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灵剑尖挑起冰面涟漪,九盏莲花灯骤然冻结,灯芯银鱼化作冰棱刺向北斗轿主残魂。哑女琉璃臂上的梨花纹路突然活过来,缠绕剑穗的青龙逆鳞发出低吟,与公孙灵簪中虎符碎片产生共鸣。冰层下浮出三百童男女的冰雕,每个冰雕心口都嵌着半枚青铜钉,钉身刻着《连山》卦象。
"师姐可认得这个?"公孙灵剑锋划过冰雕,冰屑纷飞中显出血色星图,"当年你剜我九世心尖血炼长生灯,可想过梨园冰面下冻着《归藏》真解?"星图突然扭曲,映出李璎在文玉树下以剑为笔、书写镇契箴言的画面。
哑女右臂梨花纹路突然暴长,化作藤蔓缠住公孙灵腰肢。两人神识相撞的刹那,青铜镜中浮现盛唐梨园——襁褓中的公孙灵心口插着镇契镜碎片,而镜中倒影竟是三百年前剜心的苏雪儿。北斗轿主残魂趁机祭出血轿模型,轿帘掀开飞出三十六枚青铜秤砣,每枚都刻着"盗天"虫鸟篆。
"小心!"铃医甩出药箱,三百六十五根树脂针结成《洪范》阵法。针尖触及秤砣时突然融化,化作黏稠药汁渗入冰面。冻僵的童男女冰雕突然睁眼,指尖生出梨树枝条,将公孙灵拖向冰层深处的青铜棺椁。
公孙灵发间梨花簪寸寸碎裂,簪中飞出半卷《盛唐名家草书集》。墨字化作锁链捆住青铜棺椁,棺盖轰然开启的瞬间,九道凤凰虚影冲天而起。哑女突然开口,声音与李璎重叠:"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浴火凤!"
青龙逆鳞脱离剑穗,与凤凰虚影合二为一。夜空浮现巨大星图,北斗九星竟与《连山》卦象重合。公孙灵剑舞骤变,每一步都踏出青铜钉阵,将北斗轿主残魂钉在文玉树虚影上。树根处渗出翡翠色汁液,凝结成苏雪儿消散前的最后模样——她手中捧着的不是银镯,而是半枚梨园冰雕!
铃医突然掀开脑后星云,露出正在炮制的三百魂魄。药杵击地时,所有冰雕同时炸裂,飞出的青铜钉在空中拼成《归藏》残卷。公孙灵剑尖挑起残卷,剑气扫过之处,钉身卦象化作浴火凤凰,将血轿模型烧成琉璃盏。
"这才是真正的长生灯!"哑女琉璃臂插入盏中,扯出缠绕心脉的契约红线。红线遇凤火即燃,灰烬中浮现李璎留在文玉树下的血书:
"九世剜心非绝情,留得梨园镇契声。"
公孙灵突然七窍流血,心口浮出完整的镇契镜——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前世因果,而是正在云城溶洞与血鹦鹉本体交战的李青莲。
晨光破晓时,梨园冰面尽数融化。九盏莲花灯沉入水底,灯油凝结成三百枚黍粒状琥珀,每粒都封存着一缕童男女魂魄。铃医拾起琥珀装入梨木药箱,箱内突然传出《长生殿》戏文:
"此身虽陨魂不灭,且将旧誓化新约。"
公孙灵倚剑而立,发间新生的梨花簪里封着半卷《梨园镇契录》。远处文玉树突然开花,每片花瓣都刻着虫鸟篆,李璎的虚影在花雨中轻叹:"该去梦笔生花了......"哑女掌心的梨花纹路突然游动,化作青龙剑穗指向云城以北的星空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