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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玫！”
“妈妈！”
郝玫落地前，被一旁的江振邦捞在怀里坐在了地上。
苏曼丽冲上前查看郝玫的情况，见不管怎么呼喊她都没有反应后，苏曼丽立刻对江振邦说道：“你收拾东西，我去赶车。”
她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大夫不如李老大夫和凤云阿嫲，所以现在这情况最好是尽快把郝玫送到卫生所。
而苏曼丽起身时无意间扫到了郝玫手中的信。
简短地信里只说了一件事，郝玫的母亲死了。
在郝玫的母亲收到自已女儿寄来的包裹和信之前，郝玫先一步收到了自已母亲去世的消息。
闫峰带着三个孩子在家，江振邦驾着驴车，苏曼丽在后面半抱着晕倒的郝玫。
江振邦驾着驴车还没到卫生所，声音就先传了过去。
等驴车来到卫生所的院子时，李老大夫已经将银针和药箱准备好了。
郝玫被江振邦抱进了卫生所，李老大夫施针的时候苏曼丽几人围坐在旁边，只有江振邦惶惶不安地来回踱步。
凤云阿嫲看着满脸焦躁的江振邦皱眉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苏曼丽叠放在自已手上的手，又默默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李老大夫施完针后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江振邦道：“阿玫是孕妇，不能骑自行车上班。”
他说的这句话针对的是早上郝玫自已推着自行车来到卫生所的事情。
“她是孕妇，情绪不稳，身体欠妥，你平时应该多多看顾。”总之，即便李老大夫看到了江振邦对郝玫的紧张，他还是看着江振邦不顺眼。
如果他真的在意郝玫的话，就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出错。
“这次是因为什么？”
李老大夫看着对面紧紧盯着床上郝玫的江振邦问道：“她为什么一点儿求生的意识都没有。”
而人一旦没了想要活下去的劲儿，就像有了裂缝的水缸，水总是会慢慢流失的。
更不用说以郝玫现在的情况来讲，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水缸，而是一个纤细的古董花瓶，承担不起一点儿裂痕。
江振邦看着床上郝玫苍白的面庞，听着李老大夫口中郝玫丧失生志的话，只觉得双腿一阵发软。
“郝玫刚刚得知，她母亲死了。”
苏曼丽听后默默地攥紧了凤云阿嫲的手。
所以小说里郝玫的死，不仅是之前的抑郁，还有亲人离世的打击。
凤云阿嫲看着唇瓣紧抿的苏曼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还有吗？”李老大夫追问。
郝玫在卫生所工作的这段时间，他们多少知道了一些她的家庭背景，和四娘婶子很像。
再加上她的身体状况像极了四娘婶子的女儿，所以她和李老大夫对郝玫格外疼惜。
江振邦深呼吸一口气，想着那信中的话，继续道：“信里说，我岳母不堪受辱，上吊自杀。”
两句话，每一句都是一记重击，就这么把郝玫生生的捶倒了。
李老大夫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怜惜地看着床上的郝玫。
“她的情况你多少也了解一些的，这段时日……先让她在卫生所休养吧。”
江振邦听后拒绝道：“卫生所人来人往太吵了，万一……”
“在卫生所她还有我们时刻陪着，回家你让她一个人对着墙发呆吗？还是说你可以时时刻刻地陪在她身边。”四娘婶子没忍住打断江振邦说道。
苏曼丽也没忍住劝道：“我知道你是想保护郝玫，但很多事情过犹不及。”
“再加上她现在身体不好，又怀着身孕，在卫生所的话一旦身体不舒服还有李老师和阿嫲在身边，这里是最妥当的。”
江振邦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只是……
“好。”江振邦妥协，他不可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已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出事，“我会每天来看她。”
李老大夫点头，“今天晚上……”
“我在这里陪她。”江振邦说道：“明天再走。”
说完他转身看着苏曼丽，“弟妹，子默要麻烦你了。”
苏曼丽点头，刚想安慰江振邦几句，就听到身后的敲门声。
苏曼丽几人转身，便看到身材挺拔、面容俊美、表情严肃的闫峰出现在了卫生所门口。
“你怎么来了？”苏曼丽说着起身。
闫峰来到苏曼丽的身边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说道：“我过来接你。”
“嫂子带着东成在家里，我煮了一些饺子带过来。”
闫峰说完，继而对李老大夫等人打了个招呼。
闫峰和卫生所的人并不熟，他上次出任务前苏曼丽刚进卫生所，这次是他第二次见卫生所的人。
苏曼丽看着闫峰手中三大盒饺子，对旁边的李老大夫道：“我去热热饭。”
这个点儿别说刚回家的江振邦没吃，李老大夫三个人也不一定吃了。
“好。”
果不其然，在苏曼丽和闫峰来到厨房里时，菜切好了，还没有下锅。
苏曼丽帮着把晚饭做出来，期间凤云阿嫲过来，看都没看闫峰，只对苏曼丽说道：“做完饭你就跟着他回去吧，这里有我们。”
“好。”只是苏曼丽还有些担心，“阿玫她……”
“没事儿。”凤云阿嫲说道：“我会和四娘轮流看着她。”
“如果她实在活不下去，尊重她的意愿就是。”凤云阿嫲说的这句话不可谓不冷淡，“一个存了死志的人，怎么救都救不活的。”
苏曼丽嘴唇微动，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
郝玫她……太痛苦了。
最后苏曼丽想着之前郝玫对她发出的求救，没什么底气地反驳凤云阿嫲道：“她想活的。”
“阿嫲，我们救救她，你看她这段时间都知道照顾自已了，还有了想吃的东西想干的事情，她想活的，她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她这段日子过的很开心，不是吗？”苏曼丽眼睛酸涩地厉害，郝玫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为数不多算是能够交心的朋友。
苏曼丽不忍看着她就这么“凋零”。
凤云阿嫲看着苏曼丽缓缓叹了口气，随即拍着她的胳膊道：“等明天看看吧。”
苏曼丽点头，不知道是对凤云阿嫲还是对自已说道：“她很坚强的，她会挺过来的，她还说想跟我学做旗……衣服，她会活下去的。”
她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自已母亲去世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