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金光闪过,一个名字浮现其上。
“上官金虹。”
石碑上随之出现的则是上官金虹的身影,金色劲袍朴素无华,那双鹰眼却露出了满满野心,眼神抬起间,霸气倨傲之色尽显。
旁白音在寝宫内响起:
“上官金虹从来不肯买任何人的账,他也有这样的底气,‘金钱落地,人头不保’的金钱帮,就是他一手创建。”
“他曾经沉寂了多年,少有人闻过这个名字,然在某日,他以不世枭雄的姿态,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武林。”
“他网罗兵器谱十七名高手,创建的金钱帮,声头堪比当时的丐帮。”
“上官金虹为人权力至上,他的眼中看不到别的东西,为了权力他在所不惜,杀人亦如呼吸一样简单。”
“且他御下颇有一套,纪律森严的同时,又给予了属下数不尽的财富,只要愿意为他尽心办事,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旁白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寝宫内,没有断绝地响着。
庆帝倚着榻,单手支额望着石碑,目光渐深。
他忽然问道:
“你说,这上官金虹最后能活下来吗?”
石碑里的枭雄人物,除却段延庆,其余无一例外都死了。
侯公公觑了眼石碑,小心翼翼地回道:
“奴才愚笨,猜不出来,觉得有可能活下来,也有可能活不下来。”
庆帝余光瞥向侯公公,鼻间喷了两下鼻息:
“说的都是废话。”
侯公公堆着笑脸赔罪:
“奴才实在是愚笨,还请万岁爷恕罪。”
庆帝没搭理他,但是也没有要治侯公公的罪,仿佛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任何回答都不在意。
鉴查院。
陈萍萍抬头望了眼站着的范建,招手唤来人:
“给范尚书搬张椅子来,不然我坐都坐不安稳。”
很快就有人搬了张椅子过来,范建也不客气,撩起衣袍就坐下。
陈萍萍斜靠着轮椅,笑问:
“我说你还真不客气,左右你也没旁的事了,不如直接回府算了。”
这回范建又摸到鉴查院来,就是为了肖恩越狱而出,前往的方向是儋州一事。
但是鉴查院尚且在追击,消息倒是不断传来,却没有什么进展。
范建双手搭在膝盖上,理直气壮地道:
“来都来了,自然是把石碑看完了再回去。”
陈萍萍笑了几声:
“算了,我说不过你,你要怎样就怎样吧。”
大庆,宫内凉亭。
两个华贵的半大少年坐在凉亭里,面貌有几分相似,但是两人中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面前隔着一块石碑。
淡金华袍少年的心神明显不在石碑上,他温和道:
“二哥当真厉害,近来父皇可是频频夸赞二哥,如今朝臣中无人不知二哥才华出众。”
李承泽眼睛没离开过石碑,笑道:
“太子言重了,臣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诸位皇子里,当属太子最为出色了。”
李承乾扯起嘴角笑了下:
“二哥谦虚了。”
“是太子殿下谦虚了。”
兄弟俩面上都带着笑,但是又都笑容不达眼底,你来我往地恭维一番,又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李承乾抿嘴笑道:
“二哥,咱还是看石碑吧,旁的不说,这上官金虹是真的厉害。”
石碑中的画面在继续:
上官金虹的得力手下,每个在武林中都颇有名气,却又都甘愿屈居认下,其中荆无命与上官金虹极为相似。
他们同样无情,连走路步伐的足印都是连在一起的,荆无命这位江湖上最快的剑,就犹如上官金虹的影子,
而上官金虹无情到何种程度?
“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金钱帮威霸天下,南七北六十三省,无一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其财富可敌国,但是他在金钱帮总舵里的房子,却是比苦行僧住的地方还要简陋的石室,只有两张床和摆满卷宗的桌子。
面对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上官金虹亦是岿然不动,只将其作为工具。
“一个人只要坐下来,就会令自己精神松弛,一个人的精神若松弛,就容易造成错误。”
他甚至连茶酒都不沾,每日只饮水:“水能清心,只喝水的人,心不会乱。”
他也不乘车不骑马,一向喜欢用双腿走路。
“一个人生着两条腿,就是为了要走路。”
明明身处富贵荣华堆,却半点都不为所动,这世上唯一能让上官金虹动心的。
只有权力。
上官金虹一心追逐权力,他在阿飞迷惑时乘隙而入,让其摆脱了林仙儿的控制,又在荆无命断臂后将其抛弃,他击杀了兵器谱排行第一的老人。
他追逐权力,也如愿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权力,势力遍布武林,武功更是跃至武林巅峰……
鉴查院。
陈萍萍看到这里时,连叹了数声气。
旁边的范建睨来一眼:
“你在这叹什么气?”
陈萍萍摇头叹道:
“自然是发愁啊,这上官金虹可是会来从石碑中出来的。”
而上官金虹,是他看了这数个枭雄以来,见过意志力最坚定的人,非常人所不能及。
一时守住本心,抵挡诱惑不是难事,可面对滔天荣华富贵,长久不为所动,还能维持苦行僧般的生活。
陈萍萍自问,他是没法保证能做到的,然而上官金虹做到了。
有这等恐怖意志力的人,一心追逐的竟然是权势。
可想而知对方走出石碑后,会在大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饶是陈萍萍,这会也觉得万分棘手。
他心想:
“要不直接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范建面色严肃起来:
“我倒是忘记这茬事了,到时候无论上官金虹盯上的是武林,还是朝廷,大庆都难免动荡。”
看起来武林和朝廷互不相干,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任意一方有大动作,对另一方都有影响。
不然庆帝这些年,就不会总盯着那些江湖高手了。
范建皱眉:
“风雨欲来啊。”
忽然,范建猛地看向陈萍萍,他终于想起来今天来找陈萍萍,除了追问肖恩的下落外,还有一件要事。
范建盯着陈萍萍,质问道:
“我问你,肖恩为什么会往儋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