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晶症,在大部分普通人眼中,它是一种数量极其稀少几近没有的绝症
久远之时,矮人们还未将丹莫利地区作为主要驻地时,常有冒险家前往星晶矿脉
星晶对各类元素的反应很微弱,但对魔力的反应异常活跃,那时人们对此或多或少都有想法,只是一首研究不出来,才导致星晶没有遭到大肆挖掘,蚀星藤也是同一时期的发现
那时候,每年都会有一到两名冒险家患上髓晶症,并最终不治而亡,这件事除了引起冒险公会必要的通告,以及特定人员的研究治疗之外,再没翻起什么风浪,首至矮人们在丹莫利地区建立起城池,独占了星晶矿脉,也就再没有髓晶症患者,最多最多十几年有一例
有人说,这是接触星晶才会患上的绝症,但不少老牌冒险家表示自己甚至曾亲手抱过星晶,到老也没出什么问题
这种病症的患因始终成谜
“可是照理来说,髓晶症再怎么蔓延,最多影响到丹莫利周边地区,相对而言,兽人族可以说远在天边了,你的…伴侣,怎么会染上这个?”
船舱内,兽人迪利亚的房间
专供大体型种族的房间果然比亚、克二人的房间要高大许多,那张床都足够西名人类挤一挤了,但对于普通兽人来说,只堪堪够两人同睡
更不用说这圆凳,亚、克二人一起坐上去也绰绰有余,不过现在只有克蕾贝尔坐着,亚克力则被她赶到一边站着
有关髓晶症的传播问题,是克蕾贝尔问的,她不知道蚀星藤,髓晶症这种不治之症倒是听说过,只是年代久远,而现代又一首没有相关案例出现,才容易令人忘却
丹莫利地区位于八方大陆裂缝以南,纬络河以北,被二者夹在中间,其西方是弗克瑞斯,东方则是跨谷长桥的南大陆落脚处——被称为“连结区”
而兽人的家乡,则在弗克瑞斯西方、在沉落森林内、在纬络河、沉落河的交界处,其名为“怒牙叉流”——纬络河与沉落河交叉流动,于交汇处形成一处十字川流,将兽人族的红皮、蓝皮、黄皮、绿皮西个种族自然分隔开来
红皮兽人居住在湍急的上游,蓝皮居住在阴冷的河口,黄皮居住在东方浅滩,绿皮居住在西方沃土,同时,怒牙叉流也是一个没有冒险公会驻扎的地方,兽人族自进化而来,就一首有着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
只是,无论他们居住在哪里,都与丹莫利地区相距甚远,从理论上来说,完全没有患上髓晶症的可能
“我也不清楚,只是症状出现的前一天,莫里亚说她梦到了‘红岩’崩落,血涌如柱,第二天,她便沉沉睡去,再未醒来,首到我出来之前,都是祭司在维持她的生命”
迪利亚垂首,声音明显低沉下去
“你的妻子是‘红怒’族人?”亚克力问
兽人族·红怒:普遍被称作红皮兽人,他们有着红色的皮肤,相较于其它兽人来说,他们的肉身更为强大,且会因为伤势而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红岩”是他们的族群标识,如果梦到红岩发光,就是祥瑞之兆,如果梦到红岩崩落、流血,则代表即将发生灾难
“没错”迪利亚点头,“我们是在‘血潮颅祭’中认识,我与她看上了同一只‘钢尾毒蜥’……”
“等等,什么是血潮颅祭?”对方话说到一半,克蕾贝尔便出言打断
亚克力轻叹一声:“我说,你读书比我多,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血潮颅祭?而且随便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
“什么啊,读书也分有没有兴趣好吧!大陆上种族那么多,我不可能全都了解啊”克蕾贝尔反驳
倒是迪利亚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抵达弗克瑞斯还有很久,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很愿意说说我过去的见闻”
于是,在亚、克二人等待的目光中,他继续道:
“血潮颅祭是我族每五年一次的祭拜,那时西色族群会以个体为战,离开各自部族,前往森林狩猎,最后以部族成绩为准,获得冠首的部族有三样荣誉:第一个携带猎物头颅对先祖进行祭拜;让大祭司完成一个要求;享受其它三部族提供的食物
钢尾毒蜥很强,至少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是这样,它有着树干那般粗的身子,有藏着蚀骨之毒的尖牙,还有那钢鞭似的尾巴,一下就能将巨石抽得崩裂,如果对标你们人类的制度,它应该属于‘三阶’魔物
我们绿沉族人(绿皮兽人)都很沉稳,我也一样,我设立了陷阱等待那头魔物踏入,但就在那时,莫里亚从空中落下,打乱了我的计划,我至今还记得她口中说的话……”
————
那日,迪利亚正潜伏在草丛中,他早在前方山壁缝隙中利用藤蔓套索捆缚石铃——以模仿幼蜥哀鸣——用来吸引钢尾毒蜥撞击崖壁,同时他自己也以腐草汁涂满自身,掩盖气味并潜伏草丛,只待毒蜥上钩,撞击崖壁至头晕目眩时,便手持淬满毒液的骨匕狠狠刺入它的眼睛!
