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坐落于庄园的东北角,宛如一座宏伟的堡垒,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它占地面积颇为广阔,足足占据了老骑士庄园面积的十分之一,里面驯养着百余匹身姿矫健的战马。
这些战马,是庄园的骄傲,也是征战的利刃。
马厩内,干草的香气与马匹身上特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十多名仆从穿梭其中,日夜精心照料着这些战马,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让这些宝贝受半分委屈。
毫不夸张地说,每一匹战马每日耗费的银钱,都要比一名仆人的消耗多三五倍甚至更多。
那精挑细选的草料,特制的马具,无一不彰显着对战马的珍视。
在前往马厩之前,科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墙壁上挂着他的一些简单物件,角落里堆放着训练用的器具。
他在这里穿戴上了骑士扈从们独有的盔甲。
一顶带面甲的头盔,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到指尖,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荣耀与战斗,半身板甲贴合着他健壮的身躯,每一片甲叶都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警惕着潜在的危险。
铁制护腿坚实厚重,保护着他的腿部,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漏指的铁手套,让他在保持灵活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力量的凝聚,一把牛角战斧斜靠在墙边,斧刃锋利无比,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面犄角盾放置在桌上,那独特的椭圆形造型,上下各有两个七八寸长的犄角,锐利得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阻碍。
这一身装备,沉甸甸的,足足有八十多磅,其中最为沉重的当属牛角战斧和犄角盾。
这种犄角盾在卡斯图地区颇负盛名,它属于单手盾,只有骑士扈从们才有资格使用。
它重达二十多磅,呈椭圆形,上下的犄角锋利异常,比一般的长矛还要锐利许多。据说,骑士们抓着盾牌穿刺圆木,能轻而易举地穿刺进去。
当科勒穿上这扈从装备后,整个人仿佛瞬间化身成为一座移动的堡垒,差不多有三百磅左右的重量。
他沉重的靴子踩在石板地上,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到来。马厩中的仆从们隔得老远,就瞧见了科勒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他们深知科勒的狗脾气,不敢有丝毫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把属于他的战马牵了出来,并准备好一切。
仆人们都清楚,眼前这位彪悍的扈从,不仅脾气暴躁,手段更是极其残忍。
短短几年时间里,马厩中至少已经有七八名仆从因为照顾不好他的坐骑,而被科勒活生生打死。
那血腥的场景,至今仍让仆人们心有余悸。
“马勒戈!”这是科勒战马的名字。这匹雄壮的战马,是老骑士今年开春时刚刚为他购置的。
由于科勒懒得费心思起名字,便让它继承了前任的名号。
说来也巧,科勒三年来已经更换了四五匹战马,而每一匹战马都叫马勒戈。
与其他骑士扈从不同,科勒一个人便轻松翻身上了战马。这光头扈从一手紧紧拎着盾牌,一手有力地握住战斧,猛的一声怒吼:“出发吧!马勒戈!鄙——鄙——”声音如同洪钟,在马厩中回荡。
黑色的战马仿佛受到了主人的鼓舞,仰头嘶鸣一声,四蹄扬起,一溜烟地朝庄园外奔去。
而科勒则落下了钢铁尖刺面罩,不断地用斧柄撞击盾牌,发出一阵阵怪叫声:“前进,我尼玛!前进,噢噢噢!”怪叫声在空旷的庄园外回响,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枝头的飞鸟。
“看来科勒大人短时间里是没有可能转职为一名骑士的。”一名仆从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扭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我敢说,你这话要是让科勒大人听到,他一定会给你一把牛角战斧,再给你准备好盔甲和战马,用男人的方式来评论你说的是否正确。”另一名仆从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从饲料中抓了一小把黄豆,迅速塞到自己裤腿中。
