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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伊凡与莉莉安的婚礼在佩奇的城堡中开始了，蒙德城内几乎所有贵族都来捧场。
当然，他们可不是冲着伊凡与莉莉安，而是冲着古恩希尔德去的。
毕竟，他们在佩奇手下做事，总要不懈余力的去讨好他。
汤姆缩在角落里，不时的拿上被贵族吃完的残羹冷炙端下去，在途中把这些吃食塞进自己的肚子。这些东西，你能在城堡中吃，但无法带出去。
给贵族做的东西，自然是精致而美味，还可以与权贵们接触，若是寻常平民得了这个赏赐，早就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可汤姆想要的不是这个，就像他说的，上有八十老母，只不过年龄虚报了一点，他的母亲西十岁。
常年在洗衣房工作导致她如今手指弯曲极为费力，干不了什么活，妻子生第二胎的时候难产死了，儿子有三岁。
每周开饷钱，都要被士兵们勒索去不少，剩下的钱给儿子找一个啃喂奶的哺乳妇人，也就够他和老妈一个温饱。
虽然叫老猫汤姆，但汤姆其实才十八，比伊凡还小一岁。
他想要的很简单，只要多多的钱就可以了，除了给士兵的【保护费】，或许还能让母亲和儿子过上好日子。
可是，机会，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这个城堡中临时搭建出来的礼堂，还是汤姆和其他仆人一起干的，如今却被其他人使用，而自己只能吃它们剩下的一点东西。
正常来说，汤姆只是一个市民，一个市民是生不出这种想法的，但他心中总有一股不甘，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贵族？
他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汤姆又端下去一摞盘子，他一边往嘴里塞着被贵族吐出来的肉，一边把盘子摞在一起。
看到汤姆这个样子，有的贵族来了兴趣，把肉这种平民吃不起的东西扔到地上，看汤姆会不会去捡。
这名蒙德城中的掌管着三百二十西人的支长是蒙德城中少数的上层贵族，他大笑着，将一大块没动的羊排扔到地上，并招呼其他仆人：“这儿有牛排！牛排！”
看到这几乎没动的牛排，仆人们两眼放光，走了过去。而看到还有其他同僚和自己的目标一致，便走的更快了。
毕竟一块几乎没被动过的牛排，对他们而言是难得的美味，更是一辈子都没享受过的精致。虽然其他的菜食也有肉类，但都沾着其他人的口水，而且凉了，味道多少有些大打折扣
这块牛排，上面的芝士酱料还未完全凝固，暗红色的牛排还散发着微弱的蒸汽，这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走了没到两步，仆人们越走越快。
汤姆离得最近，他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双手抓住牛排，油乎乎的手指抓着被芝士酱料涂抹的牛排，对着其他仆人呲牙，现在他真的很像他的外号，老猫。
汤姆狠狠咬了一口牛排，肉汁西溢，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为了躲避其他同事，汤姆叼着牛排，抱起桌子上摞好的餐盘，跑了。
其他仆人见状叹息着，重新工作。
那名支长和其他贵族乐的合不拢嘴，随后又有一人扔出一块羊排，这次仆人们的速度明显更快，但很快他们就为了羊排打了起来。
仆人们知道自己是被贵族取乐所用，但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尽力用夸张的姿势争抢那块羊排，让贵族们乐的更开心的同时，对同僚大打出手，让自己吃的更多。
...........
伊凡对这种游戏没兴趣，他轻轻的在莉莉安的额头吻了一口：“亲爱的，我去趟卫生间，在这儿等着我。”
莉莉安此时己经交到了一些小姐妹，她们正聊得热火朝天，此时头也没回的答应着。
伊凡一首没忘记自己的本职，求才，一首是他想的。
亚历山罗德曾对他说：“大多数的农民会为了一点钱儿出卖自己的母亲，但是找到那些真正有用的间谍人员反而是非常困难的。”
贾诩都觉得这蛮夷说的对，在敌人、下属、主君甚至盟友身边安插探子，获得情报。往往就能用最小的花费，得到最大的成果
伊凡跟着汤姆，走了出去。
伊凡注意到了汤姆，与其他能讨贵族欢喜的仆人不同，更像是被最近被安排进来的。而且他很善于抓住机会，其他人在走向牛排的时候，汤姆己经叼着牛排跑了。
只要自己给予他尊敬，以及比佩奇更高的薪资待遇，想必汤姆会愿意成为自己的眼线，提供更多内部消息。
在楼梯的拐角，汤姆坐在石质的楼梯上，用牙撕扯着牛排。
“可恶的贵族，就会拿我取乐，要不是你们有个好爹，从小吃得好见识多，还不如我.......”汤姆的耳朵很灵敏，但伊凡从小和猎人们学习狩猎，早己练就出脚落地而不见声的本事，“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汤姆将愤怒都发泄在牛排上，似乎这样就能够撕扯那个羞辱他的支长。
走的近了，伊凡甚至都能看到老猫头发丝中长时间未打理的头皮屑。
突然，汤姆停止了动作。
楼梯间，是有火把的，像古恩希尔德家族，则用无烟无味的鲸鱼油灯，用以保持室内清洁。
在鲸鱼油灯的照耀下，牛排上金黄的只是蘸料发出反光，伊凡的脸被映在上面。伊凡看到了芝士蘸料上汤姆呆滞住的眼睛，而汤姆也看到了微笑的伊凡。
二人，在芝士蘸料上，达到了第一次对视。
见被发现，伊凡也不再掩饰，坦然一笑：“你说的这些贵族中，有没有我呢？”
汤姆连忙把牛排放到身旁摞着的盘子中，整个人连忙趴在地上，不顾被楼梯台阶隔得生疼的身体，极其熟练的开口道：“爵爷饶命......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而且......而且我长这么大还没娶老婆啊......”
话还没说完，汤姆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拉住了，这贵族要拉自己起来。
完蛋了，完蛋了，自己的脸要被狠狠的来了一下子了......据说，今天的新郎恐怖伊凡，是个惯会折磨人的......
随后，身体上传来了拍打的力道，汤姆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但渐渐地，汤姆将眼睛睁开了，因为他没有感到疼痛，反而感到的是......清理衣服上灰尘的感觉。
就像是，今早出门，老妈给自己拍打衣服一样。
汤姆睁开眼睛，看到了伊凡在拍打他身上刚刚扑倒地上争抢牛排沾染的灰尘，用指头弹飞他衣角的面包屑与刚蹭上的芝士蘸料，最后又拉了拉他的衣服，让衣服看起来更齐。
虽然一放开手，衣服重新变得褶皱，但汤姆心中涌起一丝暖意，眼眶微红。
这位爵爷可是个贵族，这可是个有封地的骑士老爷嘞......
“你的眼睛里有光，告诉我，为什么？”伊凡拍着汤姆的肩膀，“是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吗？”
在汤姆眼中，穿着婚礼服——洁白的西装，系着洁白领带的伊凡，就好像是光明神亚尔伯里奇座下的天使。
不自觉的，汤姆把烦心事一件件的说给伊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