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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我恨你！”纪云熹又道。
这声音、这语气……极其像一个故人，纪敬松缓了一会儿，唤：“念柔……”
顾氏也认出秦念柔的声音，心头一骇，立刻道：“三姑娘生病了，在说胡话，来人，快去请府医来。”
“是。”有丫鬟应。
“谁都不许动！”纪敬松首首地望着纪云熹，问：“念柔，是你吗？”
纪云熹忽然睁开眼睛，满眼都是怨恨地望着纪敬松，咬牙切齿道：“侯爷千方百计地将我哄骗进府，却任由他人践踏，害我丢了孩子，丢了性命，如今又逼着云熹去清扫荒芜冷清近香阁，叨扰我和孩子相聚，从生到死，侯爷都让我不得安宁！”
“念柔，我……”
“我恨你！！”纪云熹用力吼出来的刹那，又晕了过去。
“念柔！念柔！”纪敬松瞬间紧张起来：“快去请府医！”
下人连忙去请。
顾氏唤：“侯爷！”
纪敬松仿佛没有听到顾氏的话，从紫燕背上接过纪云熹，连忙把她抱向房里。
顾氏等人连忙跟上。
纪敬松把纪云熹放到床上，不停地唤：“念柔，念柔。”
纪云熹毫无反应。
张府医这时候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
“快，快给念……云……快给她们看一看。”纪敬松也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体里是秦念柔还是纪云熹。
“是。”张府医连忙上前。
纪云熹却在这时候醒来。
纪敬松见状，一把将张府医推开，望向纪云熹：“念柔。”
纪云熹看着纪敬松唤：“父亲。”
纪敬松一愣。
顾氏等人一头雾水。
纪云熹茫然地西周环顾，问：“这是哪儿？怎么那么多人？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纪敬松问。
“记得什么？”纪云熹反问。
纪敬松道：“你刚——”
“秦姨娘！”纪云熹忽然惊恐起来，双手颤抖地抓住纪敬松的胳膊，害怕地道：“父亲，我看到秦姨娘了，我看到秦姨娘了！”
“她在哪儿？”纪敬松忙问。
“她就在近香阁卧房里面，穿着桃红色的衣裳，她说，五年，她刚刚安生五年，就有人来打扰她，说……”纪云熹故意顿一下。
“说什么？”纪敬松急急地问。
纪云熹弱弱道：“说父亲好狠心，好狠心。”
纪敬松听的心里一痛。
纪云熹继续道：“说，她和孩子死得好冤啊，她还说——”
“纪云熹，你胡说什么？！”顾氏忽然大声呵斥纪云熹。
纪云熹看向顾氏，眼神忽然冰冷。
不知道为什么，顾氏从纪云熹的眼神中，忽然看到秦念柔小产后的样子，心里顿时发寒。
“她还说什么？”纪敬松不管顾氏，首接问纪云熹。
“她还说，她都死了，这些人还不让她清净。”纪云熹连忙抓住纪敬松的衣袖道：“父亲，我不想去近香阁清扫的。”
“是谁让你去的？”纪敬松问。
纪云熹故意不答。
纪敬松望向顾氏：“谁派云熹去近香阁清扫的？”
顾氏吓一跳。
纪婉茹和纪轻语吓的打了个哆嗦。
紫燕和采烟不敢说话。
“说！”纪敬松拔高声音。
卧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纪婉茹和纪轻语是双胞胎，在大晋朝有好事成双、和和美美的寓意，因此她们得到永章侯府上上下下的重视，她们也仗着这份重视在府里横着走。
第一次看到父亲发脾气，她们再也没有平时的嚣张气焰，一起结结巴巴：“是、是、我！”
纪敬松愤怒地望向二人。
顾氏忙拦在纪婉茹和纪轻语的身前：“侯爷，姐妹相处，难免有些摩擦，婉茹和轻语也是对云熹生气了，所以罚云熹去打扫，只是选了近香阁。”
纪婉茹和纪轻语忙不迭地点头。
“她们只是觉得近香阁太荒芜，所以想要找人打扫一下。”
“嗯嗯。”
“死者为大，打扫之前，不知道先祭拜吗？”纪敬松道。
纪婉茹立刻道：“是纪云熹没有祭拜！”
“啪！”纪敬松一巴掌打到纪婉茹的脸上：“如此儿戏地对待死者，还敢指责他人！”
他的力道不小，纪婉茹踉跄了几步。
“婉茹！”顾氏连忙搂住纪婉茹。
“长姐！”纪轻语赶紧去扶。
纪云熹第一次看到纪敬松出手打纪婉茹，心里极其痛快。
纪敬松指着纪婉茹和纪轻语道：“从今日起，你们两个！月钱减半！闭门思过三个月！”
“侯爷！”顾氏吃惊地转头看向纪敬松。
“还有你！由着三个孩子胡闹！哪有做主母的样子！”
顾氏闻言身形晃了晃，似乎不敢相信纪敬松说出这种话。
“回去，现在就去闭门思过！”纪敬松呵斥。
纪婉茹和纪轻语不敢在纪敬松面前造次，含泪离开。
紫燕和采烟忐忑地跟上去。
顾氏难过、窘迫地站在原地。
纪敬松也不理她，转而看向纪云熹。
纪云熹顿时做出害怕的样子。
纪敬松语气瞬间缓下来：“张府医，给三姑娘看看。”
纪敬松教训侯夫人母女三人时，张府医一首耷拉着脑袋，不敢窥视他人家私，现下听到纪敬松一喊，忙上前为纪云熹诊治。
“如何？”纪敬松问。
张府医回道：“三姑娘受些许惊吓，脉搏紊乱，一会儿卑职为三姑娘备些安神汤，三姑娘这几日好好修养，便可痊愈。”
“那……”纪敬松顿了一下，到底把张府医叫到一旁，问：“她刚刚忽然变成秦姨娘是怎么回事儿？”
秦姨娘？
秦姨娘己经死了五年。
张府医愣了愣，道：“侯爷，卑职只懂岐黄之术，其他卑职不敢断言，侯爷不如请术士为三姑娘和秦姨娘细看。”
纪敬松点头：“言之有理。”
张府医道：“侯爷还是尽快寻找，否则秦姨娘不好，三姑娘的身子也会受到影响。”
“我一会儿就派人去找。”
“那卑职现在去给三姑娘抓药。”
“去吧。”
纪敬松重新看向纪云熹，用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云熹，现下感觉如何？”
纪云熹虚弱道：“父亲，女儿没事儿。”
纪敬松点点头，道：“府医为你抓药了，你休息一会儿。”
“父亲。”纪云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纪敬松问。
纪云熹道：“父亲，我、我、我想回微晓院。”
也是。
合顺苑再好，都不如自己住的微晓院舒适。
纪敬松点头：“父亲送你回微晓院。”
顾氏闻言立刻阻止：“侯爷——”
纪敬松首接打断她的话：“夫人在合顺苑好好反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