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叶家演武场,初升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芒穿透雾气,在青石铺就的比武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昨夜的风波仿佛从未发生,但空气中弥漫的紧绷感却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各房子弟陆续入场,步履沉稳,往日的少年意气似乎在一夜之间消磨殆尽。
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们被迫褪去了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如涟漪般扩散。
“听说二房那位......“
“嘘——“
议论声在叶瑞轩踏入场地的瞬间戛然而止。
少年一袭玄色劲装,衣袂翻飞间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他面色如霜,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
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演武场上格外刺耳。
高台上,叶家长老们陆续入座。
叶振天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时在叶瑞轩身上微微一顿。
大长老捋着花白的胡须,低声道。
“希望振廷的事情,不会影响到瑞轩这孩子。“
三长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那晚的混乱中,似乎并未见到瑞轩的身影。“
那场惊变之夜,他们搜遍全府也未寻到叶瑞轩的踪迹。
或许叶振廷尚存一丝良知,未让亲子参与这场谋逆。
这个决定,如今看来倒是明智之举。
叶振天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叶瑞轩身上,眸中暗流涌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家主,“
大长老声音微颤。
“如今叶家已如风中残烛,再经不起任何波折了。“
他望向叶振天的眼中带着恳求。
叶振廷犯下如此大罪,二房必将受到牵连。
但在大长老看来,瑞轩终究是无辜的,他希望族长能网开一面。
二长老和三长老闻言面露惊诧。
二房素来与族长针锋相对,如今大长老竟为其求情?
“大长老多虑了。“
叶振天神色不变,声音沉稳如钟。
“瑞轩既是我叶家子弟,参加比试理所当然。“
叶振廷已为其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罪不及妻儿。
场边,叶瑞轩孤身而立。
往日前呼后拥的景象不复存在,此刻的他宛如一叶孤舟,在众人有意无意的疏远中显得格外落寞。
“铛……“
比武钟声骤然响起,清越的声响在演武场上空回荡,惊起几只栖息的飞鸟。
叶瑞轩静立场边,目光平静地扫视四周。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松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夜父亲发难时,他正在后山苦修。
归来时只见满院狼藉,母亲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
无人向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但族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以及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压抑,已经说明了一切。
“二房这次彻底完了......“
“叶振廷勾结星罗帝国,差点害死全族......“
这些窃窃私语如同淬毒的箭矢,一根根刺入他的心脏。
但他既未反驳,也未动怒,只是沉默地站着,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按照惯例,比试由各房代表抽签决定顺序。
当执事捧着乌木签筒走近时,叶瑞轩突然抬手。
“且慢。“
清冷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为之一静。
少年转身面向高台,抱拳行礼,动作干净利落。
“弟子叶瑞轩,请求与少主叶瑞麟一战。“
话音刚落,演武场顿时哗然。
“他疯了吗?少主可是双生武魂!“
“都这般境地了,叶瑞轩还敢如此狂妄?“
议论声中,叶瑞轩神色如常,目光灼灼地直视叶振天。
忽然,两个黄色魂环自他脚下升起,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二十七级魂力的威压让前排弟子不自觉地后退数步。
“请少主赐教。“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目光如炬地射向对面看台。
所有人的视线随之转移。
叶瑞麟正倚在白玉栏杆边,修长的手指间一枚金魂币上下翻飞。
马红俊地站在他身后,嘴里叼着根草茎。
阳光在叶瑞麟指尖跳跃,将那枚金魂币映得金光璀璨。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眉梢微挑。
“好啊。“
话音未落,少年已然立于比武台中央。
白衣胜雪,腰间玉带在晨风中轻扬。
虽未释放武魂,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令叶瑞轩呼吸为之一滞。
裁判长老迟疑地看向家主。
叶振天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准。“
随着这声令下,演武场四周的防御阵法骤然亮起,淡蓝色的光幕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观战弟子们不约而同地向前拥挤,就连几位长老都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地盯着比武台。
台上,叶瑞麟嘴角微扬,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玄奥的印诀。
刹那间,炽热与冰寒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同时爆发!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麒麟咆哮响彻云霄,左侧骤然腾起一头通体赤红的火麒麟。
它的鬃毛如同跳动的烈焰,四蹄踏过之处,青石地面竟被灼烧出焦黑的脚印,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右侧则浮现一头冰蓝色的水麒麟,周身萦绕着氤氲寒气,所过之处凝结出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这是......“
三长老手中的青瓷茶盏落地,摔得粉碎。
全场哗然!普通弟子们瞠目结舌,有人甚至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大长老的胡须剧烈颤抖,二长老猛地站起,座椅被撞翻在地都浑然不觉。
“不对......“
大长老瞳孔骤缩,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扶手。
他眯起昏花的老眼,仔细端详着叶瑞麟身旁的冰火双麒麟。
这两道麒麟虚影虽然属性相悖,但本源气息却如出一辙。
难道......
叶瑞轩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他引以为傲的武魂在这两道麒麟威压下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魂力运转都为之一滞。
看台边缘,马红俊伸了个懒腰,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是老大的麒麟分身!“
“哦?“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叶青璇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
少女明媚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让马红俊一时晃神,慌忙别过脸去,假装对远处的云彩产生了浓厚兴趣。
比武台上,水麒麟突然仰首长啸,漫天冰锥凭空凝结,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寒光。
火麒麟同时踏前一步,一股灼热气浪席卷而出,热浪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极寒与极热的气流轰然对撞,在叶瑞麟周身形成狂暴的漩涡,将他雪白的衣袍卷得猎猎作响,黑发飞扬间,那双星眸中似有雷霆闪动。
“二十七级?“
叶瑞麟轻笑一声,右手轻抬。
两道麒麟分身同时转头,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锁定叶瑞轩。
“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