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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云雾缭绕的山路上，一队使者身着大秦服饰，牵着驮满丝绸、盐巴与铁器的马匹，缓缓踏入部落领地。
尖锐的竹哨声划破寂静，数十名手持长矛、身绘图腾的部落勇士从密林跃出，矛头首指为首的使者。
“且慢！我等乃大秦皇帝陛下派来的使者，求见贵部首领！”
使者首领王策高举青铜令牌，声音沉稳。
一名头戴鹰羽冠的老者拨开人群，目光如炬。
“大秦？那灭了大梁的强国？”
在层层守卫的簇拥下，使者们被带到山谷中央的议事大帐。
兽皮帷幕掀开，部落联盟首领阿骨烈盘坐在虎皮毯上，脖颈挂着串用人牙磨制的项链。
王策躬身行礼，将苏长青的亲笔书信与黄金印玺呈上。
“首领，我大秦皇帝陛下听闻贵部骁勇，特备薄礼。
陛下愿开放边境商路，以铁器、种子换取山货，还可派农师教诸位开垦梯田。”
阿骨烈着印玺，冷笑一声。
“大梁当年也说通商，却想抢走我们的银矿！”
王策不动声色地从行囊取出一卷羊皮图。
“首领请看，这是陛下划定的通商路线，沿途设有驿站，由大秦军队护持。若贵部归附，税赋减半，孩童可入大秦书院求学。”
他顿了顿，指向帐外堆积的礼物，“这些只是见面礼，日后合作，所得远不止于此。”
阿骨烈盯着礼物堆里的青铜农具，沉默良久。
帐外山风呼啸，裹挟着远处传来的孩童嬉闹声。
终于，他抓起案上的牛角杯，猛灌一口烈酒。
“让我与长老们商议。
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敢耍诈，大秦的商队，一个都别想活着下山！”
一个时辰后。
各个部落的首领们齐聚一室，兽皮帐篷内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火塘里的木柴噼啪作响。
阿骨烈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满脸络腮胡的猎鹰部落首领、戴着银质鼻环的山溪部落女酋长，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大秦使者开出的条件，大伙都听到了。
通商、学种地、免赋税……听起来倒是。
但大梁的教训还不够惨痛？
他们当年也是带着金银来，最后却想把咱们的山头都铲平！”
“阿骨烈兄说得对！”
黑熊部落首领一拳砸在兽皮垫上。
“咱们祖祖辈辈在山里活得好好的，凭啥要给外人低头？”
“可……”
山溪部落女酋长说道。
咱们的盐快用完了，铁器也锈得没法用。
去年冬天，光是冻死在暴风雪里的老人和孩子就有三十多个。
大秦的商路，或许能让咱们活下去。”
“哼！妇人之见！”
灰狼部落首领嗤笑一声。
“他们送来的农具看着精巧，万一用着用着就坏了，还不是得求他们？
到时候，咱们就成了被牵着鼻子的羊！”
阿骨烈抬手止住争论。
“我没说立刻答应。但大秦既然能灭了大梁，实力不容小觑。
依我看，先跟他们做买卖，学他们的手艺。若是真心相待，咱们再谈归附；若是敢耍心眼……”
他突然抽出腰间短刀，一刀劈断身旁的木凳。
“这片大山，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部落里的首领们吵吵嚷嚷商量了大半天，最后都觉得阿骨烈说得在理。
眼下先和大秦做买卖、学本事才是正经事，要是对方真有诚意，再考虑归顺也不迟。
主意拿定后，阿骨烈从族里挑了个脑子灵光、嘴巴能说的年轻人当代表，让他带上山里的兽皮、野山参这些特产，跟着大秦使者一块儿下山，去王城里找苏长青谈合作的事儿。
出发前，阿骨烈还反复叮嘱。
“谈的时候别露怯，但也别把话说死，先摸摸对方的底再说！”
.................
次日。
晨光初露，大梁城城门洞开。
部落联盟代表身着斑斓兽皮，颈间悬挂着骨质项链，与身披玄色官袍的王策一行人并肩入城，引得街边百姓驻足围观。
苏长青早早在王宫正殿等候，见众人到来，亲自走下台阶相迎。
“贵客远来，一路辛苦了！”
他笑容和煦，伸手搀扶起行礼的部落代表，目光扫过对方腰间装饰的虎爪。
“早闻山中勇士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宴会上，珍馐美馔摆满长案，苏长青却特意撤下精致的青铜酒樽，换上山中常见的粗陶大碗。
“入乡随俗，今日咱们大碗喝酒！”
他率先斟满烈酒，仰头饮尽，豪迈的姿态令部落代表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感。
酒过三巡，苏长青命人抬出木箱，箱内陈列着精美的铁器农具、崭新的兽皮甲胄，以及一卷详尽标注矿脉的地图。
“这是为诸位准备的见面礼。”
“听闻山中藏有银矿、铜矿，大秦愿出工匠、技术，与贵部一同开采，所得收益，七三分成！”
部落代表握着粗糙的陶碗，喉头滚动。
“陛下如此厚待，只是……”
苏长青抬手打断：“我知诸位顾虑。”
他挥袖示意，几名大秦农师鱼贯而入，当场演示新犁开垦荒地的高效。
“明日起，农师、铁匠便随你们进山，手把手教学。
若有不满，随时可断了合作。”
苏长青看向部落代表。
“朕有个想法，在大山中设立民族部落自治区。
将各大山划定范围，归你们各部落自主管理。”
“但有一条，无论大小事务，都得遵循大秦律法，不可私相争斗、劫掠百姓。”
不等代表露出疑虑，他又展颜笑道。
“大秦绝不插手你们部落内婚丧嫁娶、祭祀庆典这些事儿，也不干涉推选首领、分配族务。
相反，只要你们愿意，大秦的商路会修到山脚下，工坊会教你们打造更好的铁器，书院也会为部落的孩子留上学名额。”
苏长青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手指划过山脉区域。
“日后山里产出的药材、矿石，都能顺着大秦的商道销往各地。
这是让部落跟上时代、过上好日子的机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