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琴被他推开,感受到那拒人千里的冷淡,心猛地一沉。但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才重新抓住他!她猛地又扑上去,这次死死抓住了薛凡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仰起泪痕狼藉的脸,眼中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执拗和祈求:
“薛凡!别推开我!我…我发现我还是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像行尸走肉!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前太混蛋!太不懂珍惜你了!我眼瞎!我该死!” 她语无伦次地忏悔着,“求求你!薛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最后一次!我发誓!我一定会改!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
薛凡的手腕被她抓得生疼,听着她声嘶力竭的哭求和忏悔,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过往那些甜蜜与痛苦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他看着她哭红的双眼,那里面似乎确实盛满了悔意。
然而,就在这心动摇的瞬间,刘嫣然含泪的控诉,众女沉默却充满期待的眼神,如同警钟般在他脑海中轰然敲响!那些真正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那些他刚刚承诺要好好对待的深情…他不能,也不该再重蹈覆辙!
薛凡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疲惫的决绝。他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刘小琴死死抓住他手腕的手指,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沧桑感:
“小琴…有些机会,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是你自己…从未真正当回事,也从未珍惜过。” 他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继续道,“当你选择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轻易地伤害我、抛弃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在你心里,我薛凡,可能从来就…什么都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过往的尘埃彻底吐出:“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就像打碎的镜子,再努力拼凑,裂痕也永远都在。错过…就是错过了。而错过,本身就己经铸成了无法挽回的过错。”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我现在,己经有了新的生活,有了…需要我真正去珍惜和守护的人。你也该…放下过去,向前看了。”
他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夜空,语气恢复了疏离的礼貌:“时间不早了,这里不安全。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转身,准备走向路边。
“不!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刘小琴像是被彻底抽空了力气,猛地从后面扑上来,再次死死抱住了薛凡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绝望地哭喊着:“薛凡!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别不要我…别推开我…求你了…”
薛凡的身体再次僵住。他没有再强行推开她,也没有回身拥抱。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任由身后那个曾经深爱过、也深深伤害过他的女人,抱着他绝望地哭泣、哀求。夜风拂过他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他望着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太多——遗憾、释然、无奈,以及一丝…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终究未能完全斩断的牵绊。
夜,更深了。
夜风呜咽,吹不散巷口绝望的呜咽。刘小琴死死抱着薛凡,仿佛溺水之人抱着最后的浮木,冰冷的泪水浸透了他背心的布料。薛凡的沉默如同一堵冰墙,将她所有的哀求都挡了回去。巨大的恐慌和失去感攫住了她的心脏,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炸开!
“薛凡!” 她带着哭腔嘶喊,同时猛地松开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扑火的飞蛾,不管不顾地踮起脚尖,双臂紧紧箍住薛凡的脖颈,滚烫而颤抖的唇瓣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地、笨拙地印在了薛凡微凉的唇上!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薛凡瞬间大脑宕机!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泪水的咸涩,带着熟悉的、却早己陌生的气息,让他浑身一僵,瞳孔微微放大。一个荒谬的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
‘我这是…被强吻了?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猛了?’ 紧接着,是更深的自嘲和警醒:
‘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呵,看来心底那点可笑的不甘和残留的眷恋,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顽固。难怪以前会被伤得那么深,薛凡,你他妈就是活该!’
这短暂的僵持只持续了一两秒。薛凡眼中最后一丝迷茫瞬间被冷冽的清明取代!他猛地发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硬地挣脱了刘小琴的禁锢,将她推开一步。他抬手用力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擦掉什么不洁的印记,声音低沉而疏离,如同淬了寒冰:
“够了,刘小琴!我说过,抱歉,我己经有女人了。很多女人。”
刘小琴被他推得踉跄一步,唇上残留的温度和他冰冷的话语形成刺骨的对比。她看着他那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心如刀绞,失声哭喊道:“为什么?!你明明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就不能再容我一个?!我只是想要一个弥补的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就那么难吗?!”
薛凡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里面不再有挣扎,只剩下一种看透世事的漠然和斩断过往的决绝。他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字字如刀:
“因为,从你选择用背叛在我心上捅下第一刀的时候,那个会为你心软、为你不顾一切的薛凡,就己经死了。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没有‘重来’的资格。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永远错过了。时光不会倒流,裂痕无法弥合,强行凑在一起,不过是让彼此再经历一次痛苦的轮回,何必重蹈覆辙?”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劝导:“刘小琴,我们都该学着向前看了。放下我,你会遇到真正属于你、珍惜你的人。而我…早己不值得你如此卑微地祈求。放手吧,对你我都好。”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决然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融入黑暗之中,背影挺拔而孤绝,没有一丝留恋。
巷子里,只剩下刘小琴失魂落魄地蹲在冰冷的地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在寂静中格外凄楚。她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中汹涌而出,嘴里反复地、破碎地喃喃着,如同最虔诚也是最无用的忏悔:“对不起…薛凡…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
薛凡的身影在路灯下拉长又缩短,心绪烦乱如麻。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如同救命的警报般急促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李雨欣”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薛凡!你跑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嫣然都快急哭了!” 电话那头,李雨欣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一丝怒意。
薛凡心头一暖,随即涌上浓浓的愧疚,声音不由得带上几分尴尬和安抚:“我…我没事,就是在外面走了走,想点事情。这就回来,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他甩甩头,将刘小琴那张泪眼婆娑的脸强行压到心底深处,加快了回家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