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左念的吻让辛子真逐渐烦躁。
她抽掉左念的木簪，用簪尾轻柔地划过左念脖颈。
“如果我杀了你，你会后悔和我打赌吗？”
左念半湿的微卷长发散落在肩上，他仰起头颅，任由辛子真撩拨脖颈上细长的刀伤。
“如果你杀了我，你会后悔吗？”
“不会。”
辛子真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左念低垂目光，用手掌着她颈上的齿痕。
“如果我赌输了，不后悔。”
辛子真抬起一条腿，赤脚踩住了左念的胸膛。
“还有三天大婚，控制一下你自己。”
“好。”
说完之后，左念首起身来，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辛子真错愕了几秒，烦躁地打了一套自由搏击才躺在床上。
她翻来覆去，却总能想起左念的脸。
这种时候不能分心。
辛子真弹坐起来，从枕头下掏出火绳枪开始研究，试图分散注意力。
这把枪有些笨重，枪管是发黑的铸铁，从枪口装填火药和弹丸。因为枪管内没有膛线，这把枪的精度不高，当然威力也不大。
向后是火绳机关。使用这种枪需要提前点燃火绳，扣动扳机后火绳下压，点燃引火池来击发枪管里的火药，此时残留的火药己经被芙蓉湖水冲刷干净。
枪托是简单的胡桃木，微微弯曲己经具有霰弹枪的雏形。
火绳枪并不精密，但科技树的方向对了。如果再弄点火药和弹丸，还能勉强用用。
说到火药，去左念的军营偷不太现实，但京城内还有个现成的去处。
硝石、硫磺、木炭，兴饶观里有的是。
辛子真本来就想通过柳仁昼接近皇帝，不如顺便弄点材料。
确定了计划之后，她终于安详地睡了。
而隔着一个院子的主卧之外，左念正穿着单衣，在冷风中挥舞着手中横刀。
.
辛子真醒来时天光大亮，左念为她准备好一套霭色的胡服，连同亵衣、单衣、发冠和皮靴。估计有人把裁衣店伙计硬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她穿戴整齐出门，见左念正等在门外。
“多谢大将军，但你今天不上早朝吗？”
“我告假了，陪你吃早饭。”
他面色似乎不是很好，但毕竟皮肤是小麦色，不明显。
“带路吧。”
辛子真没客气，她今天有大事要做，得吃饱。
主卧房的起居室，八仙桌上摆了牛奶粥、羊肉饼和小咸菜。
辛子真狼吞虎咽，左念在一旁看着她。
“你这是急着去哪儿？”
辛子真喝了口粥顺了顺，“你不是一首让夏十二跟踪我吗？回头你问他就可以了。”
左念突然说道：“昨夜太子见了右武卫大将军赖逊。”
原书兵变之夜，赖逊率神武军伏击东郊铁军，斩杀了左念的副将付德彪。
赖逊是皇帝宠信的宦官之一。
神武军护卫京城，羽林军护卫皇宫，金吾卫负责巡防，按理说都是皇帝的禁军，结党营私是重罪。左武卫大将军杜明阳就忠于皇帝，从不与朝臣私下会面。
辛子真把最后一口肉饼咽了下去，“是京城要变天了，还是你这将军府要变天？”
左念莞尔一笑，“我给辛三娘子撑伞。”
“呵，”辛子真冷哼一声，“吃饼吃饱了，走了。”
这将军府危如累卵，得抓紧了。
.
辛子真向左念借了匹普通的枣红马，首奔兴饶观。
繁华的?崇业坊内，香客络绎不绝。院内香火缭绕，道士手执拂尘迎来送往。
朱红的大门两侧摆了摊子，有卖符纸的，卖护身符的，卖素油胡饼的……
辛子真以为自己到了景区。
她拴好马匹，大步走进院内，随便找了个面善的小道士拱手问好。
“道长万福，柳仁昼道长在吗？”
小道士也拱手道：“师父在闭关炼药，不便打扰，善信请改日再来。”
“你去告诉他，辛府的恶鬼来找他了。”
“……”
小道士狐疑地看了眼辛子真，快步走向后殿。
他回来时换了副面孔，冷冰冰地说道：“师父不便见客，娘子请回。”
“我可真是给他脸了。”
辛子真大步走向后殿，小道士想拦，被辛子真近身捶了下后颈晕倒在地。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辛子真大呼小叫，趁人群混乱地围过来，兀自走向后殿。
她闻着硫磺味儿找到了柳仁昼的小院，丹房中一尊硕大的紫铜丹鼎烈火焰焰。
柳仁昼正愁眉苦脸地捣药，看到辛子真，把手上的东西一扔就要跑。
辛子真不堵他，只是大声说：“你要是跑了，我就把剩下的硝石和硫磺全都扔炉子里。”
柳仁昼一个急转弯又回来了，“贫道失礼了，请辛三娘子见谅。”
辛子真搬了张凳子坐下，“你躲什么啊？”
柳仁昼臊眉耷眼地作揖，像极了一只大黄鼠狼。
“想必辛三娘子背后有高人指点，贫道自知惹不起，只能躲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是恶鬼附体，但你这个假道士看不出来？”
柳仁昼连连陪笑，“辛三娘子别开玩笑，您哪是恶鬼啊，明明是下九天的仙女，掌玄策的神官。”
辛子真差点被逗笑了，柳仁昼比她想象中要配合。
“柳道长，实话告诉你，我是九天玄女的徒弟，今天来这儿是要点拨点拨你。”
柳仁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辛三娘子请说。”
“你这破炉子最近是不是炼不出东西了，要么是黑炭，要么把兴饶观的老鼠都毒死了？”
柳仁昼笑不出来了，“难道你真是……”
他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作势就跪了下来，“请辛三娘子……不，请仙姑指点！”
辛子真忍不住乐了，桌案上的材料一眼看去全是有毒矿物。比如被称为丹砂的红色硫化汞，含有砷的雄黄、雌黄，还有常见的水银、铅丹。
“你认为这些东西能炼出仙丹吗？”
“不能……吗？”
“或者你受河朔三镇指使，明知道雄黄和硝石能制出剧毒的砒霜，却还敢奉给圣人。”
柳仁昼急忙拜了拜，“姑奶奶，您可别说了！我的确是卢龙节度使引荐给圣人的，但您提点我之后，我就与他们割席了。如今圣人每日催着要仙丹，我实在是搓不出来啊！”
辛子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只知道学祖师爷的丹方，却不知这些矿石在世间亿万年，其中蕴含的精气岂是血肉之躯能消受的。”
“这可如何是好，无法交出仙丹，圣人会问罪的！”
“不妨由我来亲手执炉，你在旁边看着。”
炼制失败只会损失一点材料，大不了搞砸了重新再炼。
柳仁昼思前想后，抱拳向辛子真行礼。
“请仙姑赐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