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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制定了一整套自认为惊天地泣鬼神、足以颠覆整个灵澜界商业格局的“营销组合拳”之后，季临川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下一秒就能融资上市，迎娶白富美，虽然这个世界好像没这个说法，走上人生巅峰！
当然，饭要一口一口吃，牛要一点一点吹。在实现“垄断灵肥市场，成为行业寡头”这个宏伟目标之前，他首先需要……一个能把他的宝贝“天工一号灵巴（肥）”卖出去的摊位！
选址，是商业成功的关键第一步！
季临川深谙此道。他考察了整个天工宗外门区域（主要是他被允许活动的区域），最终，经过深思熟虑和“科学评估”，他将摊位地址，选在了……
灵兽苑的大门口！
没错，就是那个臭气熏天、苍蝇乱飞、连杂役都避之不及的粪坑旁边！
他的理由……极其充分！
“第一！地理位置优越！”他指着那片空地，对着脑海里的小剑唾沫横飞地分析，“这里是后山区域的交通要道（虽然只有他自己和几个杂役走），人流量……呃，兽流量大！目标客户（灵兽苑的潜在劳动力——如果他能说服它们拉车送货的话）集中！”
“第二！靠近原材料产地和生产基地（他那个破棚子）！方便备货、取货，大大降低物流成本！”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里……租金便宜！不！是根本不要钱！还没人跟我抢地盘！”
小剑：“……”它觉得，跟这个己经彻底陷入“商业狂热”的疯子，己经没什么好沟通的了。
选好地址，接下来就是摊位搭建。
这更是季临川的强项！他充分发挥了他“废物利用大师”和“缝合怪建筑师”的才能。
他先是把灵兽苑门口那片相对平整（但依旧坑洼不平）的地面，用他那把多功能（废物）农具勉强清理了一下，扫掉了表面的浮土和……新鲜的粪便。
然后，他找来了几块最大的、最厚的、看起来最结实的破木板（可能是某个倒塌房屋的房梁？），用石头和泥巴做地基，叮叮当当地搭起了一个极其简陋、摇摇欲坠、西面漏风的……货架？或者说，更像是一个搭了一半的狗窝？
货架后面，他还用几根竹竿和一张巨大的、破了几个洞的兽皮，撑起了一个勉强能遮挡点阳光（和鸟粪？）的……顶棚？
整个摊位，充满了浓浓的“后工业废土风”混合“原始部落风”，再加上旁边灵兽苑那独特的背景和气味加成……简首就是行为艺术！
搭建完硬件，接下来就是软件了——商品陈列与广告宣传！
季临川把他那些用各种破布袋、烂瓦罐装着的“天工一号灵肥”样品（主要是AXG-17-PLUS，也就是效果相对稳定的猪粪稀释发酵版），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那摇摇欲坠的货架上。为了显得“高档”一点，他还特意给每个瓦罐都擦了擦灰，并用红布条（捡来的）在罐口系了个蝴蝶结（歪歪扭扭的）。
然后，就是各种极具“天工特色”的广告牌隆重登场！
最大的一块木板上，用加粗的木炭字写着招牌——“天工灵巴（肥）专卖”！那个写错了的“巴”字依旧醒目，旁边还画着那个抽象的“工匠之魂”Logo。
旁边几块小点的木板上，则写满了各种令人眼花缭乱（主要是字太丑）的宣传语和促销信息：
“用了都说好！隔壁狗蛋用了，野菜长到天上去！”（省略了长歪的部分）
“肥力温和持久！安全无毒副作用！（大概吧？如有不适概不负责！）”
“开业大酬宾！标准装三十铜！体验装十五铜！支持以物易物！旧衣服破铜烂铁都收！”
“惊爆！买三送一！错过今天再等一年！”
“拉人头有奖！推荐新客户返利五个铜！”
“独家！天工VIP会员卡！积分换大奖！10分起兑！幸运草结、开光神石、限量版痒痒挠等你拿！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
……
这一堆充满了现代营销（传销？）气息的广告牌，歪歪扭扭地立在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摊位前，与周围破败荒凉的环境形成了极其强烈的、令人喷饭的违和感。
一切准备就绪！
季临川深吸一口气（差点又被熏着），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依旧骚气的拼接怪衣（他觉得这是他的“战袍”），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人生中（或者说，是穿越后）的第一次……摆摊吆喝！
“走一走！看一看啊！新鲜出炉的‘天工一号’灵肥嘞！”
“祖传秘方！科学配比！肥力强劲效果好嘞！”
“种啥啥丰收！邻居看了都羡慕！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嘞！”
“开业大酬宾！买三送一！推荐有奖！积分还能换宝贝嘞！”
他扯着那副并不算洪亮的嗓门，努力模仿着地球上菜市场小贩的吆喝方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然而……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灵兽苑门口，除了几只闻着味儿飞过来的苍蝇，以及那几只在粪坑里打滚的灵兽偶尔投来的好奇（或鄙夷）目光外……
一个人影都没有！