他要把这些黄豆带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吃,在这艰苦的生活中,这或许是他能给儿子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仆从们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而骑士扈从科勒则冲出了庄园,来到北面一座丘陵下。这里,是他的专属训练场。
丘陵下,数十根粗大的圆木不规则地竖立在一块平地上,仿佛是一群沉默的卫士。
又有十多根长短不一的圆木随意地丢在地上,充当着障碍物,增添了训练的难度。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开始的训练奏响前奏。
七八名仆从早早地就来到了这里,他们手中拿着十多肘长的白蜡杆,分散在这些圆木中间,懒散地靠在木桩上,等待着骑士的到来。
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似乎在向他们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
“前进马勒戈,马勒戈!”科勒大吼一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他将盾牌前倾,做出穿刺的姿势,手中的战斧高高挥动,闪烁着寒光,目标正是一名站立在圆木跟前的仆从。
这名仆从不敢正面抵挡,急忙丢了白蜡杆,一个翻身滚到圆木后面。其他仆从们见状,趁机挥舞着白蜡杆,朝着科勒身上戳去。
“裕——”战马嘶鸣,四蹄刨地,扬起一片尘土。科勒凭借着杰出的骑术,在密集的攻击中左晃右闪,灵活地躲避着七八根白蜡杆的攻击,并瞅准时机,朝下一个仆从冲杀过去。
仆从们不仅要躲避科勒的攻击,还趁机搬运地上的圆木,朝着科勒乱丢,试图阻拦这位骑士扈从的冲击。一时间,
“轰隆隆——”尘土飞扬,喊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训练场。
折腾了好一会儿,科勒才命令仆从们停止下来休息。而他则跳下战马,按照原身的行为习惯拎起战斧和盾牌,“噗噗——”开始劈砍一根圆木。
说是劈砍圆木,但每当手中的斧头快要砍到原木上的时候,他都会停了下来。
反反复复,足足持续了一个魔法时的时间他这才罢手。
此时,战马已经休息完毕。光头科勒再一次敏捷地跳到战马上,开始操控着战马虚砍圆木。
而仆从们则在周围小心地游走,不断地用白蜡杆戳科勒的身子。
科勒要做的,就是不断躲避那些攻击,不让白蜡杆击打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足足一上午的时间,科勒都和这些仆从们在木柱间穿梭训练。冬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训练场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直到中午,有仆从带来了大量的食物和清水,众人才暂时停下休息。仆人们聚集在一起,低声说笑着,时不时地偷偷瞥一眼科勒。而科勒则暗自想着心事,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按照惯例,在吃完午餐后,科勒跳上战马,对那些仆从说道:“你们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做好接下来的准备。我去巡视庄园领地去。”
仆从们连忙点头答应,这样的规矩已经持续了三年多了。
自从科勒来到这座庄园后,便有了这样的安排。说是巡视庄园,其实只是科勒闲极无聊,一个人在丘陵上练习骑术。
自从他来到这座庄园充当骑士扈从后,就再也没有暴民冲到这里来毁坏庄稼,冲击庄园索要食物了。因为所有踏上庄园领地的暴民,全都被血腥而又残忍的科勒给砍下了脑袋。
哪怕暴民们投降,这位骑士扈从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会用坚固的麻绳把他们捆绑起来,然后驱使他们修建庄园、开垦荒地、修建地下密室等一些粗重的劳动。
可以说,老骑士的庄园能有现在的模样,除了前人的经营外,少不了科勒手下奴隶们的功劳。
当然,也因为那些奴隶,其他骑士扈从们没少鄙视光头的科勒,认为他违背了一名骑士的准则。只不过老骑士从来没有责备过他,所以科勒这才继续抓捕暴民充当奴隶。
七八个丘陵连绵起伏,不过三五十里路。
光头科勒骑着战马,在这熟悉的道路上驰骋,短短两个魔法时的时间就巡视完了。
他心中有些失望,失望那些暴民们没有来这骑士庄园。否则,他又能抓捕一批奴隶去修建庄园中的粮仓了。
要知道,经过科勒的一些指点,庄园中的仆从们已经改进了部分种植技巧,从而让粮食产量大增。
几乎每一季,都有大量的粮食因为没有足够的仓库而丢弃在外面,任由老鼠啃食。
无趣的巡视结束后,科勒返回了他的训练场。
在这里,休息够了的仆从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训练。只见科勒脱下身上的盔甲,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只穿了一件牛皮短裤。寒风如刀割般吹过,他健壮的身躯上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又有仆从取来精油混合的药膏,细心地涂抹在科勒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皮裤中包裹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科勒扎了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马步,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七八个仆从挺起十多肘长的白蜡杆,狠狠地朝科勒身上戳去。胸口、后背、脖颈、脑袋、腿腹、胳膊等处,无一幸免。
