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雾气,洒在鸢尾花庄园的街道上。科勒早早地来到了街道中央,活动着自己粗壮的胳膊,扭了扭脖子,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
他把牛角战斧扛在肩上,眼神中透着一股兴奋与疯狂。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魁梧,将近三米高的大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他叫加尔。
加尔手中拎着那把赫赫有名的哥特链锤,链锤上的铁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腥事故。
“加尔,今天老子科某老爷可得好好跟你比划比划,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科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映照下却显得有些狰狞。
“哼,就你?科勒,别等会儿被我打得哭爹喊娘!”加尔不屑地回应道,同时将手中的链锤在身前挥舞了几圈,呼呼生风,显示出他强大的力量。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拉开架势。科勒率先发难,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溅起一片尘土,如猛虎下山般朝着加尔冲了过去,手中牛角战斧高高举起,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朝着加尔的头顶狠狠劈下。
加尔也不示弱,怒吼一声,将链锤奋力向上迎击,“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力量的冲击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哈哈,特么你个肥骡子有点意思!”科勒大笑着,抽回战斧,快速地变换身形,从侧面再次攻向加尔。
战斧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逼加尔的腰间。加尔连忙侧身一闪,同时挥动链锤,朝着科勒的手臂砸去。科勒见状,迅速收回手臂,一个转身,战斧又朝着加尔的后背砍去。加尔感觉到背后的攻击,猛地转身,用链锤挡住了这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随着战斗的进行,科勒感觉体内涌起丝丝刺痛,这与修炼时的感觉极为相似。
刺痛从肌肉蔓延至骨头,愈发强烈,他反倒愈发兴奋。“说不定这次老子就能突破,搞不好还能借着这机会成为骑士!”科勒心中暗自琢磨。
加尔见科勒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而且越打越猛,顿时怒火中烧。他一咬牙,转身从旁边扈从手中抢过铁质盾牌,一手拎着链锤,怒吼一声,再次与科勒杀在一起。
两人从清晨一直打到黄昏,直杀得昏天黑地,最后都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子,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的脑袋砸个稀巴烂!”加尔恶狠狠地瞪了科勒一眼,随后吃力地拎起链锤,朝自己住所走去。
科勒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撇嘴道:“哼!等你哪天成了骑士,再来放这狠话吧!”说罢,他转动粗大的脖子,环顾四周看热闹的骑士扈从,大声吼道:“怎么着,你们这群孬种,还有谁想跟老子比划比划?”
先前挑衅科勒的那个红头发彪悍扈从,被科勒凶狠的目光扫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嘟囔道:“我嘞个擦,你小子根本不是人,居然能跟加尔干这么久。”说完,他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叨着:“不是老子不想跟你打,只是不屑于趁你虚弱的时候赢你。”说罢,不等别人反应,扭头钻进一间屋子,不见了踪影。
科勒又狠狠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呸!就这熊样,还找借口,分明就是个胆小鬼!”正如这扈从所说,没人再敢跟科勒战斗,当然,他们也不屑于此时与科勒争斗来获取胜利,对这些扈从而言,那样的胜利是种耻辱。
傍晚街道上的数十名扈从各自散去,躲在阴暗处的仆人们这才战战兢兢地钻了出来。他们其实早就到了,只是见有人争斗,吓得躲了起来。直到争斗结束,才端着饭盒,给各自服侍的扈从送去晚餐。
一名中年仆从看着身旁抖个不停的年轻同伴,满不在乎地说:“别怕,别看他们打得凶,只要你不犯到他们跟前,不冲撞他们,他们的凶劲就落不到你头上。”
“来,笑一个,对,就这样。”中年仆从耐心地指点着年轻仆从。这年轻仆从是他侄子,前些日子,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侄子弄进庄园服侍骑士扈从,指望多挣点钱维持家用,甚至盼着攒够钱,从庄园主人那买个奴仆,组建新家庭,延续香火。
“住这儿的骑士扈从都没仆从。他们虽说凶悍,但一般不屑跟咱们这种小人物计较。”中年仆从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话,“小心点,保持微笑,这些人平时不招人待见,就盼着有人对他们笑。甭管是真心还是讨好,只要别板着脸就行。”
