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水…是水汽！凉风！凉风！”一个年轻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她猛地扑向祭台，不顾一切地解开绑着自己孩子的绳索，紧紧搂在怀里，失声痛哭，“河伯…河伯息怒了！神女！是神女赐福了！” 她看到了断崖上方，沐浴在微光中、衣袂飘然、手持散发清辉宝帕的石矶。
整个部落瞬间沸腾了！绝望的呜咽被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嚎啕取代！人们贪婪地呼吸着带着的清凉空气，互相搀扶着站起，对着石矶的方向，用尽最后的力气匍匐在地，叩拜不止，口中高呼着“神女慈悲！”“感谢神女降雨！”。
老祭司手中的骨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看着断崖上那道清冷的身影，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清晰的气息，再看看被救下的孩童和狂喜的族人，浑浊的老泪终于滚滚而下。他踉跄着走到最前方，对着石矶深深叩首，声音颤抖而虔诚：“小老儿有眼无珠，不识真神！妄行血祭，罪该万死！谢…谢神女降下甘霖，救我部族于水火！从今往后，我部当奉神女为尊，日日焚香祷告！” 他身后的族人也跟着叩拜，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石矶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看着下方劫后余生的人群。她指尖微弹，几道蕴含更浓郁水灵之气的混沌灵光，无声无息地没入部落中央几处看似干涸的泉眼和龟裂最深的土地缝隙。
“咕噜噜…” 细微却清晰的水流声从地下传来！紧接着，几处泉眼竟然真的渗出了浑浊却无比珍贵的泥水！龟裂的土地缝隙中，也肉眼可见地、变深！
“水！出水了！地…地也湿了！” 部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人们不顾一切地扑向泉眼，用破陶罐、甚至用手去捧那救命的泥水，泪水混合着泥水淌下。孩童们好奇地摸着的泥土，发出久违的、虚弱的笑声。
老祭司激动得浑身发抖，对着泉眼和的土地连连叩拜，口中念念有词，随即转身对族人高喊：“快！快取新陶！取新谷！敬谢神女！敬谢河伯归位！我族…我族有救了！” 他不再提“河伯息怒”，而是“河伯归位”，显然将石矶的举动视为河神意志的体现。
碧云看着下方部落从绝望深渊到重现生机的转变，小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她拉了拉石矶的衣袖：“姐姐，他们…他们活过来了！”
矶微微颔首，目光掠过重现生机的部落，望向更远的西方。八卦云光帕在掌心微微嗡鸣，那融合了水土道韵的气息更加圆融。石镜在袖中沉寂，镜面仿佛倒映着部落篝火旁重新燃起的希望，也映照着前方更加深邃的洪荒迷雾。
“走吧。”石矶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仿佛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她带着碧云，转身没入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中。身后，断崖下，部落的篝火重新点燃，袅袅炊烟（用干燥的荆棘点燃）升起，夹杂着人们虚弱却充满希望的歌声，在的晚风中飘荡。一场血祭的惨剧被阻止，一个濒死的部落获得了新生。这人间劫后余生的微光，如同投入石矶万载石心的一颗小石子，漾开了一丝名为“守护”的涟漪。
