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沉甸甸的黑色曹尼玛的皮毛,缓缓覆盖,将这个罪恶滋生的角落严实地包裹起来,仿佛要将世间的丑恶都隐匿于黑暗之中。
死寂的空气中,火光犹如从地狱挣脱而出的恶鬼,肆意地跳跃、扭动,无情地将陈苟以及他那些早已没了气息的手下,笼罩在这片炽热的炼狱火海之中。
陈苟一脸便秘狼狈地瘫倒在地,火焰散发的高温,恰似无数根烧得通红的钢针,密密麻麻地刺向他的每一寸肌肤,带来钻心的灼痛。
他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颤抖而微弱的声音:“不……不要……我不甘心啊……马勒戈…”这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与熊熊烈火的咆哮声中,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将他彻底淹没。
那些在贫民窟被欺凌的灰暗日子,曾经在黑暗中挣扎与反抗的过往,以及此刻近在咫尺的死亡,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令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然而,就在生命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最后一刻,陈苟意识渐渐清晰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双脚用力一蹬,激起一阵尘土,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召唤某种邪恶的力量。
刹那间,一阵诡异的黑色雾气从他脚底喷射而出,那雾气翻滚涌动,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正是那恐怖的脚气腐骨射线。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瞬间被黑雾笼罩。“啊!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年轻士兵惊恐地大喊,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恐惧。紧接着,痛苦的惨叫从他们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肌肉一块块地剥落,骨头也变得乌黑、脆弱。
不过眨眼之间,两人便“扑通”一声倒地不起,化作两具散发着恶臭的腐尸。
军队指挥官见状,神色陡然一凛,立刻大声呼喊:“调整战术,包围他!别让他跑了!”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如训练有素的狼群一般,将陈苟团团围住。他们手中的武器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陈苟却毫无惧色,他仰天长啸,双手疯狂地挥舞着,声嘶力竭地吼道:“来啊!都别想活着离开!曹尼玛的,以为科某一路摸爬滚打干啥吃的。”
“砰砰砰——”黑色雾气在他的操控下,如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士兵们扑去。
“啊啊啊”每一次雾气席卷而过,都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和倒地的闷响。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狗哥帮的剩下上成员从院子四面八方赶来,加入了这场混战。“兄弟们,给我冲!死而后已——死而后已——”
陈苟手持捡来的长刀,刀身寒光闪烁,在火光下格外醒目。
左冲右突,脚步灵活,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呼呼的风声,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倒下,鲜血溅满了他的衣衫。
四周的居民们爬在高处,有架着梯子,远远地观望着这场混战。“活该!这些恶人终于有报应了!”一个中年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就是这下可算是遭了!”旁边的一位老妇人也附和道,眼中闪烁着解恨的光芒。
在混乱中,陈苟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的姐姐陈丫。
她正被几个士兵追赶,脚步踉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造孽!”陈苟口中大喊着:“造孽——社会摇!”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士兵们的长刀便如毒蛇吐信般,无情地刺向了陈丫。“不要!”
陈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划破了夜空,陈苟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看着她的身体缓缓倒下,双手还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想要抓住最后的生机。“丫!”陈苟翻了翻白眼一脸凄苦。
他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不顾一切地冲向士兵,脚步所过之处,地面都仿佛被震得微微颤抖。
那黑色雾气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变得更加浓烈,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魔,杀伤力也愈发强大。
靠近的士兵们纷纷被雾气侵蚀,身体瞬间化为脓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士兵们渐渐抵挡不住这恐怖的攻击,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伤亡。但军队毕竟训练有素,指挥官迅速调整策略。“集中火力,不要乱!听我指挥!”
他站在院子外的高处,大声呼喊着指挥口令,士兵们迅速调整队形,组成一个紧密的方阵,盾牌在前,长矛在后,一步步向陈苟逼近。
陈苟虽然勇猛,但在军队的围攻下,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而狗哥帮的成员们,在军队的猛烈攻击下,也死伤惨重。“兄弟们,撑住啊!”陈苟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同伴们的惨叫和倒地声。
陈苟边战边退,身上已经添了数道伤口,鲜血顺着手臂不断往下滴。“你们这群混蛋!”他怒吼着,手中长刀依旧挥舞得虎虎生风,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四面八方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陈苟的动作渐渐迟缓,一个不留神,“扑哧——”被一名士兵从背后狠狠刺中,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紧接着,数把长刀同时向他砍去,身体被乱刀砍中,血肉模糊,最终轰然倒地,再无动静。
陈苟看着狗哥帮全军覆没,心中涌起无尽的操蛋。他仰头嘶吼,声音在火焰与厮杀声中回荡:“为什么!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原身往昔被欺凌的屈辱记忆画面、为了生存拼命挣扎的日子、与姐姐相依为命的温暖回忆,还有如今姐姐的惨死,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科勒不甘心就这样又一次死去,不甘心自己如此潦草落幕,马勒戈壁的每次都死的莫名其妙…
就在火焰即将彻底将他吞没之时,终于想起来了全部的记忆,接着感受到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炽热的温度,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烧。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与脸上的黑灰混合,形成一道道泥痕。