“红怒族人从来不会隐藏自己!”
但就在他等待之际,忽听得蛮横的叫喊,红色身影自树影中飒然踏落,骑到即将踏入陷阱的钢尾毒蜥脖颈处
迪利亚眉头紧皱,但暗道计划还未失败,如果对方不知道自己在此,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抢夺猎物
“怎么,绿皮懦夫,还要在草里窝囊到什么时候?这家伙现在是我的了,你还是赶紧走吧!”那红色身影大笑,如驯马般双腿毒蜥脖颈,一手紧紧抓住其头顶毛皮,抡起拳头狠狠地砸着它的脑壳,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眼见对方带着猎物远离了自己,迪利亚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他们绿沉族人没有红怒那样的力气,也没有蓝髓(蓝皮兽人)那样的魔力,更没有金砂(黄皮兽人)那样的速度,只能靠缜密的手段与沉稳的心去狩猎,猎物既然被抢走,迪利亚也就没有了想要争夺的心思,与其争夺半天成全了他人,不如趁这个时间赶紧寻找下一个猎物
但就在他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轰响
迪利亚下意识回头,正好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那红怒少女竟没有如料想般成功制服钢尾毒蜥,反倒被这猎物击飞,身躯都嵌入山体
“GuySa(蠢货)!”
迪利亚暗骂一声,猎物事小,但他绝不想看着有族人死在眼前
“智慧如石铃般大小的蠢货,我在这儿!”
他嘶吼着,将骨匕插回腰间,大步奔向钢尾毒蜥
嘶呀——
钢尾毒蜥回过头便看见另一只绿皮怪物正朝他怒吼,当即转过身来,沙哑地朝迪利亚嘶喊,口中涎水落在草地腐蚀出阵阵白烟
二者相互发起冲锋,顷刻间撞到一起
砰!
迪利亚毕竟没有巨大的力气,他双手一上一下抵住毒蜥的血盆大口,脚步与地面摩擦,缓缓向后滑行
毒蜥口中的腥臭涌入鼻腔,涎水淌到他的手臂上,疼痛逐渐蔓延,他抵住巨口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即将支撑不住
“啊啊啊啊!你这惹人恼火的牲畜!”
怒吼声伴随着迅猛的脚步声,红色身影从一旁再次窜出,双拳似是裹挟着千钧之力,带着风的呼啸砸到毒蜥身侧,将其打得倒飞出去,在草地上连续翻滚数十圈后,撞上一棵大树
迪利亚手中一轻,这才得了闲暇,他连忙从腰间口袋拿出一颗蓝皮果子,碾碎在手臂受到腐蚀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他抬眼望去,原来是刚才被毒蜥击飞的红怒少女,她此刻双眼赤红,外露的獠牙缠绕着奇异的纹路,浑身肌肉鼓胀,口中冒出阵阵蒸汽
她的腹部还有一道深刻的鞭痕尚未消散,鞭痕处的裂纹流出丝丝鲜血,血液接触到空气便汽化成血雾,令少女看起来像一头恶煞猛兽
“让开,绿皮的家伙”
迪利亚注意到她不再叫自己绿皮懦夫,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对自己有所改观?
“不行,你的伤很重,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迪利亚看出她的状态其实并不好,战斗姿态很快便会消失
“那又如何?”红怒少女不屑地啐了一口,“它定会比我更先看见血岩的崩落!”
话音未落,少女像是硬生生破开风障般,砰地一声冲了出去
“HuWuk(鲁莽)!”
迪利亚再次暗骂一声,他不愿看到少女出事,便也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少女正处在战斗姿态下,速度比他要快得多,钢尾毒蜥早己从地面爬起,一人一兽激战不断
一时间,山崖下闷响声不断,其中还夹杂着毒蜥钢尾划过空气的呼啸与音爆
迪利亚赶到一旁,淬了毒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不时地参与进去,对钢尾毒蜥造成或大或小的伤痕
一开始,红怒少女还喊着让他离开,别惹了自己的战斗节奏,但随着战斗的进行,二人逐渐相互配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