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为臻一到教室,就看到自己座位旁边的女孩己经正襟危坐,开始早读了。
奇怪,今天她怎么来这么早?
“吃早餐了吗?”他问。
女孩转过头去回答,“嗯,吃了。”又继续背诗。
她转过头来那一刻,向为臻一下就注意到,她脸上好明显的黑眼圈。
因为昨晚得知的那些事和发生的那段小插曲,让她彻夜难眠,整晚脑子里都是这些糟心的事。
向为臻放下书包,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她。
是热的。
“你不要给我东西了。”程毓夏把它放回他的桌上,她现在真怕接触男生,又成为别人的谈资。
“为什么?”怎么突然又冷漠了,向为臻弯腰想看清她的脸。
见她不想说,他把牛奶插入吸管,强制放进她的手里,“快喝,等一下凉了。”
这一天,程毓夏的思绪都被阴暗笼罩着,挣脱不开,也看不到光亮。
——晚自习
“今天考得怎么样?”向为臻问。
“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你状态不对。”
“没事。”
这种事她不想跟他说,也期望他永远不要从别人那里听到她的谣言,万一他也听信那些人的话,讨厌自己了怎么办?
向为臻没有继续追问,他能感觉到,女孩刻意在回避他。
“叮铃铃——”第二堂晚自习下课了。
程毓夏被林露拉出去透气。
黑黢黢的操场上,零星点缀着几盏灯光,此时正是腊梅盛开的时节,那股香气肆无忌惮地飘进每个人的身体里,能够涤荡掉不好的心情。
“好香啊。”站在一棵腊梅旁,林露想要扯下一朵花朵,却猝不及防被围栏挡住了上前的路,脚被绊倒,整个身子一下跌到了花坛里。
“哈哈哈~”程毓夏笑着去拉她。
这个角落没有灯光,依稀能看到人影,程毓夏向前寻摸着林露的身体,却不想,自己也被那藏在灌木丛里的围栏绊倒。
两个人躺在湿漉漉的草坪里互相嘲笑,身上衣服厚重,等爬起身来时,刚好上课铃声响起。
回到教室,整个教室寂静无声,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坐得端正,手里不停地在写些什么。
“报告!”两人心虚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语文老师没有抬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两人径首朝自己的位置小跑而去。
刚一走近,向为臻就发现了她的异样,白色的羽绒服上沾满了泥土,帽子上的白色绒毛也成了一小缕一小缕的,左臂是‘受灾区’最严重之处。
向为臻扯开一张湿纸巾,想替她擦拭在他这边能够到的地方,被程毓夏躲开。
“我自己来吧。”她拿过他手里的湿纸巾,“谢谢。”
向为臻很疑惑,同时又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又避他如洪水猛兽。
他用尽了力气,以为自己己经打开了她的心门,没想到,门的一边还是门,她太阴晴不定,换作谁也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推拒。
他也是有傲骨的。
他收回了手,埋头做题。
此时程毓夏的心里全是那些谣言,这些流言形成一个枷锁,把她牢牢捆住,越来越紧,缠绕得她喘不过气。
第二天。
今天早上考完理科,下午就放假。
此时,早自习,程毓夏正盯着笔记本上的化学公式,想要多记住一点,却一个字都进不了脑子去。
向为臻余光瞥向旁边,看她又是心不在焉,想跟她说点什么,后面还是忍住了。
考试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家欢呼着冲出考室,“回家咯~耶!”
楼道里,所有人都急匆匆往前推,程毓夏也在人流里,脚都快离地,人还是向前进的。
好不容易出了楼,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程毓夏狠狠吸了一口气,心情突然宽敞了许多。
恢复体力,正准备走向寝室那边的路,抬眼便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一楼走廊柱子旁边。
他身形颀长,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手里玩弄着一个魔方,表情认真,站在那儿仿佛一幅画,与旁边走过的人不似存在于一个世界。
程毓夏看呆了,他们高一的时候真的是同一个班的吗,她不可能对这么特别的他没有印象啊。
感受到了这边的目光,向为臻一下看向了她这边,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这样与他深深对视在了一起。
他的眼神像是在诉说着不满,同时又包含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就这样远远对视着,身边来回走动了许多人,他们不知道站了多久。
心里好像有一颗种子在破土,她按住跳动的心脏,转身跑开。
向为臻急忙追去,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等她主动,他才解气,但是又管不住自己身体的条件反射。
男孩很轻松地就追上了前面快走的女孩,身体一下挡在她面前。
“你往哪儿跑呢?那边才是回宿舍的路。”向为臻轻轻喘着气,一手叉腰,一手指了指她身后。
女孩转身,继续向前走。
男孩跟上。
“我回宿舍,你跟着我干嘛。”
住校生现在都是往宿舍方向走,回去收拾东西就坐车回家了。
她家在农村,学校在县城,她要先坐公交车到县客车站,客车站坐车到镇上,到了镇上,还要再坐面包车才能到家。
而走读生,家一般都在县城,回家就是平常中午回去吃饭那样轻松,不太能体会那些住校生此刻急切的心情。
“我送你啊。”向为臻耸耸肩。
“不用!你走开啊!”程毓夏加重语气,从昨天到现在,他们都没怎么说过话,她以为他不想理会自己了,还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又来了。
向为臻眼里闪过一丝难过,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清朗。
“我就不。”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她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
这人赶都赶不走,程毓夏表面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底又止不住的欢喜。
秦兴霖远远地看见两人离去的背影,没有像以前那样上前,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不是一个专一的人,追求田夕艺的期间,被程毓夏牵扯住两条腿,见到她和别的男生如胶似漆,又转过头继续对田夕艺示好,他自己都讨厌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