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立刻环顾西周。
桂嬷嬷看着地面:“也没有留下脚印啊。”
“那她们从哪儿跑出去的?”凝霜好奇。
桂嬷嬷诧异道:“她们跑得这么快!”
“不但跑得快,而且不知所踪,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拦住她们?”凝霜一下没有了主意,开始担心会受到顾氏的责罚。
“夫人说她要回去告状……”桂嬷嬷突然望向凝霜。
“走,去蒋府外拦马车!”凝霜立刻想到了纪云熹的必经之路,抬步就朝蒋府大门走。
桂嬷嬷赶紧跟上。
纪云熹本来可以带着素晴,跟着陆时启、陆元一起偷偷回到永章侯府,但她接下来还有自己的计划,所以必须正大光明从蒋府的正门出去,坐上永章侯府的马车回到永章侯府。
陆时启懂她的意思,带着她七转八拐,来到蒋府大门附近,一起停下来。
“你们不能和我们一起出去。”尽管顾氏母女三人己经知晓纪云熹和陆时启的关系不浅,但她不想她们加深这个印象,继而动手对付陆时启。
陆时启明白地点头。
“那你们怎么回去?”纪云熹关切地问。
“我们怎么来就怎么回,三姑娘不要担心。”陆元接话。
想到陆时启和陆元都有功夫在身,纪云熹便没有那么担心了,对陆元道:“你好好照顾你家公子。”
“三姑娘放心。”
纪云熹点点头:“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
“是。”
纪云熹还要说什么,陆时启比了一个手势,催促她快走。
“好,那我走了。”纪云熹道。
陆时启和陆元点头。
纪云熹看了素晴一眼,接着深呼吸一口,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悲伤的样子,小跑着出了蒋府。
“姑娘,你不要难过,夫人心里是有你的。”素晴一边追着纪云熹,一边说着。
贵妇贵女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纷纷望向纪云熹二人。
裴文简在宴席上一不留神儿,放走了蒋承志。
他一首在到处找蒋承志和纪云熹,看到纪云熹这般模样跑出蒋府,以为纪云熹受到欺负了,赶紧抬步就要朝外走,余光中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他立刻转头看去。
陆时启和陆元快速闪身到了树后。
裴文简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便大步走出蒋府。
凝霜和桂嬷嬷这时候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看到永章侯府的小马车正好驶到巷道拐弯处。
二人赶紧去追:“三姑娘!”
小马车无情地拐弯消失。
凝霜的两条腿是追不上了。
桂嬷嬷道:“派小厮骑马拦住她!”
凝霜转身朝大马车跑去。
裴文简见状,总觉得永章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恰在这时候母亲喊他有事,他纠结片刻,选择先去见母亲。
凝霜和桂嬷嬷指定一名小厮去拦纪云熹。
小厮骑了一匹马就朝纪云熹追去。
纪云熹和素晴坐在小马车里平抚着呼吸。
“幸好这次来参宴,夫人弄了这个备用小马车,不然我们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回侯府。”素晴庆幸道。
“能不能顺利回侯府,还不一定呢。”纪云熹道。
素晴想要询问原因,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她立马掀开帘子向后看,顿时大惊:“三姑娘,夫人的小厮追上来了。”
纪云熹皱眉。
马车在这时候缓缓停下来。
小厮在马车外道:“三姑娘,夫人命你回蒋府。”
纪云熹撩开车帘,轻轻一笑:“我若是不回呢?”
小厮抱拳道:“那就让车夫送你回去。”
车夫是顾氏的车夫,闻言立刻要转头。
“车夫。”纪云熹推开马车车门唤一声。
车夫回头看向纪云熹:“姑娘。”
纪云熹抢过马鞭,一把将车夫推下车。
车夫摔的“哎哟”一声,转头看见马车跑了起来,顿时大惊,可是己经追不上了。
“三姑娘!”小厮立刻去追,他想纵马拦住马车的去路,又担心伤害到三姑娘。
说白了三姑娘就算是不受宠庶女,也是侯府三姑娘,最近很得侯爷重视,还成为后宅主事之一,对下人还挺好的,他到底不敢轻举妄动。
余光中瞥见小厮的犹豫,纪云熹大声道:“你就说,今日参宴贵人巨多,占了大半条路,马儿实难奔跑起来,待你追上我的时候,我己经推开车夫,驾车到了永章侯府门口,一切都为时晚矣!”
小厮震惊三姑娘知道自己的心思。
纪云熹继续道:“夫人她们只会怪凝霜桂嬷嬷办事不利,不会牵扯到你和车夫的。”
小厮不太敢忤逆顾氏,陷入纠结之中。
这时候己经到了永章侯府门口。
小厮一愣,这下真的为时晚矣。
“你照我说的做,不会有事的,赶紧回去吧。”纪云熹跳下马车,一吸鼻子,立刻眼泪汪汪地跑进永章侯府。
“姑娘!”素晴焦急地唤。
刚才三姑娘和丫鬟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小厮搞不懂,不过他得赶紧回去向凝霜和桂嬷嬷交待。
纪云熹一边跑一边回想自己和娘亲所受的苦,还记得七岁那年,纪婉茹和纪轻语把她推进雪堆里,她爬起来把她们也推进雪堆里。
结果就是她和娘亲一起被关进反思堂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棉被,娘亲解开衣裳,把她拥进怀里,搂抱了她整整一夜。
娘亲却高烧烧了三天,现在一到冬天,娘亲胳膊膝盖就泛酸……她和娘亲过了太多太多苦日子了。
一向积极、坚强的她终于泪流满面地跑进建章楼。
建章楼的下人们看到纪云熹的样子都惊住了。
纪云熹第一次毫无规矩地大喊:“父亲!父亲!”
“干什么大喊大叫的?”纪敬松不悦的声音从东间传来。
纪云熹急急地跑到东间。
纪敬松正坐在书案前书写,一抬头看到纪云熹头发蓬乱,满脸泪水,一下怔住:“云熹,你、你……”
“父亲!求父亲救救女儿!”纪云熹“扑通”一声跪在纪敬松的面前,伤心又急切道:“求父亲救救女儿!”
“发生什么事情了?”纪敬松惊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