他拼命集中意念,试图激活那神秘的意念燃烧系统。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调动起全身仅剩的力气,将所有的精神力都汇聚起来,疯狂地运转着这个系统。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疯狂,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而又坚定。
随着他的意念疯狂燃烧,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扭曲。
原本炙热的空气变得冰冷刺骨,空间开始剧烈地波动,一道道扭曲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一道奇异的光芒在他身边闪烁,这光芒如同活物一般,不断地扭动、跳跃,颜色也在不断变幻,从最初的幽蓝逐渐转变为炽热的金黄。
光芒越来越亮,刺得人睁不开眼。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幻,仿佛正在被这光芒一点点吞噬。
他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身体的实体感越来越弱,皮肤下的骨骼和脏器都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他的灵魂意识脱离了身体,化作一道流光被光芒射向虚空通道。
这虚空通道一片漆黑,深邃得仿佛没有尽头,四周闪烁着诡异的星辰碎片,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灵魂在通道中被扭曲旋转,强大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漩涡,将他的灵魂肆意拉扯。
在这疯狂的旋转中,所有意识记忆开始一点点被剥离。那些曾经被欺凌的屈辱场景,高耸入云的扭曲蒸汽建筑,下水道的变异生物,辽阔的海战,贫民窟的生活,零元购,恶霸们狰狞的面孔、嘲笑的话语,被墓地埋葬,被流氓捅死,原本无比清晰,此刻却像被橡皮擦去一般,渐渐变得模糊,只留下一些破碎的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为了生存而拼命挣扎的画面,在昏暗潮湿的小巷中寻找食物,也逐渐从他的记忆中淡去,连当时的恐惧和绝望的情绪都难以再体会。
曾经的父母,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如今也在这股剥离的力量下,如烟雾般消散。
与此同时,那神秘的意念燃烧系统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系统内部已经残缺的能量开始崩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个个功能模块如同破碎的玻璃,纷纷瓦解。
那些曾经赋予他力量的功能,控制脚气腐骨射线的天赋、短暂提升身体素质的效果,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彻底消失。
这个系统曾是他在绝境中多次保命的依仗,如今却作为保护他多次死亡的代表,彻底被摧毁。
渐渐的,科勒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可能叫科勒,来自贫民窟。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一点点模糊的记忆,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
通道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似乎打破了一层膜。
这层膜仿佛是多元宇宙的界限,随着它的破碎,一股强大的反噬力量汹涌而来。
科勒的灵魂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不停被泯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正在一点点消失,恐惧和绝望笼罩着他。
最终,只留下最后一点点残留的意识,进入了未知世界。
他的灵魂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飘荡,如同一片孤舟,在浩瀚的海洋中失去了方向,等待他的,将是全新而又充满未知的命运。
军队整齐地在院子外严阵以待,火光映照着他们冷峻的面庞。指挥官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他微微抬手,示意队伍保持警戒,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率先走进了那仍在燃烧的院子。
院子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浓烈的血腥味,指挥官用手捂住口鼻,眉头拧成了一个“槽”字,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缓缓蹲下,查看一具具尸体,每检查一具,都轻轻摇头,脸上满是凝重。
身旁的副官紧跟其后,不时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冒出的冷汗。
走到陈苟的尸体前,指挥官停下了脚步。
陈苟丑陋的身体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的皮肤和凌乱的衣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指挥官皱了皱鼻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用力将陈苟翻了过来。
副官凑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问:“头儿,这……这就是陈苟?”指挥官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陈苟那扭曲的脸,用手扒开陈苟烧焦的头发,仔细查看他的五官,确认身份后,冷哼一声:“烧成这样,也算是他的报应。”
随后,指挥官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喊道:“都仔细检查,没死透的,统统补刀,别留下后患!”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在院子里四处搜寻。
不一会儿,就传来几声短促的闷哼,那是士兵们给那些尚有一丝气息的人补刀的声音。
检查完尸体,指挥官大手一挥,下令道:“看看这院子里还有什么能充公的东西,都给我搜仔细了!”士兵们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开始在院子里四处翻找,他们踢开烧焦的柜子,砸开上锁的箱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找到的金银等一股脑儿地装进袋子里。
确认所有敌人都已死亡,搜刮也结束后,指挥官再次走到陈苟的尸体旁,他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对着副官说道:“把他所有人的脑袋切下来,装进袋子里,悬挂在城门上,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叛乱的下场!”
副官连忙点头,示意两名士兵上前。一名士兵手持长刀,手微微颤抖着,在指挥官冰冷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砍下了陈苟的脑袋。
另一名士兵迅速打开袋子,将脑袋装了进去。
军队带着搜刮来的财物和陈苟的头颅,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院子外的居民们开始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率先冲了进去,他双眼放光,在废墟中翻找着,嘴里还嘟囔着:“说不定还有漏网之鱼,可别被别人抢了先。”一位中年妇女也不甘示弱,她弯着腰,仔细地查看每一块砖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财物的缝隙。
人群中,一个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也忍不住跟在众人后面,走进院子。
大家都在为了可能存在的财富而忙碌着,全然不顾这院子里还弥漫着的死亡气息。
这场因恶行引发的惨烈悲剧,在一片混乱的搜刮中,彻底落下了帷幕,只留下满目疮痍的院子,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