“我知道了,叔叔!”年轻仆从头一回干这活儿,本来就紧张,又看了科勒和加尔的凶狠争斗,更是吓得不行。好在有叔叔照应,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中年仆从看着侄子端着饭盒,去敲一座房屋的厚重木门。敲了三五下,侄子吃力地推开门进去了,房门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中年仆从深吸一口气,默默祈祷侄子能有个好开端。
他一直很留意周围情况,战斗结束后,他看到一脸狰狞的科勒进了侄子进去的那间房。此刻,他除了默默祈求神灵保佑侄子,别无他法。
且说科勒,找到自己的房子后,顺着结实的石质楼梯上到二楼。很快,他找到了卧室、训练室和餐厅。推开卧室房门,里面的布置让他十分满意。
卧室墙壁上挂着七八个壁灯,胳膊粗细的蜂蜜蜡烛烧得正旺。四周墙壁虽光秃秃的,但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临街的墙上有扇窗户,被一层厚厚的黑绒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窗户旁是一张石床,铺着厚厚的床垫,床头有条手指粗细的锁链,操控着上方机关,随时能放下巨石压在身上修炼。
床角有个大木桶,即便盖着,科勒也能闻到熟悉的药香味,这是骑士扈从修炼必备的药膏,没这玩意儿,练不了几天身子就得垮,更别提成骑士了,能保住现有力量就不错了。
在床头靠近房门的另一个角落,摆着一个巨大铁架,用来挂骑士扈从的半身铠和武器。当然,房间里没马厩,扈从们的战马都由仆人牵到一起喂养。
科勒正满意地打量着房间,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敲门声。他拉开窗帘,看到一个年轻仆从正紧张地敲着门,然后推门进去了。科勒眉头微皱,心里对这仆从的做法很不满,决定等他上来好好教训一顿。
听着脚步声,科勒判断这仆从进了屋后没多停留,直接上了楼。从脚步声中,他听出了不安与彷徨。“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子,跟庄园里那些新来的仆从一个德行。”科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烛光下格外显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训练室前。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后,脚步声又移到餐厅,同样敲了几下,最后才来到卧室前。
“进来吧!老子科某大爷在这儿呢!”科勒搬了把高背靠椅,放在窗户前,穿着半身铠,拎着战斧,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
外面的呼吸声猛地一顿,接着又急促起来。伴随着“嘎吱吱”的声响,一个低头的仆从端着饭盒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在科勒的注视下,他瘦弱的身子抖个不停。
“说,你个小崽子来干啥?”科勒扫了一眼仆从手中的饭盒,咽了口唾沫,装模作样地问道。
“尊敬的骑士大人,您卑微的仆人给您送晚餐来了。”瘦弱的仆人双手颤抖着,把饭盒往前递,还偷偷抬头瞥了科勒一眼,又赶忙低下头。
“没毛病放桌上,你可以滚了。”科勒眉头皱得更紧,他发现这年轻仆人呼吸急促,但心跳却没那么剧烈,而且离近了,他闻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让他厌烦又不舒服。疑惑瞬间涌上心头,他不自觉握紧手中战斧,感受着战斧传来的冰凉,心里才安稳些。
“说,你麻辣隔壁的,老子离开庄园后,除了宰了个不长眼的骑士扈从,没跟别人起过冲突,你为啥要来对付老子?”就在年轻瘦弱的仆人把饭盒放在一旁长条桌上,转身要走时,科勒突然大声质问。
“说啊啊啊啊,小子,别骗科某,骗科某骑士扈从老爷的下场,你可承受不起!”科勒眯起眼睛,一脸凶狠地盯着仆人,大声咆哮。
这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传得很远,估计附近几座房子里的扈从都听到了。
“尊敬的大人,您卑微的仆人不是针对您,只是碰巧罢了。”仆人被科勒这么一吼,呼吸竟平稳下来,只是身子缩得更厉害了。
“奉主人之命,你今晚必须死!”仆人说着,手掌微微一动。这极其细微的动作被科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看到仆人手中亮出一个一尺多长的卷轴,卷轴通体赤红,上面绘满精妙花纹和怪异弧线,那股怪异的气息正是从这卷轴散发出来的。
“我尼玛,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咋让老子感觉这么危险?”科勒眯起眼睛,猛地发力,如猛虎般从椅子上扑向仆人,锋利的战斧划出一道弧线,劈向卷轴,同时肩膀一侧,用护肩撞向仆人。
这仆人压根没想到科勒速度这么快,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股恶风扑面而来,吹得他头晕目眩,瞬间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发现那个狰狞的骑士扈从站在他刚才的位置,而他想转头看看自己在哪,却怎么也动不了脑袋。
“或许成了,或许失败了,这该死的刺杀任务。早知道就不接这最后一单了,老子应该带着钱,找个偏僻的小镇或村子,那儿有漂亮纯真的姑娘,她们家人肯定乐意把她们嫁给老子。该死的,用这么珍贵的卷轴去随机杀个骑士扈从,简直是可耻的浪费!”
