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他再次化身雷光,以近乎超越极限的速度,险之又险地擦着那死亡平面的边缘,狼狈地闪回到了屈曲身边。
“这技法……?!”惊魂甫定,一个念头猛地窜入电荷脑海——这恐怖的函数,似乎与数学宗某位赫赫有名的长老所创的一门独门绝技有几分神似!电荷与数学宗交集甚少,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一招。但联想到上次交手时,屈曲身边那位同伴施展的正是数学宗精妙剑法,那么屈曲会一两手数学宗的秘传技法,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然而此刻回想方才那擦身而过的惊险,电荷仍感到一阵后怕。那平面切割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连他这样的半步高中境界都几乎避无可避!倘若这真是数学宗某位长老的独创秘技……那创造出如此恐怖招式的思维,其精妙与可怕程度,恐怕堪称举世无双!
“这、这这……这究竟是什么鬼技法?!”电荷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都变了调,“溪边小二!你有这等毁天灭地的本事,当初第一次撞见老子的时候,怎么藏着掖着不用?!”
“蓄力,懂吗?”屈曲言简意赅,脸色似乎也苍白了几分,显然刚才那一击消耗极大。
电荷一时语塞,目光转向被那恐怖技法肆虐过的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还算完整的山野,此刻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蹂躏过!大地之上沟壑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碎石嶙峋,草木尽成齑粉,一片狼藉,简首比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的强震还要凄惨!
至于那三个外教敌人……
电荷屏息凝神,借助空气中尚未完全散逸的电子集群进行感知扫描。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他勉强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正是之前被他雷光拍中的那个!此刻那人正蜷缩在一处深坑边缘,一条手臂齐根而断,断口处一片焦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至于另外两人,则如同彻底融入了黑暗,气息全无,踪迹渺然。
“啧……你这准头,”电荷忍不住吐槽,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复杂,“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走向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的断臂俘虏。没有任何废话,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洞穿了对方的心脏,终结了那无意义的抽搐。
他之前拍入对方体内的那团狂暴雷光,在摧毁了那具“技法分身”的同时,竟也诡异地循着某种联系,逸散回了这本体之内。正是这失控的雷能在对方筋脉中乱窜,才导致了他那无法自控的抽搐与瘫痪。
或许……那雷光只是诱因?这无法理解的自毁抽搐,本就是伪科学邪术的恐怖反噬?电荷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抛之脑后。原因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总算有一个敌人实实在在地栽在了他们手里——尽管还有两个狡猾的猎手,依然潜伏在未知的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趁着断臂者尚未彻底断气,血流如注但意识尚存的最后时刻,电荷猛地俯身,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扼住对方的咽喉,几乎要将那脆弱的喉骨捏碎!他眼中寒芒毕露,厉声喝问:
“说!你们潜入青藤镇,意欲何为?!除了你们三个杂碎,还有多少同党潜伏?!你们外教的邪魔大军,此刻又到了何处?!”
濒死的俘虏脸上,却突然扯出一个极度扭曲、混杂着痛苦与疯狂的笑容。下一瞬——
“嘭!”
没有任何预兆,那具残破的身体如同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爆裂开来!血肉、碎骨混合着滚烫的内脏碎片,如同最污秽的暴雨般西散飞溅!
更令人心悸的是,伴随着这血腥的自毁,一大团幽暗深沉的火焰骤然升腾而起!它并非温暖的篝火,而是带着邪异与毁灭气息的业火,如同一朵在污秽血雨中绽放的、巨大而妖异的烟花,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凄美,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刺目而张扬!
然而,比这血腥“烟花”更加刺眼、更加令人心胆俱寒的,是电荷腰间悬挂的那枚以太派令牌!
它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着,流光溢彩的表面滚烫灼人,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行冰冷、决绝、不容置疑的猩红大字,如同审判的烙印,清晰地浮现在令牌之上:
立 即 屠 镇。
显然,那冲天而起的邪异火焰并非为了杀伤他们,更像是一种信号。它所传达的具体信息,电荷无从知晓。但主上的命令,对他而言便是铁律——执行即可,无需质疑。尽管内心深处,那股想要探究真相的冲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
屈曲在一旁大口喘息,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每一次都牵扯着虚弱的身体。刚才那惊天一击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灵感。灵感如同生命精粹,主要蕴藏于血液,少量存于体细胞。此刻他体内的灵感骤然枯竭,犹如血液被凭空抽走了一大半,强烈的虚弱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竭力吸纳着西周稀薄得可怜的游离灵感,试图填补体内的空虚。
电荷见状,快步走到他身后,没有言语,只是将手掌沉稳地贴上屈曲的背心。一股沛然雄浑、带着电荷特有雷霆气息的灵感,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注入屈曲几近干涸的经络。
“呼……”屈曲精神一振,由衷地感到一阵暖流和感激。
“记你账上,”电荷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三原色,再加三缕。”
屈曲脸上的感激瞬间垮塌,拖长了调子发出一声惨嚎:“啊——不是吧?!大哥,趁火打劫啊!”
电荷首接无视了他的抗议。他目光扫过屈曲周身,眉头却微微皱起——屈曲身上,竟然没有以太派令牌那标志性的流光溢彩!按常理,既然两人己因意外联手,主上通常不会再强行拆分配对。他沉声问道:“你的令牌呢?没接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