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烬棠将陈晏清背到她所在的房子。
好了现在,大床躺一个,小床躺一个,她家真成收容所了。
她累了,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水刚到喝进口,房门“哗——”的一下,开了。
门外一个执油纸伞立于门口,伞面绘阴阳八卦图,伞骨滴落的水珠化为金色符文,在倾斜的青砖地上蜿蜒成阵。她左眼眼尾的泪珠状红痣泛着幽蓝微光,与许烬棠颈间莲花疤遥相呼应。
以折扇轻敲许烬棠肩膀,扇面血色符文侵入她眉心,嗓音雌雄莫辨:“汝之执念,吾可渡……但须付代价。”微风中混着阴冷与龙涎香的味道。
指尖抚过陈晏清腕间符文,朱砂混着胭脂虫血渗入肌肤:“双生蛊?倒是新鲜玩法。”
“许烬棠……是你吧,小姑娘?”苏闲看向眼前这个,长得单纯,其实内藏玄机的小姑娘,微微笑了笑。
许烬棠被她的笑容惊到了,一是这人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二是她太好看了。
“还有你,陈晏清……”
“这代价,怕是要比天罚更痛啊。”折扇点向陈晏清眉心,将半颗龙脑香渡入她口中。
她转身去看床上的男子,转身间青丝与衣袂向后飘扬。
“诶,哥们,醒醒……”苏闲抬手推了推面前的男子,又给他把了把脉。伤的还挺重,这下真成废人了。
“赵烬明,还不起么,我偷你家了!”苏闲蹲在他耳边喊着。
没把赵烬明喊醒,反而把陈晏清喊醒了。
陈晏清在睡梦中恍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父……”他撑手起身,看到了墨绿色外交领襕衫,白色诃子裙 裙头暗藏半块玉璧的人,不是苏闲是谁。
“停停停,别起来了,躺着吧!”苏闲说道。
“陈晏清,你是胆大了是吧,几年不见,给我出师了?!”苏闲没好气的说,“敢下双生蛊了!你知不知道这能要了你的命啊!”
“师父,弟子知错。”陈晏清低着头说道。
“行了,你这哪天犯过错,这叫胆大妄为,真是疯子!”苏闲骂道。
可能是苏闲骂的太投入了,许烬棠也看的太投入,没有发觉赵烬明己经醒了,然后侧躺在床边看苏闲骂人。
“诶,大疯子,小疯子,这不恰好是师门传承么!”赵烬明打趣苏闲道。
苏闲转过身来,就见赵烬明半靠在床边,眼神戏谑的看着她。
“看来你徒弟挺厉害的,把我给治得差不多了,要是等你来,我早就去找孟姐报道去了。”赵烬明说道。
在酆都这头,孟婆正在奈何桥边,买酸梅汤,打了一个喷嚏。谁在提我?
“行了行了,这不还没死呢么?”苏闲说。
“闲儿,你这“苟”字绣的妙啊!改天我找绣娘给你配一个“怂”字……”赵烬明突然摸向苏闲腰间的香囊。
“滚!这是“狗”,当年你偷吃我的年枣糕时该想到——”苏闲反手甩出银针。
“前辈,他腰间的纹身在动!”许烬棠突然出声。
“这是我自创的独家疗伤术!你们懂个屁!”众人齐看向赵烬明,赵烬明迅速扯被子。
“嘶……陈晏清你手指别戳那个小水洼!”被子下传来闷哼。
“赵烬明!你当年往我的茶里掺黄连的事还没算账,如今到学会装死占便宜了?一个飞信我就得从京城赶来救你,你大爷的!”
“哟,这……”苏闲扒开他的衣领“莲纹挺别致的嘛——孟婆汤改方了?”
“师父,弟子新研制的三七烀鸡……”陈晏清虚弱举手。
“闭嘴!再提药膳为师就把你栽药田里当白萝卜!”苏闲用扇子敲了敲陈晏清的头。
“苏闲你这手法比楼里的头牌还熟练,要改行当摸骨的,正好我认识一个南派摸骨的?”赵烬明突然惨叫“嘶——你老者指甲该磨了!”
“前辈您悠着点,他胸口纹身在动!”许烬棠憋笑憋出泪。
“这是“孟婆汤里加葱花”的暗号!当年你偷吃年枣糕就该知道——”苏闲冷笑。
“小晏清,你这蛊下的妙啊!下次也教教我怎么给孟婆下蛊,让她给我多舀半勺汤!”赵烬明突然指着陈晏清。
“这不是迫不得己嘛!”陈晏清抱紧被子。
“都闭嘴!”苏闲说着,甩出三枚铜钱。“好了亲,现在说正事!”
铜钱悬浮在空中组成“皇室祭文”“看清楚了,这上面写着——烬王赵野战死沙场……”
“这是连找都不找你,首接下定论?”苏闲看着赵烬明。
“哎,文官专权,我武官,死了就死了呗!”赵烬明叹了口气。
“难道你不管了?”苏闲疑问。
“管,换种方式……”赵烬明看向陈晏清和许烬棠。
“看我干什么……”陈晏清疑问道。
“啊……”许烬棠有点懵。
“靠你俩!”赵烬明说道。
“所以从今天开始,陈晏清我教你治国之术,你想不想做虚洲第一臣!”赵烬明说道。
“想!”陈晏清安静下来,想了想。
“许烬棠,想不想走出去,打破偏见,让他们看看,我们女子亦可以在这个时代下站稳脚跟!”苏闲看向许烬棠。
“想!”许烬棠答应的很干脆。
“那好,现在开始,我所教你的,你可一一记好了!”苏闲说道。
“你们可别暴露我身份哦!”赵烬明说道。
“好,现在我说一下朝堂局势”赵烬明看了看陈晏清和许烬棠。“皇帝,我爹,听说我死了,然后一病不起,老二觉得我还活着,派人西处找我。”
“然后现在,慎王监国,监察御史陈贤宗文官要与敌国讲和。”赵烬明说了一下当前的朝堂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