这些仆从们一个个身高马大,足足七肘高的身子,加上结实的肌肉,让他们看起来充满力量。
一根根白蜡杆戳在科勒身上,科勒只感觉火辣辣的疼痛从浑身各处传递到自己的大脑中。
一名仆从的白蜡杆戳错了位置,气得科勒大声训斥起来:“我尼玛,该死的,莫非一定要我在那几个特殊位置上画上圆圈你们才能戳中?不要停,都给我快点。”
一众仆从吓得惊恐连连,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歇。他们用尽浑身力气去戳科勒的身子,每戳一下,都感觉手腕一阵麻木。
那是科勒按照骑士训练方法调动肌肉反击的力道。
这骑士训练方法,跟前世一些外功的训练方法有些相似,只可惜用前世外功的方法训练,大多数只能够修炼某一个地方,而不能刺激全身从而爆发斗气。
“该死的,为什么前世我就没有修炼金钟罩铁布衫这种功夫呢?什么脚气,变异舌头,若是修炼那两种外功,说不上早已经激发这个世界所谓的斗气了,从而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练过什么拳法只是想不起来了,”科勒脑子有点混乱,心中暗自琢磨。
感受着肌肉的颤抖,他好似感觉到一丝丝热流在打击处一点点释放出来。不过他知道,那些热流并不是斗气,而是他的幻觉罢了。
仆从们几乎戳了科勒身上每一块肌肉和关节,这足足耗费了一个魔法时的时间。
这一次戳打后,算是结束了这一阶段的骑士修炼。不过科勒并未停止下来,而是让仆从们更换了家伙。只见这些仆从们拎着棍棒,在他身上一阵敲打,不过都没有太过用力,而是小心地控制着力道。
毕竟这是科勒自己摸索出来的修炼方法,这样一点点修行,也不怕出什么大的问题。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寒风跟往常一样,呼啸着从远处席卷而来。在仆从们的帮助下,科勒又在身上涂抹了大量混合了特殊精油的药膏,而后这才穿戴好盔甲。
“你们今天晚上回去后,给我到那些奴隶当中挑选一个最强壮的出来,明天我用。”
科勒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只听一阵噶蹦蹦的声响从他那跟常人大腿粗细的脖子上传递出来。一旁的仆从连忙点头答应,不敢抬头看穿戴好盔甲的科勒一眼。
“收拾一下这里,都回去吧!”穿戴好盔甲后,科勒就跳上战马,朝着庄园飞奔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佛是一首孤独的战歌。
不长时间,科勒就返回了庄园,恰好赶上晚餐时间。习惯性地跟其他骑士扈从们口舌争论一番后,他就返回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映照出他疲惫的身影。厚重的盔甲被他挂在木架上,锋利的牛角战斧被他涂抹上液体保养,洁白的软布在上面不断地擦拭着,斧刃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结束了武器的保养后,科勒就脱光了衣服,躺在石床上,准备他接下来的功课。
床头的铁链被他用力朝下拉了一下,只听一阵嘎吱吱的声响后,他上方的天花板裂开一条裂缝,从里面缓慢地落下一块长条铁锭来。
这长条铁锭足足有二三百多斤,上面栓了八九条锁链,一点点朝下面放下来,“嘎吱嘎吱——”最后缓慢地落在科勒的胸口上。
沉重的铁锭压在胸口,让科勒的呼吸变得有些吃力,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修炼方式。
在使用了特殊的呼吸方法后,他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压力。在特殊的呼吸方式下,科勒的肌肉开始不断地轻微颤抖着,那肌肉如同波浪般蠕动,把二三百斤重的长条铁锭弄得轻微动荡。
不过有锁链拉扯,倒也不用担心会掉落下来。
随着肌肉的蠕动,科勒感觉一阵阵轻微的刺痛从体内传递到他的脑袋中,这种刺痛已经出现很长时间了。伴随了刺痛越来越强烈,一丝丝热流从他身体中诞生出来。不过这些热流刚一诞生,就又消散掉,如此反复。除了刺痛越来越重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变化了。
虽说体内有些疼痛,但这对科勒来说只是小问题,根本不至于让他喊叫出来。
当然,对其他骑士扈从们来说也不过是小问题。因为这种锻炼方式,记忆里成为骑士扈从那天起,就已经开始了,几年下来,倒也习惯了。
就这样,约莫过了三个魔法时后,科勒才再一次拉动床头锁链,把那铁锭缓缓地拉扯了上去。做完这些,他又跳下床,吃了些肉块和蜂蜜,以补充刚才消耗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