梦枕,必要打醒他。”
这样的人,天之骄子,只要能够舍弃这些愚蠢的东西,必然能成为世间至强。
他不想要看见这个和他相似的人,会是那种蠢人。
正好。
四顾剑眼神升起温度,染上战意,他大笑道:
“我也想试试,那梦枕红袖第一刀,究竟有多厉害!”
“与我四顾剑法相比如何?!”
王十三剑受感染,同样升腾起剑意,但是与四顾剑不同,他想要挑战的对手不是苏梦枕。
他说:“我想要看看杨鸣有多强。”
石碑里不止一次出现杨鸣,在这次苏梦枕的经历中,杨鸣无疑是出现次数最多的的。
因为是苏梦枕视角,他们能看见杨鸣出手的次数寥寥无几。
但就只有少数几次,已然能够看出杨鸣的身手不凡。
况且他能够数次出现在不同的世界中,王十三剑对他很好奇。
卓东来等人是借助石碑才能做到这一点,那杨鸣又是怎样从一方世界去到另一方世界?
莫非,石碑里展现的世界中,也有石碑的存在。
旁边的四顾剑琢磨了下“杨鸣”的名字,随即不以为意地抛却到一边。
简短几次看见与杨鸣有关的事情来看,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位枭雄。
既然不是枭雄,那就上不了枭雄榜,自然就无法穿过石碑来到这里。
至于杨鸣在石碑里呈现的不同世界里都曾有现身,那也不意味着他能来到这里。
不是确定能交手的对手,四顾剑没有闲心多分一点注意力给杨鸣。
大庆,京都。
只穿着中衣待在寝宫里的庆帝,手掌搭在膝盖上揉了揉,问道:
“卓东来应该在半路了吧?”
侯公公低声回道:
“回禀陛下,再有三日左右,卓二当家就能抵达儋州。”
闻言,庆帝抬起嘴角笑了两声,沉声道:
“那就等卓东来和鉴查院的消息了。”
话罢,庆帝继续看石碑。
这次石碑公布的一共有两人。
苏梦枕的身影消失后,石碑金光一闪,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上面。
身形健壮高大,鹰眼如炬,里面充斥着明晃晃的野心,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他的手,他的食指、无名指和尾指俱已断掉。
旁白音随之响起:
“他是江南霹雳堂的出色弟子,也是六分半堂初创时总堂主雷震雷所看重的人才。”
“然而,雷损虽为雷震雷看重,在六分半堂中却处处受气,因为雷震雷同样宠信总护法雷阵雨,两人皆是人才,皆有野心。”
“一山不容二虎,六分半堂亦是无法同时容下雷损和雷阵雨。”
“雷损心机深沉,他深知自己的资历实力都不如雷阵雨,所以在堂内,他对雷阵雨处处忍让,让雷震雷也认为雷阵雨恃才傲物,仗势欺人,必须要有所限制。”
“他则借此机会恢复元气,壮大自身……”
此时,鉴查院。
陈萍萍望着石碑里的雷损,影子取了刚传回来消息的纸条递给陈萍萍。
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陈萍萍扫了一眼就看完了,他嘴角下搭,沉声道:
“立刻让费介赶往儋州,无论他手上有任何任务,优先赶往儋州。”
陈萍萍将纸条揉成一团握在掌心中,面色有几分凝重。
影子并未看纸条的内容,见状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陈萍萍张开手掌,纸条已经碎成了白色粉末,纷纷扬扬洒下,他看着这堆白色粉末,凝重道:
“黑骑惹怒了杨鸣,杨鸣留了他们一命,只是让他们栽种竹子。”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杨鸣是超越大宗师的存在,对方一旦有异动,带来的影响太大,陈萍萍不能赌。
更不必说,杨鸣身边还有范闲。
无论杨鸣对范闲这个徒弟的在意程度如何,多一个费介,彼时总能多一个人周旋。
毕竟五竹不是杨鸣对手,有费介这个用毒高手在,就算出事,兴许也能拖延一二。
话虽如此,陈萍萍心里却很是不安定。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他揉了下眉心,低声嘱咐影子:
“消息不要传出去,决计不能叫范建知道。”
真让范建知道了,他怕是得要先找个地方躲躲。
陈萍萍一时愁得连石碑都没有心情看了。
这时,京都某处废弃院落。
这处院落竟有两块石碑,并立的两块石碑矗立在院子里,其中一块金光猛然暴闪,一个人走了出来。
“咳咳咳!”
金光尚未散去,就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苏梦枕掩着嘴用力咳了十几声,这才渐渐止住了咳嗽。
他收起沾了血的帕子,缓步走到廊下,坐在栏杆上,有些感慨:
“没想到,我还有重新活过来的一天。”
苏梦枕张开手,他的身体状况仍然很糟糕,虽活了过来,他身上的剧毒仍没有解,无论是苦水铺中染上的毒,还是雷纯给他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