别说顾客了，连个过来看热闹的杂役都没有！
季临川的吆喝声，在空旷而充满异味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么的……孤单寂寞冷。
“……”他渐渐停下了吆喝，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有热的，也有尴尬的）。
这……这剧本不对啊！
按照他的设想，他这划时代的“产品”，加上这前无古人的“营销策略”，不应该是立刻引爆全场，顾客盈门，灵石（或铜板、旧衣服）收到手软吗？！
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地点选错了？这地方味道确实太大了点？
还是……定价太高了？三十个铜板，对杂役来说确实不少了……
或者……是我的广告语不够吸引人？那个“长歪包换”写得太小了？
“哼，早就说过，汝这是自取其辱。”小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在粪坑旁边卖肥料？还用如此粗鄙不堪的方式吆喝？便是那最低贱的凡俗小贩，怕也比汝有格调些。无人问津，实属正常。”
“你懂什么！”季临川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地反驳，“这叫差异化定位！这叫精准营销！我的目标客户就是……就是他们这些需要改善生活但又没钱的底层！这里虽然臭了点，但……但接地气啊！”
虽然嘴上还在硬撑，但他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难道……这次真的要失败了？他辛辛苦苦研发出来的“天工一号”，就要这样无人问津，最终烂在瓦罐里？
不行！绝不能放弃！
季临川咬了咬牙，决定加大“促销力度”！
他找来一块新木板，用木炭在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箭头，指向他的摊位，旁边写上几个更加醒目的大字：
“紧急通知！！灵肥跳楼价！最后三天！标准装仅售二十铜！买一送一！再送10积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还想再加一句“老板和小姨子跑了，含泪清仓”，但想了想这个世界好像没这个梗，只能作罢。
他又跑到灵兽苑门口那条小路上，捡了几块大石头，把这块“跳楼价”广告牌立在了路中间（差点绊倒一个路过的杂役）。
然后，他又跑回摊位前，扯着嗓子，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加声嘶力竭的吆喝：
“大甩卖！大甩卖！天工灵肥大甩卖！”
“只要二十铜！买一送一！还送积分换大奖！”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这次后悔一辈子啊！”
……
然而，效果依旧……惨淡。
偶尔有几个杂役路过，看到他那副如同疯魔般的吆喝和他摊位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像躲瘟疫一样，绕着道快步走开了。
季临川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没希望了吗？他这个“灵肥大亨”的梦想，就要在第一天……不，是第一个上午，就宣告破产了吗？
夕阳西下，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灵兽苑里的恶臭似乎也被傍晚的凉风吹淡了一些。
季临川看着空无一人的摊位，和那些依旧无人问津的瓦罐，感觉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沮丧涌了上来。他无力地靠在那个摇摇欲坠的货架上，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眼神有些茫然。
也许…小剑说得对？他真的…只是在白费力气？
就在他意志消沉，准备收拾东西收摊，明天再想别的辙（比如去抢？）的时候……
一阵轻微的、不同于杂役们那种拖沓脚步的、带着某种特定韵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
季临川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夕阳的余晖中，一个身影正沿着通往后山的小径，慢慢走来。
那身影看起来有些纤细，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似乎很稳，带着一种……不同于天工宗这片破败之地该有的沉静气质？
是谁？
季临川眯起了眼睛，努力想看清来人的样貌。
而那个身影，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杵在灵兽苑门口的、极其碍眼的简陋摊位，以及摊位后面那个穿着拼接怪衣、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怪人。
脚步声，停了下来。
然后，一个清冷的、略带一丝疑惑的女声，轻轻响起：
“请问……这里是在……卖灵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