仆人,确切地说是刺客,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想起这诡异的任务、丰厚的赏金和珍贵的卷轴,然而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在科勒的撞击下,他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先撞到坚硬的木门上,撞碎木门后又飞到对面墙上。一身骨头在连续撞击下几乎全碎了,断裂的骨头刺进心肺,没牧师帮忙,他只有死路一条。
科勒撞飞这怪异的仆人后,没做停留。就在他战斧砍到卷轴上时,一丝猩红色光芒从卷轴中钻出来,四处蔓延,这光芒让他感到极大的危险。他想都没想,撞碎木制百叶窗,跳到屋外。
“轰!”“轰隆隆——”剧烈的爆炸声从房间里传出,一团火光冲天而起,房屋的二层瞬间被火光吞没。
科勒重重摔在地上,好在他经历过类似的骑士训练,从高处摔下并未受伤。落地后,他连忙在地上翻滚,以防再有袭击。连续滚了几下后,他站起身来。此时,住在这条街上的骑士扈从们听到动静,纷纷从各自房屋冲了出来。
这些扈从们全身披挂,有的拎着骑士长剑,有的握着战刀战斧,还有几个拿着巨大沉重盾牌的扈从迅速把科勒围在中间,用盾牌保护起来。刚刚与科勒争斗过的加尔,拎着链锤,在街道上焦躁地来回踱步,大声咆哮:“是谁?哪个狗娘养的敢在这儿攻击我们?鸢尾花庄园的主人呢?给老子出来!为啥在这儿我们会遭到攻击?”加尔在火光映照下,面目狰狞,手中链锤挥舞得呼呼生风,四周恶风呼啸。
科勒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拎着战斧,推开保护他的人,站了出来,环顾四周。一张张愤怒的面孔在他眼前晃动,有暴躁的扈从已经冲到马厩,骑上战马,挥动手中兵器,大声怒吼,叫嚷着要把偷袭的人碎尸万段。
毕竟大家都明白,今天有人敢偷袭科勒,明天就可能轮到自己。他们可不想在睡觉或修炼时,被人偷袭丢了性命,这精彩的世界,他们还没享受够呢。
数十名骑士扈从的怒吼,很快引发了整个鸢尾花庄园的骚乱。没多久,一队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出现在这条街道上。面对暴怒的骑士扈从,他们不敢阻拦,只是小心翼翼地守在街道两侧,防止潜藏的偷袭者再次发动攻击。
科勒对这些骑兵毫不在意,他眯着眼睛,死死盯着燃烧的房屋。按他估计,这屋里没多少木制家具,不该烧这么久。可现在,时间过去许久,火势虽稍有减弱,但仍未熄灭。他仔细观察,竟发现窗台上的一些石块都烧起来了。
“这他妈什么鬼东西?到底是谁要老子的命?”科勒心烦意乱地思索着,一会儿想起当年与其他骑士庄园的冲突,一会儿又想到以前的种种。这种混乱的思绪让他极不习惯,他烦躁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拎起战斧,狠狠劈在一旁的房屋大门上,“咔嚓”一声,大门被劈开一道大口子。
“都别吵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鸢尾花庄园的管家骑着马,带着几个护卫赶了过来。管家一脸严肃,看着众人,大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此事我们一定会彻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