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查院。
陈萍萍扫了眼刚传来的消息,面色微沉。
他将纸条扔进火盆,命道:
“去将费介叫来。”
费介刚完成任务,这两日在京都正闲着,故而来得很快。
陈萍萍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血刀老祖出现在儋州,现已身死。”
“死前,五竹和范闲都与他交过手,之后就被人杀死在郊外了。”
“费介,你去一趟儋州,看看究竟是何情况。”
费介面色微变,急声追问:
“范闲如何了?”
陈萍萍抬眼,“放心,范闲毫发无损。”
闻言,费介放下心来,他捻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推测道:
“杀了那血刀老祖的人,应该就是那位。”
“五大人若是能杀了对方,当场就会杀了。”
陈萍萍双臂微张挥了下衣袖,慢声道:
“也就是说,血刀老祖很可能与五竹打成平手。”
费介点头:“应该是,我这就去儋州看下情况。”
说罢,费介快步走出鉴查院的地下一层,马不停蹄地赶往儋州。
影子困惑地问:
“他为何不问另外三人?”
血刀老祖出现,意味着石碑中提及的另外三人,也可能在大庆,或者是大庆周边出现。
费介居然没有多追问一句。
陈萍萍闷笑了声:
“影子啊,这点上你就不如费介聪明了。”
血刀老祖等人的出现,与石碑脱不了干系,而石碑的现世又极可能是神庙的手段。
一旦牵涉到神庙手段,那就不是能随意了解的。
影子面具下的脸皱了起来,他还欲追问,陈萍萍却打断了他。
“好了,我要进宫一趟。”
影子只好将疑惑咽回了肚子里,推着陈萍萍入宫。
庆帝寝宫。
侯公公快步走进来通报:
“陛下,陈院长求见。”
庆帝将手上纸条随手扔进了火盆里,淡声道:
“宣吧。”
陈萍萍急切地划着轮椅进来,着急地道:
“臣参见陛下!”
庆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问道:
“何事让陈院长这般着急?”
陈萍萍微微低头,急声禀报:
“陛下,臣刚刚收到消息,血刀老祖在儋州出现。”
“鉴查院四处,还在江南发现了成昆的踪迹。”
庆帝笑容敛起,面色不辨喜怒:
“具体情况如何?”
“血刀老祖被人杀死在儋州郊外,成昆,被他逃了。”
“但是,鉴查院四处的人,已经锁定了相应范围,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陈萍萍说罢,又叹了声气,向庆帝请罪:
“臣无用,石碑中出现了四人,只找到了两人的踪迹。”
庆帝起身,一步步走到陈萍萍面前,玄色龙袍拖过地面。
“所以陈院长,你的意思是,卓东来和段延庆,鉴查院至今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陈萍萍低下头,愧疚道:
“臣有罪,目前只知卓东来曾在边境出现,段延庆则在京都附近现身过。”
“可他们现身过一次后,就销声匿迹了。”
庆帝指着陈萍萍,微怒道:
“你的确有罪!这种不稳定因素,潜伏在大庆,随时都可能惹出乱子。”
陈萍萍面色愈发愧疚,低头听着庆帝训斥。
庆帝训斥了一通后,忽然问道:
“血刀老祖刚现身儋州,就死在了儋州郊外。”
“是何人所杀?”
“这……”陈萍萍摇了摇头,“臣不知。”
“又不知!”庆帝笑了,“陈院长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属实是罕见啊。”
陈萍萍双手合拢,弯腰低头:
“臣,惭愧啊!”
庆帝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陈萍萍,缓声道:
“朕听闻,血刀老祖死前,曾经和五竹交过手。”
陈萍萍依旧低着头,笑着补充了句:
“还有范闲。”
“范闲。”庆帝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转身走了两步,“你说,血刀老祖,有可能是五竹杀的吗?”
陈萍萍缓缓摇头,恳切地道:
“臣觉得不太可能。”
“五竹要杀血刀老祖,当场就杀了,何必等到郊外。”
“再者,血刀老祖死时,乃是头朝下插入土中,与石碑中死法一致。”
“这不像是五竹的行事风格。”
庆帝看着面前的铜镜,里面倒映出陈萍萍坐在轮椅上,低着头的样子。
“也是。”
他转身,睨着这个坡子:
“陈萍萍,朕要你五日内,查清卓东来和段延庆的现况。”
“不然,你就提头来见。”
陈萍萍躬身拜下,拔高了声音:
“臣,领旨!”
庆帝转过身,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庆帝目光暗沉地望着面前的铜镜,面皮抽动了一下。
血刀老祖能与五竹打这么多来回,就算不是大宗师,也是九品高手。
而除了血刀老祖,还有成昆、卓东来和段延庆三人,未来还会有更多。
庆帝转身,看向角落里安置的石碑。
“还真是给了朕一个惊喜,神庙。”
他盯着石碑看了会,转身快步回到龙案前,提笔写下一张细长纸条。
侯公公会意地接过庆帝递来的纸条,将其绑到信鸽的爪子下,再放飞出去。
庆帝看向窗外,心道:
“杀血刀老祖的不是五竹,那儋州还藏了谁?”
江南,某处偏僻简陋木屋。
成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眼神暗沉凶恶。
他能够感受到逐渐逼近的气息,那群鹰犬又追来了。
他重重搁下碗,沉着脸:
“麻烦!”
说罢,他起身推开木屋的门,看着靠近的人,漫不经心地想:
“血刀老祖死了,也不知道另外那两人,是不是也在被这里的朝廷追杀。”
此时,卓东来悠闲地坐在亭子中。
在亭子的一侧,还摆放着一块石碑。
他浅笑着酌饮了一口酒:
“看来,这里虽然没有长安,也没有司马超群,但也不是全然无趣。”
京都,范府。
范思辙扒拉着饭,忍不住抬头问:
“爹,那血刀老祖现身儋州的消息,是真的吗?”
范建瞥了他一眼:
“你问这个作甚。”
范思辙放下碗,有些高兴地比划:
“爹,你想啊,他们初来乍到,一定对这里很不熟悉。”
“这样,我们可以做一门生意,能够专门为他们这种初来大庆的人解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